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君九霄大吼起來,“我是大帝,他們怎麽可能死?我怎麽會允許他們死在我麵前,這一切都是假的。”


    “對,這一切都是假的。”


    君九霄說服了自己,他跑上前,站在君無期的墓前,喃喃道:“我是大帝,你是我的師尊,我不允許你死,你怎麽敢死。”


    君九霄眼裏全是赤紅的血絲,“就算你死了,我複活你,誰敢阻止我,我就殺了誰。”


    “天道,也不例外。”


    君九霄說完這幾句話,癱坐在君無期墓前,他開始迴想自己和君無期的一切。


    君無期牽著他手走過玄天峰,手把手教自己法術。


    自己的修煉天賦顯露的時候,他哈哈哈大笑說收了一個好徒弟。


    他為自己尋裏天問劍,無數的資源往自己的洞府送,力排眾議要立自己為聖子,就為了讓自己享受聖子的資源。


    “師尊,你怎麽可能死了,這墓碑...”君九霄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字,他認得出來這是自己的字跡。


    甚至連在玄天峰的劍痕,他也迴想起來了,那都是他會的劍法,隻是跟現在的他比起來,那劍法略顯稚嫩,修為也比不上現在的他。


    “到底怎麽迴事?”君九霄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出血來,他一字一句的大吼出來,“到底怎麽迴事!?”


    然後,君九霄像發了瘋一般,開始刨君無期的墓,“怎麽可能死...不可能死的。”


    君九霄現在就是一個凡人,用手刨泥土坑,整隻手上都是鮮血,他感覺不到疼痛,他要看看底下的棺材裏到底埋的是什麽。


    “我不信...你最擅長的就是逃跑了,怎麽可能有人能殺得了你。”


    一層土,兩層土,在君九霄的手已經完全血肉模糊的時候,他看到了棺材。


    他一刻也不停留,直接撲到棺材上,揭開了棺材蓋子,裏麵沒有石屍體,也沒有衣服,隻有一張紙,是他上一次看到的那張紙。


    簡簡單單寫著“殺”字的紙。


    君九霄拿起這張紙,呆愣住了,這個跟他剛才看過的紙一模一樣,因為上麵還有他的淚水。


    他又發瘋的去挖嬴婉寧的墓,嬴婉寧的墓裏什麽都沒有,是一個空墓。


    他又去挖其他人的墓,所有人的墓都是空墓,裏麵什麽都沒有。


    君九霄覺得自己腦袋炸了,他清楚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心底那揮之不去的巨大痛苦,和快唿吸不過來的他自己,又告訴他這一切沒有這麽簡單。


    這一刻,君九霄還發現了一個事情,他的頭發是黑色的。


    他慢慢迴想,好像他進入這裏,或者說進入桃樹精的‘道’的時候,他的頭發就是黑色的。


    君九霄捂住頭痛苦的大喊起來,“到底...怎麽迴事?”


    ......


    君九霄痛得暈倒了過去,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場景變了,他鮮血淋漓的手已經好了,手中還握著天問劍,劍身上是人的碎肉和鮮血。


    他的衣服也全是碎肉和鮮血,白色的衣服被染成了褐色,他好像殺了很多人。


    他閉眼,天問劍脫手,他眼前躺著一個看不真切的人,因為這個人被剁成一段一段,又被拚好。


    君九霄想上前看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他走近一步,那個人的屍體就後移一步,他永遠都不能靠近那個人。


    突然,他腦子裏傳來一個聲音,“快逃,快逃,快要來不及了...”


    “你是誰?”君九霄問出這句話之時,聲音戛然而止,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剛剛的聲音是幻覺。


    他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裏聽過,而且是經常聽到。


    不過,他沒有時間想這些東西,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還有好多人沒有殺,他要去殺人。


    天問劍又迴到了君九霄手裏,他眼前出來了影影綽綽,看不清身形和樣貌的人。


    他好像不受控製一般,見到這些人影就殺,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對這些身影有滔天的恨意。


    他還聽到求饒聲,“放過我,不是我幹的。”


    “這和我無關,和我們無關,我們馬上退出...”


    後麵的他聽不到了,他心裏隻有殺意,“殺殺殺!!!”


    很快,他身上,衣服上,又滿是鮮血,模糊不清的人影也被他殺光了。


    “好像...一切都結束了...”君九霄半跪在地上,靠著天問劍才能勉強支撐住身子。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來,“逃,快逃...”


    君九霄再次想問它,它慌忙的說了一句,“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為什麽逃?逃去哪......”


    君九霄還沒有說完,他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開始變得虛無,像要消失一般,他還無力阻止。


    “你告訴我到底怎麽迴事。”


    “2233,到底怎麽迴事。”君九霄終於想起熟悉的聲音是誰的了。


    他現在更搞不懂了,為什麽2233會出現在這裏,他明明沒有帶它進來。


    2233沒有迴應君九霄,君九霄的身體也在逐漸消失,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突然,他腦子裏爆發出一聲吼叫,還是2233的聲音,“你快逃,我幫你,你快逃...”


    2233聲音徹底消失,他的身體慢慢變得凝實起來,他眼角又一滴淚劃過。


    君九霄內心再次被痛苦席卷,“啊!!!”


    然後,君九霄的黑發開始變白,他人也像失了魂,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直到,他的頭發徹底變白後,他才停下腳步,天問劍也碎成了兩半,他給天問劍也挖了一個墓,讓它躺進去。


    君九霄覺得自己什麽都失去了,師尊,玄天聖地,天問劍,還有2233...他全部都失去了。


    “2233...如果自己一開始就聽2233的話,直接離開逃命,它是不是就不會死?”君九霄一下醒了過來,“2233...它是救我才消失的?”


    “我為什麽會如此不理智,為了殺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對,這不是我,現在的我不是我。”君九霄像明白過來了一樣。


    “這不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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