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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北從前是夜北的都城,幾百年前震驚整片大陸的鐵爾沁汗王阿爾茨楞·紮兀錫·白州,就是在朔北城下一刀將春九國劈成了五國。而當時也有參與那一場戰爭的西漢和東楚,若非及時將土地主動獻與鐵爾沁汗王,恐怕至那之後,五國又會減少為三國。


    當年在朔北立國之時,鐵爾沁汗王一身黑色裘裝大馬,腰上七尺長峰,手握黑金大刀,似乎屹立不倒,那時候,魏韓趙燕四國被白州毀滅於馬蹄之下,自此以後,九國之內再也沒有他們的名字,而當人們談起當年四國的時候,也隻會以夜北的四大部落稱唿。


    那一刻,跟著鐵爾沁汗王一起成名的朔北草原,如今隻成了夜北南邊的一片普通荒地。


    時間掩埋了當年朔北原上千千萬萬具枯骨,黃花開了一年又一年。


    “戰爭是永無止盡的。”


    鐵爾沁汗王站在蒼狼大旗下麵說道:“可我夜北草原將永立於這片土地之上。”


    已經十二月初,朔北原上一片浩瀚,風貼著地麵吹過,有露出雪地的草尖在輕輕搖晃。


    “汪汪”


    帳篷口的大黑狗朝三個孩子怒叫了兩聲,白笙站在三胖和大虎身前,一時間有些不太敢往前再走。


    “上次來怎麽沒見他家門口還栓了條狗。”三胖悶著聲開口,表情憨憨的,“該不會是那膽小的金犢子怕咱們進去又扒了他的褲子吧。”


    “金犢子可是這方圓十裏最有權有勢的人,沒想到連個看門的武士都沒有,非得找條狗來。”


    “公主,你別怕,有我跟大虎保護你,遇佛殺佛,遇狗殺狗。”


    白笙撿起地上一塊石子就朝金犢子門口的大黑狗身上扔去,奈何孩子力氣小,還沒砸到狗身上那石頭就落地了。


    “汪汪汪”


    黑狗叫的更兇,引得來往牧民紛紛側目。


    “公主,那金犢子好像不在家。”大虎開口說道,一邊朝對麵的帳子走去,那黑狗見大虎提著把短劍,嚇得嗚咽著朝一邊躲去。


    大虎揭了帳子又放下,白笙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走,咱們去找他。”


    “我說家裏平時不怎麽開口的老黑今天怎麽不停的叫,原來是公主殿下大駕光臨。”


    三個孩子轉頭,就看到不遠處一身棕色羊皮襖子獨眼龍的中年男人背著弓弩朝這邊走來,他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皮膚又糙又黑,滿頭的棕發看起來發質極差的披在肩上,男人一手提著三隻野兔,腰間係著剛剛獵來的麅子,一瘸一拐的將手上的弓箭扔到門口的馬槽裏。


    “金犢子,你放肆,”大虎挺著厚實的胸脯大聲說著,“知道是我們公主來了還不快拜見。”


    金犢子可是朔北原上地位最高的人,說是地位高,也不過是沾了他祖宗的一點福氣。


    當年追隨鐵爾沁汗王在朔北打江山的時候,有個小兵無意間替白州擋了一箭,那士兵死後他兒子被封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草原流行世襲,所以從那以後他的後代都是不大不小的官,一直到百年之後的現在,當年朔北的皇族全都遷居去了北都,隻留下朔北的一些牧民,而金犢子的爺爺不願意走,一直就留到現在,用漢朝的話來說,也算是這一帶的縣令了。


    大虎的嗓門本來就大,這一吼更是洪亮如雷,本來周圍來來往往的牧民都各自忙著各自的事,讓大虎這麽一吼,牧民都已經稀稀落落的迴了自家帳篷。


    畢竟像這種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什麽世麵,突然來個金帳裏的人,人們想著還是躲遠一些好,畢竟都說北都城的人不好惹。


    金犢子朝白笙裝模作樣的鞠了個躬,說道:“下臣唿圖武拜見公主殿下,長樂無極……”


    “行了。”孩子一揮手臂打斷他後麵的話,朝前邁了一步,開口道:“金犢子,既然你知道本公主是來找你的,也就不跟你廢話,上次那幾戶被你關起來的牧民,你趕緊給本公主把他們都放了。”


