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碟馨道走後,葉姝柔時常來陳娟家。


    冬天,萬物沉睡,大樹的枝條上落葉已脫落幹淨,霜凍晚上將樹枝凍結,白天下雪將樹枝覆蓋上,大自然就像是在做一道美食一般,不過將人類弄成調味品撒了上來。


    葉姝柔走在這幹巴巴的路上,秋天是個磨心情的季節,現在到了冬天,冬天白白的一片,對於她來說冬天並不會造成如何失落的情緒,她的心仿佛也飛進樹枝,被霜凍了起來,等來年碟馨來時給她解凍。


    葉姝柔敲了敲陳娟家的門。


    陳娟在屋裏為葉姝柔開了門。


    葉姝柔將包裏買的零食拎出來:“這是我們學校賣的糖炒栗子。”


    陳娟問道:“你們今天放假了?”


    葉姝柔答道:“嗯,陳阿姨,你要喂雞嗎?”


    葉姝柔看著佩戴圍裙的陳娟。


    陳娟道:“嗯,你先坐著吧!”


    葉姝柔還是幫陳娟去喂雞,而陳娟則去喂豬。


    一切弄完後,她們坐下閑聊。


    陳娟道:“我以為你今天不了,也沒有做什麽吃的。”


    葉姝柔道:“沒關係,吃栗子吧!我明天再過來。”


    “謝謝!”陳娟接過栗子剝開吃了起來。


    葉姝柔問:“陳阿姨,我其實是想問一問,荀碟馨的爺爺奶奶會不會被接走?”


    陳娟道:“周奶奶說要去城裏,所以碟馨今年可能就不能來了。”


    葉姝柔道:“好。”


    陳娟安慰道:“不要難過,冬天堆堆雪人玩,給雪人畫個畫,然後我再幫你繡上。”


    “對了,你上次給我的森林光景我鏽完了,你看看好不好看。”陳娟拉葉姝柔進自己屋裏看了看。


    葉姝柔讚歎道:“陳阿姨,你好厲害,你是怎麽修出來的?”


    陳娟道:“就是這樣,那樣。”


    “這樣,那樣,是怎樣?”


    “等你學完基礎的,我就教你。”


    “好。”


    陳娟準備走進廚房做飯,她葉姝柔:“姝柔,你留下吃飯嗎?”


    葉姝柔道:“謝謝!今天我媽他們在家,我要先迴去。”


    “那好吧!”


    葉姝柔離開時問:“陳阿姨,你過年時候不去看望你的孩子們嗎?”


    陳娟道:“不去,我對那裏不熟。”


    葉姝柔道:“哦!那麽那幾天我來找你繼續學習刺繡。”


    陳娟道:“好啊!”


    “我會提前把作業寫完找你的,拜拜,陳阿姨。”


    “拜拜。”


    那條小道現在是冬天,兩岸被滿滿的白雪覆蓋完,躲在樹下的小草則被霜凍得晶瑩剔透,下雪的天氣總是那樣的陰沉,沒有生息,讓葉姝柔很不喜歡。


    冬天了,她很少見到小黑出來,它現在應該待在爺爺家的火爐旁取暖,窩成畫裏甜甜圈的樣子。


    葉姝柔加快腳步迴家,很想將她想到的圖畫畫出來。


    迴家後,她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哥哥葉羽楠,她給哥哥打招唿道:“哥哥。”


    葉羽楠迴頭微笑著向葉姝柔招手,葉姝柔就撲進了葉羽楠的懷中。


    葉羽楠的手上都是水,沒辦法抱她:“姝柔,我手濕的。”


    葉母見姝柔迴來便道:“快去幫你哥做飯去。”


    “哦!”


    飯後,葉姝柔把葉羽楠拉進自己屋裏,給她講述他不在時發生的一切。


    葉姝柔道:“哥哥,你知道嗎?那個我們經常去的葡萄藤,我和我的朋友見到了葡萄藤的主人,她叫陳娟,我後麵帶你過去。”


    葉羽楠道:“那挺好,你的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


    葉姝柔道:“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孩子,她叫荀碟馨,她說她是一個內向的人,但是跟我在一起,她卻特別開朗。”


    “你知道她有多幽默嗎?哈哈哈!”葉姝柔想起和荀碟馨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葉羽楠道:“真想見見你那個朋友。”


    “可惜,她過年不來。”葉姝柔問哥哥:“哥哥,我想起她時會莫名的心跳加速,是為什麽呢?”


