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伴隨著新人的入場,鄔千栗作為氣氛組分分鍾活躍氣氛。


    她看了一圈,湊到鄔嵐越麵前問道:“所以蘇家人沒來嗎?”


    鄔嵐越:“來了,那邊坐著呢。”


    鄔千栗看過去,三個人裏兩個生麵孔。


    鄔嵐越簡單給他介紹了一下:“那是蘇君彥的後媽,還有後媽生的一個弟弟。”


    “後媽?”


    鄔千栗盯著跟卜關州一般大的人陷入沉思。


    原來卜關州的年紀已經夠做她長輩了嗎……


    鄔嵐越:“嗯,蘇運上一任妻子瘋了,這是八年前新娶的,嗬,跟他大兒子一樣大的妻子,老東西真的葷素不忌的。”


    鄔千栗:“確實挺葷素不忌的,我還以為蘇君彥跟家裏鬧得很僵,現在看他好像對後媽和弟弟挺好的。”


    談話間,那個七八歲的小孩跑沒了影。


    音樂聲變了,變得更加悠揚,跟蘇君彥長相幾分相似的男孩率先出現在花瓣路的盡頭,手裏牽著蘇君彥。


    手捧鮮花,頭戴王冠的蘇君彥被男孩牽著走向吳千千。


    頭紗翻飛,他看清了盡頭的那個人,那人淺笑著朝他伸出手,正等待他的同意。


    鮮花豔麗,花香醉人,他的世界裏卻隻剩下一人。


    做了很久的夢,生生世世的夢,在此相望之時褪去了朦朧的麵紗,露出原來的樣子……


    簡單的隆重的婚禮謝幕,到了大合照的時候,鄔千栗帶著卜關州一起站在角落裏。無人機懸停半空,將這個盛大的場麵收攏在鏡頭裏。


    “三!”


    “二!”


    “一!”


    “新婚快樂!”


    無數鮮花被拋擲在半空中,快門閃爍,拍下這永恆的一幕。


    所有人都在笑,笑的肆意又張揚,明媚且璀璨。


    故事的結局終將會以幸福美滿而結束,每一次幸福的時刻,既是故事的結束,又是故事的開始。新故事的篇章,當由故事中的每個人來執筆書寫,書寫燦爛不凡的人生。


    故事的主角是你,是我,是每一個行走於世間,唿吸同一片空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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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你這廣子好蘇啊,蘇掉牙了。”


    一米九低體脂雙開門黑皮體育生·1035版,對著屏幕上的廣告一頓吐槽。


    “你懂什麽,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句子!”


    【完】·假的。


    “嘶……輕,輕一些。”


    “……”


    卜關州舉起碘伏,往鄔千栗胳膊肘上噴,鄔千栗哇哇亂叫,但他知道alpha根本不疼,疼的話她是不會出聲的。


    如今二人還在莊園的客房裏,玩的太晚了,很多人都留宿在這裏。


    鄔千栗和卜關州的房間位於湖邊,晚上可以看到湖麵上的月光的倒影,風起攪碎了一壺金色,風景極好。


    房間裏的花香來自於桌子上的那捧手捧花。過了半天花朵依舊嬌豔欲滴。


    “搶花把自己摔了,你當時怎麽不幹脆衝進湖裏。”


    卜關州拿著棉棒往傷口上一壓,換來一頓倒吸涼氣的聲音。


    鄔千栗為自己辯解,“誰知道周柒會突然衝過來,我明明都摸到了。”


    “是,是,你真厲害,兩個成年人為了手捧花差點打起來,也不怕人笑話。”


    鄔千栗嘿嘿一笑,湊到卜關州耳邊低語,“我搶到了,那下一次結婚的可就是我了。教授,你緊張嗎?”


    卜關州捏了捏棉簽,轉手扔進垃圾桶,起身欲要洗漱。


    鄔千栗預判了他的動作,一把撲上去抱住他的細腰,“別走啊,不想再聽我說點你愛聽的嗎?”


    “教~授~”


    “……”卜關州捏起她的下巴,“說吧。”


    氣氛變得曖昧不清,鄔千栗雙手搭在他腰腹上,一臉認真道:“我剛剛在外麵的湖裏看到了一條魚,你知道是什麽魚嗎?”


    “……”


    “愛你至死不渝。”


    鄔千栗啵了個飛吻。


    卜關州閉了閉眼,搓著胳膊離開了。


    門口傳來敲門聲,鄔千栗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十二點了,宴會進行到這麽晚,怎麽還會有人來打擾她。


    打開門,鄔千栗表情一秒臭了起來,屁股一扭靠在牆上,“大半夜的,不去共度良宵跑來敲門?”


    門口蘇君彥穿著晚上宴會的禮服,還沒來及換下來,隻是把頭冠和雜七雜八的首飾摘了。


    “我想見卜關州。”


    “你最好別。”


    他沒說完就被鄔千栗堵了迴去,“我不信你,這周圍都是水,你把他推下去怎麽辦。”


    蘇君彥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拳頭攥緊又鬆開,“那就算了。”


    他轉身想走,但他身後鑽出一個腦袋把他推了迴去,蘇子寒仰著臉,皺著眉頭道:“哥哥,你都決定好幾天了,關鍵時候怎麽比我還膽小!”


