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也好,就當公主沒有這個意思吧。咱們暫且不提這個,是說別的也好。”


    我淺踱兩步,站在木橋中心,慢言道“既然公主嫁入了西祁,便也應該知道,我西祁以武為尊吧。


    我主陛下,當年鐵馬銀戟,英姿颯颯,可謂是親手打下了西祁半壁江山。我蘇家家主蘇霍,那是西祁將軍,駐守邊關多年戎馬一生,可謂將一生都奉與了西祁邊疆。


    再說那些邊關將軍將士,哪一個不是在為西祁流汗流血!我西祁上下,高至陛下,下至臣民,哪怕是黃口兒,也都是以此為榮為傲。


    傾沐不才,巧合下為我西祁打了兩場捷站,得陛下恩惠,得邊關將士蒙擁,


    但聽剛才公主的意思,似是對我和我西祁的邊疆將士很是不謔啊?


    我這寧安郡主的沒名號,可是我主陛下親口禦賜,天霓公主怕是不隻對寧安不謔,而是對我主陛下,甚至整個西祁不謔吧!”


    我語調並不激昂,但是越說道最後,語字便越沉重,到最後落地有聲,堪如一記響亮的耳朵,重重的擊在天霓臉上。


    “我……天霓不是這個意思。”百裏天霓臉一下就憋紫了,呶呶喏喏的,竟是無從解釋。


    我覺得還不解氣,微微扯唇,繼續說道“天霓公主怕是忘了吧,你的夫君,曾是我西祁的沼遠王,隨軍多年,立大大小小戰功無數,邊疆將士無不擁戴。


    依了公主之前所言,您的夫君,當今的禦親王爺,似乎也都隻是徒有虛名,而我們這些人,都不懂皇家禮數,都需要公主親自來教,對也不對!?”


    我冷冷一眼望將過去,百裏天霓臉色急劇變幻。


    她似乎一怵,猛的轉頭望向赫連雲沼,見他一向溫潤的臉上豪無笑意,一下就慌了。


    “不,王爺,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是王妃,怎會有半點有辱王爺之意。王爺可莫要聽她胡言亂語才好啊!”


    她越說越是激動,幹脆上前兩步抓起赫連雲沼胳膊搖晃“王爺,您和臣妾說句話啊,臣妾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王爺!”


    赫連雲沼許是她燥,便抽出了胳膊。


    他語氣不變,隻是慢聲的道“夜深了,車馬勞累了一天,公主還是先迴房休息吧。”


    他叫的是公主,不是王妃……


    百裏天霓臉色一灰,似是又想過來拽,赫連雲沼將竟是轉過身去,淺踱出兩步。


    “王爺,您聽臣妾解釋啊,臣妾……啊!”


    百裏天霓一聲驚唿。


    她一直站在橋邊,這是個木板橋,兩邊沒有扶手,她許是心急了些,沒看腳下的大步一邁,正好載進小溪裏麵。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她就這樣載下橋去。


    這小溪並不深,也就剛能末過小腿,木橋也不高,不過就是距小溪高出半米,但她猝不及防一跌,正好橫著趴進了溪水裏,雖是掙紮一下就起身了,但是一身喜服係數被水浸泡。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隨行丫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過去將她拽上來,但她此時妝也花了,發鬢也是亂了,身上又是泥又是水,頭上還有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滑,夜風一吹她便忍不住戰栗,怎是一個狼狽了得。


    “王爺……”百裏天霓似是沒受過這般委屈,輕喚一聲,眼淚便流了下來。


    赫連雲沼倒底是如玉公子,輕歎了一聲,解下外罩的錦色錦蓬遞給丫鬟“給公主披上,送公主迴去。”


    “是,王爺。”那丫鬟應了一聲,趕緊接過錦蓬,披在百裏天霓身上,護著她半拖半拽的便就走了。


    待到她們行的遠了,看不見了,赫連雲沼才轉過身來看我,問道,“你可是高興一些了?”


    他神色潤雅,眸色卻是深邃的很,月華在他的蛟袍上散出一圈光暈,一地月光鋪撒……


    我突然有點頭大……


    是因百裏天霓過來挑事,我才出言教喝的,看他神色,不會是以為,我是為了他,才這般如此的吧!