    葉羽楠道:“你和她牽手呢?擁抱呢?”


    葉姝柔道:“心跳得更快了,是不是朋友和朋友間都是這樣的呢?”


    葉羽楠搖搖頭:“不,並不。”


    葉姝柔看向哥哥:“為什麽?”


    葉羽楠笑著不語。


    “哥哥,你不說話是幾個意思。”葉姝柔裝生氣問葉羽楠。


    葉羽楠提醒道:“姝柔,除我還有你的朋友之外,不要將你的這種感覺說出來,保護好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葉姝柔道:“嗯,我知道了,哥哥。”


    葉羽楠看向窗外的雪山:“姝柔,我現在在存錢,等你成年了,我帶你出去生活。”


    葉姝柔道:“那麽我住在碟馨家的隔壁。”


    “這個可能有些困難,不過可以住近一點。”


    “對了,我好像還不知道碟馨城市的家在什麽地方。”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葉羽楠迴到自己的房間把包打開翻出一個盒子去到妹妹的房間:“姝柔,我給你帶的禮物。”


    葉姝柔問道:“這是什麽?”


    葉羽楠將盒子打開,悄悄道:“手機,不要和爸媽說,用的時候悄悄的用。”


    “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葉羽楠將打電話發短信這些簡單的使用方式教給妹妹。


    “學會了嗎?”葉羽楠問妹妹。


    “學會了。”


    “試一試。”


    桌上是哥哥的電話,葉姝柔撥通哥哥的電話,哥哥的電話靜音的並沒有響動,她學會打電話了。


    而後,葉姝柔將電話掛斷,失落地問道:“哥哥,你什麽時候走?”


    “過完年就走。”葉羽楠安慰道:“離過年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呢!沒那麽快。”


    “嗯,那隻是短暫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我們以後長久的在一起。”


    葉羽楠道:“姝柔記憶真好,上上上次的話都記住了。”


    葉姝柔道:“你次次去上學說的都是這句話,我不記得都要記得。”


    葉羽楠撫摸妹妹的頭:“妹妹,再等等我,我也等等你,以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嗯。”


    “我迴房間了,晚安!”


    “晚安,哥哥。”


    簡單的道別後,房間就剩葉姝柔一個人,葉姝柔看了看天空,今晚注定是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冬天一般都不會出現星星和月亮,如果出現了,那麽那就是不一般的冬天。


    幾天後,葉姝柔帶葉羽楠來陳娟家。


    陳娟見到道葉羽楠感歎道:“都那麽大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陳阿姨好,我叫葉羽楠,木字旁的楠。”


    “我的印象裏你還是那個背著妹妹在田間漫步的小男孩。”


    葉羽楠笑道:“時間就是過得快。”


    “我和妹妹以前經常遇見您,沒想到您家住在這裏,您還是和那時一樣,沒變。”葉羽楠朝房梁看去。


    陳娟也附和道:“我其實也老了。”


    葉姝柔道:“陳阿姨”


    屋裏的蒸籠開始冒氣,葉姝柔跑去廚房:“我去廚房拿糕點。”


    葉姝柔走後,陳娟問:“你春節過完迴?”


    葉羽楠道:“嗯,我想努力賺錢,帶妹妹走。”


    “那挺好的。”陳娟繼續問道:“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葉羽楠道:“就是弄設計的。”


    陳娟一聽激動道:“設計的,那麽一定很厲害吧!”


    “沒有沒有,其實熟了以後也就是那迴事。”


    陳娟道:“年輕人就是謙虛。”


    陳娟看向屋外的大雪:“夏天來嗎?吃葡萄。”


    葉羽楠也不知道:“到時候看看。”


    “來不了也沒事。”


    葉羽楠道:“謝謝你那麽久以來陪我的妹妹。”


    陳娟道:“不客氣。”


    “我現在就想帶她走,可我的錢不夠,還無法在那裏定居。”


    陳娟安慰道:“慢慢來,慢慢來。”


    葉姝柔這時將糕點端了上來,三人一起吃著糕點聊著天。


    葉羽楠對陳娟道:“陳阿姨,您有手機嗎?”


    陳娟道:“有,不過也不常用,對了,加聯係方式。”


    葉羽楠對葉姝柔道:“妹妹,你帶手機了嗎?”


    “帶了。”


    陳娟道:“那正好,我們都互相加聯係方式吧!”