    “決定好幾天了?”


    鄔千栗陰陽怪氣了一句,被及腰高的小孩踢了一腳。


    鄔千栗不慣著,一把把小孩拎了起來。


    “唔啊啊啊放開我!”


    蘇子寒掙紮,鄔千栗笑了一聲:“帶個小比噶來壯膽?虧你想的出來。”


    卜關州從廁所出來就看到宛若鬧劇的一幕,他手指按上眉頭輕聲警告,“鄔千栗,你貴庚。”


    鄔千栗一本正經:“三歲,他得讓著我。”


    蘇子寒:“屁!”


    蘇君彥拍了一下麵前的小屁股,“不準說髒話。”


    “呃啊啊!”


    最後卜關州還是跟著蘇君彥走了,留下一大一小兩個人趴在窗邊看樓下的二人,都保持了十二分警惕,隻要蘇君彥[那個叔叔]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她[他]立即衝下去保護他!


    在某些方麵二人的心理想法達成一致,要是被卜關州知道又會說,“建議將alpha心理學和兒童心理學兼並,跟烏龜笑鱉爬似的。”


    他們說了什麽鄔千栗半點聽不到,但她能看到卜關州表情很嚴肅,指關節一直按在唇邊,像是在深思。


    印象裏蘇君彥不可能露出半分不安和糾結的情緒,但此時他背在身後的手卻糾纏在一起,指尖泛白。


    然後,蘇君彥跪下來,求婚那種單膝下跪。


    “啊啊啊啊啊啊!”


    蘇子寒率先衝了下去,邊跑邊喊:“那個蠢哥哥到底想幹什麽!”


    鄔千栗則是瞬間推開窗戶,對著下麵大喊:“蘇君彥,你偷我家!?”


    說完也跑了下去。


    蘇家軍閥世家,跟毫無人性的選拔儀式一起傳下來的還有各種複雜的禮儀。


    蘇子寒年紀小,但也是泡在蘇家氛圍裏長大的,對於這些禮儀他知道不少,也知道蘇君彥這一跪的含金量。


    他去拉,蘇君彥不動。


    於是他淚眼汪汪看向卜關州,“叔……哥哥,你快說些什麽呀……”


    卜關州神情複雜,看到不遠處赤腳跑出來,一副準備幹仗的鄔千栗,他往後退了一步,道:“你跟鄔千栗一樣魯莽衝動,偏執,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


    長輩一樣的訓誡,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


    蘇君彥低著腦袋,等待後續的斥責或是咒罵。


    畢竟他傷過的每個人都會這樣做。


    鄔千栗氣喘籲籲跑過來,不等站穩,卜關州反手摸到她的腰間,那姿勢跟掏槍一樣,鄔千栗下意識要去阻止。


    “不是,等等,玩真的啊!”


    蘇君彥縮了一下肩膀,蘇子寒立即抱住他的脖子。試圖用瘦小的身體保護他。


    鄔千栗撲了個空,忽然反應過來,莫名其妙“誒?”了一聲。


    “砰。”


    卜關州以手為槍,指尖點在蘇君彥的眉心,然後俯身,彎腰,手指捏住他的下頜骨,不輕不重按壓了一下,道:“你可以跪在這裏,跪一晚上,我不攔著你。”


    “我是京大的老師,手下十多個實驗室,學生遍布各行各業,與上百家製藥公司有合作關係……你猜,我會做些什麽?”


    卜關州麵無表情,仿佛在敘述一件平靜的事情。


    蘇君彥沒有動,被強迫與人對視,他在卜關州平靜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影,心底卻產生一股恐懼。


    他從來沒有怕過什麽,但眼前這個人在警告他,他會做出讓他後悔的事。


    渾濁燈光下,卜關州的容貌有些朦朧,這不禁讓他想到很久之前囚禁這個人的時候。


    眼前這個人殺了他,似乎也有充足理由。


    但他不能死,哪怕低三下四他也要活著。


    “我可以……隨時供你差遣,為你殺人。”


    蘇君彥說道,他隻會殺人,這是他唯一有底氣的事情。


    “你的競爭對手,你討厭的人,擋了你路的人,我都可以給你悄無聲息除掉……”


    “好啊。”


    卜關州鬆了手,拿出手帕來擦了擦,“但我隻見過你的手傷害無辜的人,髒的可怕。”


    他說的沒錯。


    蘇君彥眸子暗沉了一瞬,他好像知道怎樣才能“贖罪”,但他做不到,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才熬到這一天。


    “蘇家……也可以給你一半。”


    蘇家他有一半的掌控權,如今的蘇家,他和蘇子騫說了算。


    “聽起來不錯。”


    卜關州看向鄔千栗,“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太帥了。”


    鄔千栗朝他豎了個大拇哥,順手把蘇子寒拎起來,“你哥把你賣給我家了,來當牛做馬。”


    蘇君彥想說些什麽,又在卜關州的目光裏閉上嘴,垂下腦袋。


    “我給你當牛做馬你就會放過哥哥?”