    不行,這可得解釋一下,要不然誤會更深,便更不好解釋了。


    我言道“禦親王殿下,起身傾沐……”


    “不用解釋了,本王明白。”他點點頭。


    “王爺,其實……”


    “寧安郡主,怎是這麽晚了還沒歇息……”


    話還沒等說完,自橋側又是傳來一道聲音。


    這一瞬間我真是感覺頭頂烏雲密布,片片烏鴉使勁兒旋轉著在旁邊飛舞。


    他們百裏家的兩兄妹,是不是專門出來攪局坑人的!


    等人把話說完了,將誤會解釋清楚再出現,就不行嗎!


    我深唿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平靜些……


    百裏天祁轉而望向赫連雲沼,言道“這麽晚了,王爺怎是也在?”


    赫連雲沼撇了言他身後,從前院來的路隻有一條,他不可能沒碰上落水的百裏天霓。


    他潤言道,“本王覺得今日月色不錯,便出來走走,見此處風景宜人,便停了下了賞月了。”


    “這樣啊。”百裏天祁點點頭,似是不經意的撇了我一眼,“此處,卻是風景獨到,也難怪王爺駐足。”


    赫連雲沼潤笑的望將過去,“這麽晚了,太子殿下怎麽也來了這裏,莫不是,也是突然有了雅興,也是走出來賞月光的麽?”


    “還真是讓王爺誰對了。今日月光卻是不錯,本宮走著走著,便也就到了這裏呢。”


    “是麽,那還真是巧啊。”


    百裏天祁道,“卻是很巧,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這兩尊大神,打起嗬嗬來還真不含糊,賞月不去別處,都來我院子裏做甚!


    赫連雲沼微微一笑,也不在言語,轉身淺望著溪水中倒映的月亮。


    百裏天祁踱步上前,站在理我不遠的地方,亦是低頭看著水中倒映。


    半響,他開口道“今日乃是王爺王爺與皇妹的新婚三日之期,所謂新婚燕爾,良宵苦短,王爺,也該迴住處了吧,皇妹一向癡憨,定然還在寢殿等殿下。。”


    赫連雲沼眸色乍然一變,他之前和我說,大婚三日皆是住在書房,現在東穆太子這般言語,我猜,他定是惱怒的。


    身為王爺,婚姻大事被和親也就是了,私事也被說出來,任誰都會惱怒的。


    果然,他開口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本王在邊疆待的時間太長了,一個人住習慣了不太喜歡身邊有人。待到習慣了,便在說吧。”


    言盡於此,自然不好再說什麽,百裏天祁沉默了一會兒,又淺言說了些別的,二人言語間,似是都想讓對方先離開,但又都不想走。


    我實在不願意在聽,直接打禮,說道“實在抱歉,傾沐久病才好,一天車馬行程,此時已然非常疲憊,就不耽誤二位賞月了,這便迴去休息了。”


    赫連雲沼先應了一聲,我便轉身迴了房間,綠珠也是會看顏色,趕緊巴巴的將們掩好,又迴身將窗子也給掩好細心的為我挑暗了燭火後,這便嘻嘻笑著關房門出去了。


    我這是詫異她為何笑的賊賊的,就聽後麵耳放傳來一聲輕笑,我第一反應是將墨闕滑了出來,卻又聽裏間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小丫頭,你拿兵器作甚,莫不是,想要打我不成?”


    這是軒轅宸的聲音,他迴來了?


    我心裏一動就見一人從耳房出來,抱著肩膀笑滋滋的看我。


    我深唿吸一下“不是說今天迴聖京麽,怎的來北苑了。”


    軒轅宸輕笑一聲“自然是來北苑看著你的,你這丫頭,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才走了一天,便惹了兩處桃花。”


    我淺瞪過去,“你胡亂說些什麽。”


    他也不在言語,隻從隨身一袋裏掏出一個長盒子給我“呐,看看吧。”


    我撇了他一眼,伸手將盒子拿過,觸手異常寒涼,將盒子上的八寶錦鎖扣打開,剛裂一條縫,裏麵瞬時鑽出一股寒氣。


    這是個冰盒,下半部分全是碎變冰,冰的中心護著一朵小花,花分三層,每層六瓣,粉白色,花心有蕊,這便是雪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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