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的笑聲被簡雍一句話直接給堵了迴去,確實,這簡雍說的話確實有可能會變成現實,畢竟現在那何進就已經開始不太給十常侍麵子了。


    “我有無數人可以幫,正如你所說的,握著兵權的董卓、陶謙,還有丁原,我們可以在各方麵予以援助,與他們交好。即使是要選擇現在不得誌,尚未出頭的人才來支持,為何一定要選你家主公劉備呢?據張某所知,這樣的人才可是非常多得,每年各郡察舉的孝廉,州府察舉的茂才,很多都尚未得到官職,我等隻需選擇其中幾位,想必也能成為助力!”張讓裝作不屑地說道。


    簡雍麵不改色,說道:“常侍大人此言差矣!首先,那州郡之地察舉的人才,真的可為大人所用嗎?”


    張讓臉色又是一僵,如今的察舉製度,確實是現任世家門閥、高級官員培養親信的溫床,就一個袁家,估計全大漢超過三成官員能與之產生聯係,要不也不會出現後麵袁紹、袁術瓜分天下人才的戲碼了。


    “其次,常侍大人真的認為那些人才能治國、掌軍嗎?”簡雍接著道。


    張讓又是無語,他自己很清楚,他也弄了不少人當了官,奈何與他為伍的還真是沒有爭氣的。他都是這樣,同理來說,那些門閥世家、高級官員他們察舉的也必定是以“親”為主,或許有部分是真的人才,但大多數絕對是與世家、官員們關係親密的、聽話的那種人。


    “再次,即便常侍大人成功的籠絡了一些可以掌軍,又與朝堂之人毫無關聯的人才,在真的有事之時,那些人才是否有膽氣頂著巨大的壓力,來相助常侍大人呢?”簡雍微笑道。


    張讓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先生所言極是,但先生又怎能肯定你主劉備能做到這一切呢?”


    簡雍笑道:“我主劉玄德,乃漢室宗親,且樂善好施,平易近人,即使不是身為士人的普通百姓,都可與他同席而坐,同簋而食,不會有所揀擇。”


    “我主極重情義,與關羽、張飛二人結義之後出則相隨,眠則同榻,可謂形影不離。


    “我主知恩圖報,我主拜師於當今尚書盧植大人,當年黃巾之亂時,我主本在同宗劉焉帳下作戰,但聽聞盧植大人,受困於黃巾賊之時,立馬帶著本部親軍前去支援盧植大人。後盧大人被小黃門左豐所誣,去職押送迴京,我主亦有喬裝暗自護送之舉!”


    聽到這裏,張讓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尷尬,因為那個小黃門左豐正是他的小弟之一。


    “我主仁義!任安喜尉之時,廣施仁義,當地民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受利。當我主棄官而走時,所有民眾,先是挽留,後來又暗自阻撓官軍尋找我主的下落。”


    “我主豪邁,朝廷下令:因軍功獲得官職之人,要精選淘汰。當地督郵因故欲遣散我主,我主怒發衝冠,鞭笞督郵後棄官而走!”


    “我主善戰,初到劉焉大人帳下,三百人勝八千黃巾賊軍,相助盧植大人時,又曾以一千五軍士勝二萬黃巾。追隨毋丘毅大人前往丹陽募兵路上,更是廣立功勞。”


    簡雍情緒變得激動,歎道:“我前麵所說,皆有實證,若常侍大人前去查看各州郡相關事宜的匯報,必能從中找到相關信息。請問大人,我主這樣一個交友不論身份,重情重義、知恩圖報、仁義、豪邁、又善戰之人,難道不值得常侍大人提攜一二嗎?”


    張讓這下是真呆住了,若這簡雍說的是實話,這劉備,似乎……可能……應該……也許真的可以提攜提攜的,他交友不管身份,也就是說,這人不會管他們是不是宦官,要知道一般士人對宦官可是沒什麽好感的,但這劉備不會。


    他重情重義,知恩圖報,那對他施以恩義,可能他就會同樣還以報答。詩經有雲“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那劉備可能真能做出來。


    他仁義,代表他可能很容易收攏民心,成長速度也會很快。


    他豪邁,就是還有江湖氣,代表他認定的道理或者人,他可以不懼困難,以死相報。


    他還善戰,打過不少以少勝多的戰鬥,若是給他資源,讓他強起來,隻要他是自己人,那還真的相當於多了一位強力外援啊。


    想到這裏,張讓對簡雍拱手道:“先生所言,張某不敢全信,且待張某查證一二,若先生所言為真,張某定會助玄德一臂之力!若先生所言為虛……”


    簡雍立馬接著說道:“雍之頭顱,願贈與常侍大人為鞠球;雍之身軀,願受千刀萬剮之刑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啥也不講了,張讓讓人將簡雍帶下去休息,然後立馬出府進宮,找了很多人去翻閱數年前所有跟那場戰爭有關的邸報,州府上報的信息等,最後在上百人忙了整整一日的努力下,總算從各類文件的隻言片語中弄出了個大概:簡雍並未說謊 ,隻是誇大了,不過張讓一想各級官員的德行,那就有可能是簡雍沒說謊,而那些上報的官員為了強調自己,有意的將劉備的功勞弱化了。


    既然這樣,那這劉備便是可用之才了,現在隻需要將眾中常侍集中到一起,商討一下後麵的行動便好了,張讓這樣想著迴到了自家府邸。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張讓才進門便聽自家奴仆匯報說簡雍先生已經問過許多次常侍大人是否返迴家中了,他不由感到奇怪:自己在調查他主子的事情,若他心中無愧,他靜靜等待即可。若是他心虛,他想辦法悄悄逃走也行。他一直問自己是否返迴,那倒是怪了,於是他直接來到客房見見簡雍,剛推開門,便看見那簡雍毫無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嘴裏似乎還在吃著什麽,似乎十分無聊。


    張讓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做派的士人,不由覺得好笑,但又覺得有一絲親切,因為他學的禮儀也是超級多,在聖上麵前,既要保證禮儀,又要讓聖上親近,那可是腦力體力兩樣都需要的啊!故而,他在家時,也會做出相似的動作。


    簡雍見張讓過來,趕忙道:“常侍大人恕罪,雍追隨我主,我主不怪我行事大條,不受禮儀所束,故而習慣了這般做派。但我主劉玄德,並非如雍一般……”


    張讓笑笑示意無妨,問道:“聽說先生數次找張某,不知所為何事?”


    “常侍大人不知,揚州刺史府信使可能今日或者明日便會到達洛陽覲見聖上,若是讓他們見到聖上,聖上將刺史府的舉薦直接駁迴,天子金口玉言,那我家主公短時間內便不可能再有機會了!”簡雍說道。


    “先生放心,此乃小事耳。張某今日去查了一整日玄德的資料,果如先生所說,玄德乃良才也,良才不該被埋沒!張某自會鼎力相助!至於那揚州刺史府的信使嘛,讓他們晚幾日再見聖上,那不就是張某一句話的事嗎?”


    簡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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