    鄔千栗:“不會,你別想了,這輩子不可能。”


    “屁!”


    卜關州看著鄔千栗,輕輕笑了一下,但轉頭的瞬間眼神冰冷下來。


    “下學期,你去京大上課。”


    蘇君彥沉默了很久,深吸一口氣起身,“什麽課。”


    “三生教育。”


    “……好。”


    說著蘇君彥起身,拂了一下衣角,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柄匕首,刀刃出鞘,寒光乍現,刀尖卻對著自己。


    一條血線順著刀刃從他的臉頰上流下來,留下一條抹不去的痕跡,從眼下貫穿一整個臉頰,鮮血滴答滴答匯聚在草地上,消失在夜色裏。


    他把匕首擦幹淨,刻著蘇家族徽的刀柄放到卜關州手心裏。眸光迎著月色,照出了眼底裏深藏的罪孽深重。


    “吳家那邊我會處理,從今以後我是你的人了,卜關州。”


    ————


    新婚房內,吳千千醉的不省人事,桌子上擺著許多高度數酒水——蘇君彥親手灌醉了她。


    半夜迴來的omega輕手輕腳走到廁所,用涼水衝刷自己的臉頰。


    對於一個omega來說最珍貴的莫過於皮囊。他也一樣,吳千千喜歡他的臉,但他卻自己毀了。


    水流嘩嘩落下,衝刷著他的手指。但那上麵仿佛有凝固的鮮血一樣,洗不掉。


    燈光下,他舉起水淋淋的手指看了片刻,轉頭看向窗外的月亮。


    月光比日光暗淡,卻能照到心底,照出世間既脆弱又肮髒的東西。


    他是一個瘋子,從前便是,但隻有瘋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所以要不擇手段。


    他眼裏,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瘋子不會為做過的事後悔,因為代價都是留給未來的自己的。


    ————


    半夜,鄔千栗雙手撐在卜關州耳側,低頭去親他顫抖的眼睫。


    匕首靜靜躺在桌台上,刀柄純金,刀鞘上鑲嵌著紅色的寶石。蘇家人都會有一個最趁手的冷兵器,蘇君彥的顯然是這個匕首。


    alpha瞥了一眼,視線落到卜關州臉上,聲音沙啞,帶著忽視不了的情欲,“……你真的原諒他了?”


    “原諒……是對你……還有從前的我的……背叛。”


    卜關州仰著脖子,手指按在她的頸窩裏,指尖發顫。


    鄔千栗不否認這句話,齒尖咬住他溫熱的唇,故意磨蹭的幾下,唇瓣由粉色變成了饜足的紅色。


    “悲痛會催生惡意,你也差點變成他那樣,但我隻關心你,不關心其他人。”


    鄔千栗輕啄了一下,問道:“你在跟我表白嗎?”


    卜關州短歎一聲,短暫迷離的眼睛追逐著她的身影,聲音像是墜入暖泉的水珠一樣蠱惑,“我在給你承諾。我答應你會好好活著,你也一樣,別讓我變成他。”


    鄔千栗:“我想殺了他,非常……想。”


    卜關州雙手摸了一下alpha發燙的耳朵,揉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你果然是一個魯莽衝動,不計後果的alpha。”


    “我想了很多,要不然他活不到現在。就算我做了,吳家蘇家要查,也查不到我身上。”


    卜關州反問:“那你為什麽不做。”


    鄔千栗睫毛顫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我怕會變成他。”


    殺了蘇君彥,然後是同謀卜辭,然後是誰,是誣陷卜關州的林家,曹佑恩,薛逸,程宇,不僅是個人,失去理智的她會屠滿門。


    往前數三世,她會殺了吳千千,殺了建造塢山別墅的人,然後呢……


    然後是這個世界的【秩序】。


    所有人殺完之後她就會想到自己。因為自己當年離開了卜關州,才會讓他一次次在痛苦中死去,她也必須死。


    [卜關州死亡過程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她一定會這樣覺得。


    恨意會瘋長,侵蝕她的內裏,支配她,占據她的理智,她會成為比蘇君彥更瘋的人。


    “你不會變成他。莽撞中存在理智,不計後果卻熱愛生命,你跟他不一樣。”


    卜關州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學著她的動作吻了吻alpha的眉心,然後是鼻尖,然後停住了。


    鄔千栗睜開一隻眼睛,“怎麽不繼續了?”


    卜關州沒有迴答,拿出一枚金屬片貼在頸環上。隨著鄔千栗唿吸的停滯,他吻在頸環下麵的一顆小痣上。


    alpha的心髒在手底瘋狂跳動起來,她微微仰起脖子,想要他親吻更多。


    卜關州捧起她的臉,唿吸在下一秒糾纏在一起。


    【正文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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