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還真是文盲啊?”


    看路柏遲遲沒有開口說話,顧茗還以為自己是猜對了,她的嗓音透著幾分同情:“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啊,怎麽會是……”


    許是覺得“文盲”這兩個字太傷人,顧茗猶豫了兩秒,還是沒有把“文盲”說出來。


    她換了一個更委婉的措辭:“沒關係,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路柏:“……”


    他正想開口解釋,誰知顧茗的神情卻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等等……”


    “嗯?”


    路柏的嗓音透著幾分困惑。


    “這是……”


    顧茗將自己的掌心攤開。


    路柏這才發現顧茗白皙的手掌心不知何時被鮮血染紅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落在地麵發出了“滴答”聲,周圍的路燈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開始劇烈地晃動,光線忽明忽暗,顧茗抬眸往上望去,這才發現是樓上懸掛的紅色橫幅在滴血。


    而紅色橫幅上麵寫著的——“厚德至善,勵誌修身,與時俱進,自強不息”,也已經被鮮血浸濕,看不清楚本來的麵貌了。


    就在顧茗觀察著紅色橫幅的時候,隻聽“砰”的一聲,一旁的路燈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聲,而顧茗也瞬間陷入了昏暗之中。


    “又是這些小把戲。”


    顧茗眉梢微挑,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到,語氣中還隱隱帶著幾分興奮。


    她正準備用靈力點火,誰知卻被旁邊的路柏阻止了:“我來吧。”


    話音剛落,路柏便打了一個響指,接著他的指尖便升起了一團紅色的火焰,在火焰光芒的照耀之下,少年的眉眼更顯俊美。


    好熟悉。


    這個眉眼……


    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隻是顧茗這輩子見過太多人了,雖然她覺得路柏的眉眼十分熟悉,但是她卻怎麽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他。


    好在顧茗不是一個喜歡糾結過往的人,既然想不起來,索性再重新認識一次。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顧茗垂眸看著那抹火焰,若有所思道。


    “彼此彼此。”


    被發現的路柏並未露出窘迫的神情,他小聲念了一句咒語,他指尖正在燃燒的火焰便迅速朝著顧茗的指尖飛了過去。


    “走吧。”


    路柏彎唇笑了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尾微微向上彎起,眼含桃花,那種冷漠、不近人情的氣息也會隨著他的這抹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兩人結伴而行。


    “找東西。”


    路柏坦白道。


    顧茗若有所思:“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顧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笑著解釋道:“怪不得你有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卻還是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如果路柏參加《通靈》是為了獲得流量或者名氣,沒道理不利用這張俊臉。


    既然他一直把自己的臉遮蓋的嚴嚴實實,那就證明路柏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


    聽到“好看”這個形容詞,路柏那雙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謝謝誇獎。”


    說話的時間,兩人來到了樓道口。


    路柏正準備直接走進樓道口,誰知卻被顧茗抬手阻止了:“等等……”


    路柏乖巧的“哦”了一聲。


    顧茗彎腰撿起一枚石子,往前方一扔。


    就在石子落在樓道口的一瞬間,懸掛在教學樓上的紅色橫幅突兀的掉落了下來。


    顧茗反應比較快,躲過了紅色橫幅。


    但是旁邊的路柏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他反應比較遲鈍,等他看到紅色橫幅的時候,橫幅已經將他整個人都蓋住了。


    路柏:“……”


    “抱歉……”


    顧茗看著被橫幅遮的嚴嚴實實的路柏,嗓音透著幾分愧疚:“你沒事吧?”


    “呸呸呸。”


    路柏艱難的把紅色橫幅扯了下來。


    紅色橫幅的字已經變成了鮮紅色的血,少年瓷白的臉頰、唇角、鼻尖、手指以及身體都或多或少沾染了鮮紅色的血跡。


    “那個……咳咳……”


    看著路柏這副狼狽的模樣,顧茗心虛的移開了目光:“不好意思……我……我剛才忘記提醒你躲開了……”


    在看到教學樓樓道口的瞬間,顧茗就看出來了這是躲藏在暗處的“鬼”設計的機關,她見慣了這種機關,所以在石子落地的瞬間就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她習慣了單打獨鬥,一時間忘記了旁邊還有路柏的存在。


    “呸……”


    少年纖薄的唇瓣上沾染了些許鮮血,他連忙“呸”了幾聲,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這個味道也太……”


    路柏正想說這個血的味道也太奇怪了,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於是路柏又試探性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顧茗看著路柏,欲言又止。


    路柏沒有注意到顧茗異樣的目光,他又舔了舔唇瓣,表情也由嫌棄變成了困惑。


    顧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好奇的問道:“你……你還有這種癖好啊?”


    路柏:“?”


    路柏的唇角還帶著未幹涸的鮮血,指尖的火焰倒映出他俊美的容顏,顧茗的腦海裏麵莫名奇妙閃過了“吸血鬼”這個詞。


    “我沒有。”


    路柏無奈解釋道:“這不是鮮血。”


    顧茗看著路柏,眼神裏都是不信任。


    路柏被她的目光弄的沒有辦法,用食指抹了一滴“鮮血”,在顧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用食指輕輕的點了點她的唇瓣。


    “不信你嚐嚐。”


    顧茗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她舔的動作有點快,路柏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撤迴來,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熱的觸感路柏整個人瞬間就燒了起來,他白皙的耳根、臉頰、脖頸處都泛起來了大片、大片的紅色,尤其是臉頰……紅的仿佛能滴血。


    但是顧茗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她迴味著方才舌尖的那股味道,這才明白路柏為什麽會露出那種困惑的表情。


    路柏沒有騙人,這不是鮮血。


    因為鮮血一般都會帶著股鐵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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