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休笑著說道:“本來也和散文沒啥區別。”


    “你夠了啊!現代詩起碼比散文有意境的,區別還是挺大的。”楊語音勉強為自己的現代詩爭辯道。


    “那現代詩還沒人家散文表達的準確呢!各有長處。”李方休撇撇嘴,又說了一句。


    楊語音看著他,很氣,嚅囁了半天卻不知如何反駁,最終泄了一口氣,頹廢的靠在座位上說道:“說不過你。”


    李方休看著楊語音,笑了一下,也靠在了座位上。


    路途有些遠,幹坐著也很無聊,楊語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你到底準備寫什麽題材?”


    “散文吧,我比較擅長一點。”李方休也沒藏著掖著,老實迴答。


    “什麽類型的呢?”


    “看題目吧,我聽說這次是選題作文,我應該會選一個適合我的風格的類型吧。”


    楊語音兼著語文課代表,自然和老梁一樣知道李方休的散文是什麽風格,於是問道:“你那種風格不討喜吧,在評選上會吃虧的。”


    李方休聳聳肩說道:“無所謂咯,盡力而為,寫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別擅長啊,不是更沒戲?反正我提前跟老梁說過了,我參加沒問題,拿不拿獎我就控製不了了。”


    楊語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還是要寫你和未渝的故事嗎?”


    “是,不過這次不是在班裏,不用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我估計可能會寫的直白點,不會那麽含蓄。”


    李方休迴答的時候,沒有看楊語音,而是靠在座位上看著前方的某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神裏透了寵溺的光,似乎張未渝就他前麵的某處。


    楊語音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觸動,作為一個旁觀者,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李方休和張未渝的感情有多深刻。


    李方休現在雖然在和自己說話,但她能感覺到,無時無刻,李方休的眼裏卻都是張未渝的影子。也許,這,就是喜歡,深到骨子裏的喜歡。


    “好好奇你們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很感人。”楊語音眼神裏有些向往,曾經堅定認為高中不該談戀愛的她,也有些動搖了。


    她以前覺得晚談幾年戀愛沒什麽區別,高中的第一要務還是學習,但現在她覺得,也許她想錯了,同樣是戀愛,十八歲和二十來歲肯定是不一樣的感覺。可惜,人生總歸有取舍。


    “也沒什麽精彩的,其實挺俗套的,隻是不方便細講,我隻能說:皆歎緣份多奇妙,恰如當年還黃毛。”李方休笑嘻嘻的隨口總結道。


    李方休隨口說念了兩句打油詩,楊語音聽的似懂非懂,沒好氣的說道:“欺負人是吧!你就不能說點能聽懂的。”


    李方休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行啊,那我就按照你的習慣說說”


    “荒唐的十六歲那年,”


    “我跌了一跤,”


    “卻不曾想,”


    “跌進了她的故事裏。”


    “怎麽樣,是不是你們這些寫現代詩的習慣?”


    李方休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楊語音,楊語音卻怔怔說不出話。


    她現在發現讓李方休寫她能寫的現實詩,對自己也是碾壓,他隨口幾句話,就充滿了故事感,摘出來完全可以說是一首現代詩,甚至不比自己以往費心費力寫的現代詩差。


    她簡單的代入李方休和張未渝兩個人,就能腦補出無數的畫麵和故事。


    李方休看她半天沒說話,轉頭看了看後問道:“怎麽?沒理解嗎?再細就不能說了,你得去問未渝,她要願意告訴你,讓她說才行。”


    “沒有,能聽懂,就是有點打擊到了,難怪你說你看不上寫現代詩的。”楊語音此刻真切認識到了李方休那句話,有些沮喪。


    “沒事吧?我開玩笑,你別被我打擊到了,影響比賽,那我罪過可就大了,老梁要找我算賬的!他可是對你寄予厚望!”李方休趕忙安慰。


    “沒事,有情緒才是文學靈魂的開始,說不定被你打擊了,我還能寫出更好的文章呢。”楊語音雖然沮喪,但還是很清醒。


    李方休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能認識到這一點,就證明你水平可以了。文字是心靈的宣泄,內心沒有波動,寫不出動人心弦的文章的。”


    “那我還得謝謝你不是?”楊語音斜了他一眼, 雖然不怪他,但對於他打擊到自己後還說風涼話,還是有些怨氣的。


    “那倒也不用,到時候你們去外地競賽的時候,幫我照顧照顧未渝就行,她一個人跑那麽遠,我有點不放心,麻煩你了。”


    李方休訕笑著說道,對楊語音說話也客氣了許多。


    楊語音看著聊了這麽久,第一次這麽客氣和自己說話的李方休有些感觸。她突然有點羨慕張未渝了,有這樣一個細心的男生無時無刻的在想著她,她應該很幸福吧。


    “那是肯定的,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未渝的,我們也是好朋友。”楊語音沒有調侃李方休,而是認真的迴答。


    李方休此刻對剛才嘲笑楊語音有些抱歉,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哈,麻煩你了,她沒自己出過遠門,有時候很節儉的,我不在旁邊她就不太聽話,到時候她要強的時候你悄悄告訴我,我打電話說她。”


    楊語音看著這個突然有些囉嗦的男生,想到了自己爸爸,她爸爸也是這樣囉嗦,在自己或者媽媽出門的時候囉嗦的叮囑帶好東西,注意安全。


    以前她總覺得爸爸話多,叮囑的都是些重複的話,此刻卻突然意識到,囉嗦隻是表象,那代表著他的關心。


    競賽的時候有老師帶隊,肯定不止一個老師,而且對於女生肯定會安排專門的女老師負責。


    但李方休還是不放心,不厭其煩的拜托了自己,甚至連未渝舍不得花錢都想到了。


    但這次她卻沒覺得李方休囉嗦,她能感受到李方休話語裏那深情的關切。


    “嗯,我會的。”楊語音答應了一句,語氣鄭重了些。


    “麻煩你了。”李方休再次說了一遍。


    就一個拜托自己照顧一下未渝這樣簡單的事,李方休把這句話說了三次。


    楊語音很有感觸,車也快到了,楊語音沒有再說話,她轉頭看著車窗外,車輛正在駛入考點,平靜的說了句:“到了。”


    “嗯,到了,祝你有個好成績。”李方休應了一聲,並且祝福道。


    (打個預防針,不會出現三角戀,楊語音對於男女主的感情,更多的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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