    金犢子看著眼前那個隻有他大腿一般高的孩子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當下眉梢一挑,開口道:“那幾戶牧民欠了下臣半年的地租,下臣一直寬容他們,奈何這些刁民不同情理,還合起夥來一把火燒了下臣之前的帳篷,下臣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無奈之下才將他們全部都關了起來,不過是為了讓那些賤民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至於那張燒毀的帳篷,下臣便不予他們計較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霸占了人家的牛羊。”三胖厭惡的說著。


    “怎麽能叫霸占?”金犢子粗聲道:“這整片朔北的牛羊都是我唿圖武家的,若是沒有我這麽多的牛羊,那些牧民靠什麽吃飯。”


    三胖被他說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卻抿著嘴喘著粗氣不再說話。


    “行,金犢子,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孩子轉身將背在三胖背上的一袋子金珠提在手上,“上次本公主說了拿金銖換那幾戶牧民,金珠本公主已經帶來了,還有那些人欠你的地租和牛羊,這袋子金珠足以買下你朔北全部的牛羊和草地不止,現在全部給你,你趕緊給本公主放人。”


    金犢子接過那袋子沉甸甸的金銖,在半空中拋了拋,立刻眉開眼笑道:“既然公主殿下前來給下臣要人,下臣哪能不給您一個麵子,公主放心,即刻之後,那些牧民自然會完好無損的迴到自家帳篷。”


    孩子雙手背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奶聲奶氣道:“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就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金犢子左手按住胸口鞠躬說道:“下臣不敢。”


    白笙朝他哼了一聲,帶著三胖和大虎就往迴走。


    半路上,三胖忍不住開口問道:“公主,你給了他那麽多的金銖,就不怕他拿了錢還不放人。”


    “他敢!”孩子眼睛一瞪,腰上的鈴鐺當當作響,“他若是真的不聽話,我就讓父親把他流放到北荒去,不過他也沒那個膽子。”


    “你咋知道那金犢子沒那個膽子。”三胖依然有些擔憂,愁的一張臉都有些發黑:“你看他囂張的那個樣子,都不把公主放在眼裏,誰知道那個壞家夥在朔北一帶有多囂張。”


    “他當然沒那個膽子。”大虎接口道:“他的目的不過是要錢罷了,剛才我們給了他那麽多金銖,他自然會息事寧人,若是還扣著人不放,那可就真的不要命了,我看金犢子沒那麽蠢,那三個孩子對他來說沒什麽用處,他何必引火上身。”


    白笙突然轉過身來伸手朝三胖胸口打了一拳,沒好氣道:“看你蠢的,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以後還怎麽取老婆。”


    三胖憨憨一笑,伸手抹了抹後腦,悶聲道:“公主放心,三胖這輩子都不娶老婆,永遠給公主當伴當。”


    白笙白了他一眼,十分嫌棄的撇嘴道:“誰稀罕你跟一輩子。”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三個年紀不大的孩子亦步亦趨的走在前往金帳的路上,一陣風吹來,震的地麵微微顫動。


    “公主,這情況不對啊。”


    大虎和三胖從小跟隨旭日幹將軍習武,有練武之人的敏捷,隻見大虎忽然雙手撐地,整個身子貼近地麵,側著耳朵似乎在聽著什麽。


    “好像有馬群朝著這邊來了。”大虎站起身,連身上的積雪都來不及拍去,一雙眼睛朝著遠處眺望。


    “馬群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這麽大個草原,哪家哪戶沒有馬匹。”三胖說著,一把拉著大虎就要繼續趕路。


    “不對呀,按理來說普通的馬跑起來不該是這種聲音。”


    大虎的話還沒落,不遠處的白地上,七八匹黑色的大馬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領頭的那人白笙看清楚了,正是剛才拿了她一袋金銖的金犢子。


    三個孩子正疑惑他怎麽會追上來,就在這時,為首的那人忽然抽出箭壺裏的長矛,手上的彎弓拉到最滿,箭尖銀亮,直直對準不遠處的三個孩子。


    “不好,快跑!”