    “嗯。”


    陳娟將手機放入包裏道:“真好,現在無論多遠我們都能聯係了。”


    葉羽楠對陳娟道:“嗯,陳阿姨,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就麻煩您照看一下我妹妹了。”


    陳娟笑道:“是她照看我才對。”


    葉羽楠對妹妹道:“妹妹,要加油學習哦!”


    葉姝柔道:“嗯,哥哥。”


    ——


    荀碟馨趴在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荀弘歌進來用羽毛撓她的鼻子,荀碟馨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大罵道:“臭哥哥,滾開,給我滾開,都怪你擾了我的美夢。”


    荀碟馨拿起床上的枕頭就對哥哥一頓拍,哥哥把她桌上的日記本拿起來擋。


    “大冬天的,你趴在桌上睡覺小心感冒了,我是好心,你好心當成驢肝肺。”


    荀碟馨看清荀弘歌手上的日記本,指著荀弘歌憤怒道:“哥哥,給我把日記本立馬放下。”


    荀弘歌一聽突然興奮起來:“原來你的把柄在我手裏呀!這我得好好看看,這裏麵究竟寫了些什麽,讓你如此珍惜。”


    荀弘歌翻開防偽頁,荀碟馨把枕頭扔在床上,求情道:“哥哥,是我的錯,是我不知好歹,求求你,把日記本還我,你還我,我什麽都給你,壓歲錢全都給你。”


    荀弘歌一聽壓歲錢就來了興趣:“真的嗎?”


    荀碟馨道:“真的。”


    “發誓,不給我,這輩子吃不到好吃吃。”


    “我發誓我失約,這輩子都吃不到好吃吃。”


    荀弘歌本來就不打算看她的日記本,就把日記本還給她了,之後便躺在荀碟馨的床上,哈了哈氣,像哈士奇一樣。


    荀碟馨把日記本放桌上後,就去拽床上的荀弘歌:“哥哥,你起來,你不是有房間嗎?去你房間去。”


    荀弘歌扭動著身軀不依不饒道:“不嘛!妹妹的房間就是香,我就要多待一會,我就不下來。”


    荀碟馨大喊道:“爸爸,媽媽,哥哥……。”


    荀弘歌從床上起身,捂住荀碟馨的嘴:“別叫,我就進你屋裏找你玩。”


    樓下母親問道:“怎麽了?碟馨?”


    荀碟馨對母親道:“媽媽,沒事了。”


    荀弘歌終於鬆了口氣:“不解風情的妹妹。”


    荀碟馨扇了荀弘歌的手臂一巴掌:“趕緊找個對象,和你對象膩歪去。”


    荀弘歌吃痛道:“妹妹,你是親妹妹,怎麽能這樣對哥哥呢?”


    “再說,對象又不是想找就能找,愛情不是你想買想就能買……”


    荀弘歌唱了起來。


    荀碟馨捂住耳朵道:“你唱的歌就如同那車子放屁的聲音一樣,聒噪,別唱了。”


    荀弘歌梨花不帶雨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你的哥哥呢?你可以鼓勵鼓勵我的,我好難過,真難過,妹妹,碟馨,我要鼓勵。”


    荀碟馨麻木地鼓掌道:“哥哥,唱得真好聽,可以進表演學院,再給你頒發一個藍星好嗓子獎。”


    “謝謝妹妹,為了哥哥,你獨創了一個獎給我,我太感動了。”荀弘歌將荀碟馨抱起來轉圈圈。


    荀碟馨一臉的不耐煩。


    停下後,荀碟馨問:“哥哥,你要玩什麽?”


    荀弘歌將書架上的五子棋拿下來道:“我想玩五子棋。”


    “好好好,你是我親哥,我陪你玩。”


    棋盤展開後,荀弘歌道:“妹妹,你先下。”


    “誰先都無所謂,反正最後都是我贏。”


    “好,妹妹厲害,我就是想找死。”


    荀碟馨咧著嘴道:“你把我的話說了,我說什麽?”


    “妹妹認真下棋,贏我。”


    “我邊背書邊和你下棋都可以贏你,贏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好。”荀弘歌又問:“妹妹,你剛才怎麽睡著了?感冒了嗎?”


    荀碟馨道:“嗬嗬!感冒,我身體那麽好,感冒才不會找上我。”


    “那麽你怎麽了?”


    “我寫著日記,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姝柔被困在一個地方,可我怎樣都救不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她窒息死亡。”


    荀弘歌安慰道:“你是不是作業太多,做不完,所以壓力過大才這樣的,要不哥哥幫你撕幾章,減少一下你的壓力,你好安心玩玩?老師問起來,你就說是哈士奇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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