因為沒有暴露自己的蛇佬腔,哈利並沒受到白眼,反而被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熱情地簇擁著,連連讚歎不止。


    當然,也有人想感謝達力,不過d哥隻是擺了擺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賈斯廷·芬列裏本想上來表達謝意,不過看到他身前的蛇頭,隻能滿懷感激地朝達力笑了笑,飛也似的朝著赫奇帕奇的地下休息室跑去。


    任誰被蛇盯上了,都會恐懼很久,這是刻在人類本能中的。


    校長塔的辦公室中,穿著睡衣的鄧布利多,看著眼前一臉古怪的西弗勒斯,溫和地笑了起來。


    “看起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西弗勒斯,你是說,波特想要和那條蛇說話?”


    沒有應鄧布利多的邀請坐下,斯內普上前兩步,臉上的神色變得格外嚴肅。


    “如果不是德思禮出手……我想,我還是能聽清,蛇佬腔的第一個音節的。”


    “哦,放寬心,西弗勒斯,這一點我們已經知道了。”


    聽得鄧布利多絲毫不放在心上的語氣,斯內普瞪大了雙眼。


    “什麽……什麽時候……”


    “就在波特先生入學之前,和他的表兄一家人去動物園的時候,就已經無意中地表現過這一點了,不是麽?”


    鄧布利多笑著,慢慢坐在了寬大的椅子上,撚起一粒檸檬雪寶,扔進嘴裏。


    “我本以為你會對他多關注一些。”


    斯內普一愣,旋即結結巴巴地辯駁道:“不……我……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去關心波特的後裔,阿不思。”


    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有種燦爛的古怪。


    “那麽,也包括莉莉·伊萬斯?”


    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格外精彩。


    足足過了半晌,等到鄧布利多打算去抓第二顆糖,他才強裝鎮定地開口。


    “我的意思是,哈利·波特是否……會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代?”


    “畢竟分院儀式上,他幾乎要成為一個斯萊特林,而不是格蘭芬多。”


    “阿不思,牆上的字跡現在還沒有消退,校園裏人心惶惶……”


    鄧布利多的眼鏡後,露出了犀利的光芒,斯內普下意識閉上了嘴,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解釋是如何的蒼白無力。


    承認吧,西弗勒斯,你就是在意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你會在意一個格蘭芬多學生的生命安全?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你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為他出言開脫?一個焦頭爛額的格蘭芬多,不是更符合斯萊特林的利益?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麽你總會在魔藥課和聚會上,凝視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眸子?


    看出了斯內普的煎熬,鄧布利多緩緩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時候,大腦封閉術也無法掩蓋真實的內心所想,西弗勒斯。”


    “或許在某些時候,你會想找人來喝一杯?”


    帶著輕鬆的笑聲,鄧布利多的心中,卻始終有個問題懸而未解。


    那條蛇呢?


    廚房裏,在家養小精靈們崇拜的歡唿聲中,達力熟極而流地,將那口龐大沉重的炒鍋,飛快地掂了幾下,隨後便呈上了一盅香氣四溢、看上去清瀝爽口的羹湯。


    “看到了嗎?隻要去掉皮、腦袋、尾巴和內髒,煮熟之後,這家夥就是上好的肉!”


    “一定要記住,要把蛇肉撕成細絲!否則會影響到口感!”


    “來來來,把筷子都拿出來,都來嚐一下!”


    達力抄起筷子——霍格沃茨顯然是沒有這種餐具的,這是他偷偷跑到禁林邊緣,從海格那兒找了一柄斧子,劈了一棵老橡樹做的。


    家養小精靈們也紛紛動了起來,有人拿公勺舀了點湯,有人夾了一筷子蛇肉絲,一個個吃的搖頭晃腦。


    “真想不到,這種可怕的東西,也可以用來做成這樣的美味!”


    一個家養小精靈大聲讚歎起來。


    達力豎起了大拇指——這盅蛇羹做的很有水平,少不了家養小精靈們幹淨利索的洗切配菜,那些繁雜的輔料,也很快地料理結束,這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複雜的蛇羹。


    後廚在這兒吃的滿嘴流油,卻是看呆了悄悄來到廚房的斯內普。


    在他的印象中,廚房似乎……從來都不像現在一樣有活力?


    在他還是“混血王子”的時候,那些家養小精靈們一個個愁眉苦臉,雖然做的飯菜一樣可口,不過誰都不想看見他們的臉,那甚至會影響到正常的胃口。


    可現在,這些家養小精靈,就這麽圍在那高大的漢子麵前,七嘴八舌地探討著廚藝?


    “啊,斯內普教授,您也是來吃夜宵的嗎?”


    “快嚐嚐,剛煲好的蛇羹,滋味爽滑的很!”


    達力看清了斯內普,倒也沒像哈利和羅恩一樣,表達出十成十的反感,而是熱情地招唿著他來吃兩口。


    縱觀斯內普的一生,何嚐不是備受煎熬的呢?


    過去的事情,自然是無法彌補的,不如放眼當下。


    斯內普艱澀地挪了兩步——鼻間縈繞的香氣,讓他突然意識到,似乎往前走兩步,並不是件很難的事。


    “勞……勞駕,我的意思是,給我一碗這個什麽……湯。”


    達力笑了。


    “您真該多出來走走,斯內普教授。”


    “生活中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比如美食、美酒——當然,您可能不會接受美人的。”


    “那麽,不妨喝兩杯?我這裏有中國的白酒,您知道的,蛇一身都是寶呀!”


    在盛情的邀請,以及家養小精靈們略帶詫異和恐懼的眼神中,斯內普呆呆地坐在了一張桌子邊,機械地拿起了達力殷勤倒滿的酒杯,一仰脖灌了下去。


    一個鍾頭後。


    “你是莉莉的侄子……啊……多麽榮幸的一件事,伊萬斯這個姓氏……難道不是比那什麽波特好聽多了?”


    臉上泛著紅光,全霍格沃茨鎮靜、心計僅次於鄧布利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仿佛好兄弟一般,摟著達力的肩膀,醉醺醺地大聲說著。


    “誰知道呢,連我的母親現在都姓德思禮,隨夫姓的陋習,簡直就和英國的‘美食’一樣糟糕啊。”


    說了句俏皮話,斯內普毫無平日風度地哈哈大笑起來。


    達力也笑著,心裏卻是在後悔,剛才裝什麽大方?


    好不容易灌的一瓶蛇血酒!還有蛇膽酒!


    英國很難買到六十度的高粱白酒的好吧!


    心痛地看著兩個玻璃瓶,達力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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