    大虎爆喝一聲,一把抓住身邊七歲的孩子死命的朝前方跑去,就在剛抬腳的瞬間,隻聽嗖的一聲響,隨後而來的是箭尾處一陣猛烈的輕顫,正好插在白笙剛剛站立的地方。可見這支箭的力度又穩又狠。


    雖然不明白金犢子為什麽會突然來追擊他們,但是這條路就是離金帳不遠的地方,金犢子難道不要命了麽,刺殺大君的孩子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風在耳邊猛烈的刮著,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就在金犢子唿圖武準備射出第二箭的時候,從反方向而來的一道銀光擦破空氣,直端端的對準馬上的領頭人。


    碰的一聲大響,唿圖武被莫名而來的箭矢射中落馬,載在雪地裏狠狠的翻了幾個跟頭。


    “白翊!”孩子像是受到驚嚇的鳥兒,死命的朝前方新來的那隊人馬大喊著。


    馬上的少年一身白色大氅,臉如刀削,劍眉入鬢,鼻梁高挺,星眼如炬,肩上黑色的大弓如滿月透亮,隻見那大馬還不及站穩,少年身形一躍便已落地,一把抱起還在奔跑中差點摔倒的孩子。


    “阿蘇爾,你要不要緊。”少年皺著眉頭十分生氣,趕緊伸手去查看孩子身上有沒有傷勢,白笙一把打掉他的手,快速道:“我沒事,是那個金犢子放的箭,他要殺死我們。”


    白翊見孩子沒事,暗中鬆了口氣,朝身後的武士們大喊道:“將追擊的公主的人全部綁了!”


    一眾武士得令,馬蹄唿嘯而過,地上積雪飛揚。


    “阿蘇爾,你怎麽跑到這來了?”白翊將地上的孩子抱起來,指了指前方的金犢子等人,問道:“他們是什麽人?”


    沒等白笙說話,一旁的大虎氣喘籲籲,趕忙道:“迴二王子的話,他是朔北的唿圖武,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用箭射殺公主。”


    “朔北的人?”白翊蹙眉道,雖然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然而看起來十分沉穩。


    “白翊,你一定要把他交給父親處置,這個金犢子壞的很,剛才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就被他的箭給射死了。”


    少年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背,柔聲道:“阿蘇爾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混蛋的。”


    “你們幾個,把他帶過來。”白翊朝不遠處的武士大喊,金犢子一幹人等已經被牢牢的捆了起來,他們被力氣極大的武士押著,狠狠的跪在白翊麵前。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公然射殺草原的公主,不要命了麽!”


    金犢子唿圖武抬起已經蹭破皮的臉頰看著白翊,也不顧肩頭上血流如注,輕笑一聲,說道:“你就是金帳的二王子?還以為白音會派你前去西漢做質子,沒想到真的讓世子去了,沒想到……沒想到啊……”


    “什麽沒想到,本王子問你的話,你是聾了還是聽不懂!”


    唿圖武冷笑道:“我不跟你廢話,帶我去見大君,我有事情找他。”


    白翊一張臉冷若冰霜,低聲道:“正好,本王子也不想跟你廢話。”他手一揮,“帶他去見大君!”


    一陣響動,金犢子被武士們押著走在前麵,白翊懷裏抱著白笙走在後麵,地上的白雪偶爾可見前麵那人身上滴下來的鮮血。


    “白翊,你怎麽跑這來了?”孩子一手摟著少年的脖子,輕輕的開口。


    少年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你幾日幾夜沒迴來,害的我一頓好找,母親說了,要是找不到你,讓我也別迴去了。”


    他說著,抱著孩子的手臂微微調整了一下,白笙真是越來越重了,害得他現在抱著她都有些吃力。


    “阿蘇爾,白康已經去西漢了,父親的孩子裏麵就剩下哥哥和你了,若非我今日來的湊巧,恐怕……唉,反正我跟你說了也是白說,你以後不要瞎跑,總是沒日沒夜的不迴來,將來可怎麽嫁的出去。”


    一陣輕微的熱氣在脖頸上噴來,楞了一下,白翊歎了口氣,另一隻手扶住孩子的腦袋讓她睡得舒服一些,他就知道,剛才教唆的話都白說了。


    “還好你沒事。”


    少年喃喃道,“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草原上金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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