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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的人一身黑色勁裝打扮,腰間倒插這烏黑泛金的大刀,分明是武士的裝扮,大馬渾身黑的發亮,身體處看起來單薄瘦弱,四肢卻分外粗壯,尤其是踩在路麵上的幾隻鐵蹄,比平常的大馬大了足足一倍有餘,大馬兩眼中間被一串突兀的白色毛皮隔開,鼻尖噴薄著濃霧版的熱浪,兩眼看起來野性十足,根本不是一般牧民家看養的馬匹。


    一路從人群深處急速奔來,速度之快以至於走過的長街一陣雞飛狗跳,馬上的人分明輕易的掌控者胯下大馬的速度,不像是那些發了瘋不受控製的野馬。


    繼元嬰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遠處一人一馬快速逼近,少年眼中的倒映越來越清晰,對方行動迅猛,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一陣勁風撲麵而來。


    不知道哪家的孩子不小心將手裏的炮仗丟在馬路中央,正當大馬經過的時候,碰的一聲大響,炮仗瞬間在平地上炸開,驚的正在急速中的馬兒一聲嘶鳴,當即亂了腳步朝著兩側衝了過來。


    白笙正站在賣胭脂水粉的小攤旁低頭看著,孩子一聽到動靜就轉過頭來看,還不及反應,就覺得身邊一身風而來,緊接著就見一頭烏黑大馬忽然人立而起,一雙前蹄比碗口還大,直直的就要壓了下來。


    一時間,周圍一片尖叫,孩子一張臉登時白了一片,連驚唿聲都忘了喊,一雙眼睛死命的盯著上方,那一瞬間,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白笙的心狠狠攢住,她仿佛連唿吸都忘記了。


    碰的一聲大響,一旁賣胭脂的商販早就撒歡了蹄子溜開,跑走之前不小心一把勾住了攤位的一腳,猛的一使勁,滿攤子的胭脂瞬間撒了一地,紅彤彤的一片,在青灰色的石路上顯得格外刺眼。


    馬上的武士此刻已經完全無法控製大馬的身形,整個人被從馬背上扔了出去,眼見那匹馬就要照著孩子的腦袋踩下去,就在這時,原本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年突然從原地跳了起來,隻見繼元嬰一把將身前的白笙推了出去,隨後在孩子差點倒地的瞬間,少年猛的出拳朝馬肚子打去,他的力道又準又大,馬兒吃痛悲鳴一聲,整個身子在半空弓成一道弧形,繼元嬰借力順勢而上,右腳朝馬腿猛的一踢,隨即整個人從馬背上翻到另外一側,雙手一拉,正巧拉住差點被他推得摔倒在地的白笙。


    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被馬甩出去的武士才剛起身,就看剛才那個少年正帶著一個孩子站在一旁,大黑馬在地上翻了個滾,下意識的準備繼續朝前跑去,隨即一聲長嘯,那武士身形矯健的重新翻上馬背,恢恢的跑走了。


    臨了前,馬上的武士別有深意的轉頭看去,正對上繼元嬰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四目相對,一股深深的殺氣從馬上那人的眼裏傳來,少年半眯著眼睛,眼底閃爍著冷凝的光。


    周圍來往的人該幹嘛的幹嘛,隻是時不時會有人朝兩個孩子投來好奇的目光,商販們將到底的攤子小心翼翼的扶起來,不一會兒,費城的大街上又是一片熱鬧,看起來十分祥和。


    剛才不小心往街上扔炮仗的孩子被母親帶了過來給白笙道歉,孩子此刻一張臉還白著沒緩過來,繼元嬰隻是朝那女人淡淡的點頭,隨即就拉著孩子準備往迴走。


    傍晚的天氣十分寒冷,白笙舔了舔有些發幹的雙唇,終於開口道:“繼元嬰,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繼元嬰腦子裏正想著事情,被身邊那孩子這麽一說,當下瞥了她一眼,說道:“略施小計而已。”


    白笙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膽子這麽大,敢在城裏騎這麽快的馬,差點要了姑奶奶的命。”


    繼元嬰想起剛才那武士臨走時的眼神,當下問道:“你們這裏哪些地方有狼母馬?”


    狼母馬就是指馬和狼交配生出來的後代,這個白笙知道,迴答說:“狼母馬是一種很稀罕的東西,除了我們金帳之外,就隻有北部有了,不過趙丙也隻有幾匹,之前有一匹剛成年的還被我閹了……”


    後麵的話繼元嬰壓根就沒聽到,若是說除了大君之外就隻有白狼部有這種馬的話,那剛才的武士也就是趙丙的手下,這大白天的,敢在費城裏搞出這麽大的動靜,若非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恐怕也不至於跑的這麽著急。


    趙丙可是整個夜北唯一一個可以跟大君平起平坐的人,前不久剛平定了行褚叛亂,如今的勢頭正如日中天,此刻還不知收斂的敢在費城鬧成這樣,還差點把夜北公主的小命奪了去,一定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發生。


    想到這,繼元嬰忽然想起之前父親從帝都的來信,信上隱約有透漏出北部最近騷動的跡象,但是卻沒有明說,繼元嬰也在私下裏推測過,但是大司馬府那邊一直再沒有提過這件事,所以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來,似乎一切已經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白笙跟著繼元嬰慢慢的往迴走著,一串矛隼哀叫的聲音忽然響起,孩子抬頭,就見半空中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的墜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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