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後宮,皇後臨盆,能做主的竟然是薑瑜葭這個靜妃了。


    烏瓦國的長公主初入宮時,宣帝為了給烏瓦國顏麵,也是封了妃位的,隻不過長公主不願侍寢,每次宣帝過去,長公主都能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吸引宣帝,但就是沒有能夠真正侍寢。


    當大家都以為長公主聖寵不斷的時候,宣帝忽然就冷落了她。


    隻有薑瑜葭知道,宣帝是懷疑上了長公主,長公主借著宣帝發難的機會,一劑藥就讓自己遁逃了。


    沒了長公主,宣帝的後宮也就剩下薑瑜葭了。


    薑瑜葭身體一直不好,太醫都說活不過一年了,她又識趣,從不在宣帝和皇後麵前晃悠,宣帝便也沒有理會她。


    可皇後臨盆的時候,薑瑜葭來了。


    薑瑜葭再不受寵也是靜妃,眾人不得不聽。


    薑瑜葭看著緊閉的宮門,唇角揚了揚,隨後高聲問道:“皇後娘娘生產,如此大事,為何不請皇上過來?”


    剛剛傳話的內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剛剛奴才去了禦書房,海公公說皇上正在休息,讓太醫好好看顧娘娘,說是等皇上休息好了再過來。”


    薑瑜葭拉著長音說:“哦,我還以為皇上有什麽軍機要務要處理呢,不過龍體自然也是重要的。皇後娘娘產子,皇上自然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裏麵的嬤嬤聽著薑瑜葭的話實在可氣,推門出來,對著薑瑜葭不悅地說道:


    “靜妃娘娘來此是為何事?皇後娘娘正在裏麵生產,靜妃還是迴自己宮裏待著為好,莫要在這裏驚擾了娘娘。”


    薑瑜葭冷了臉色,並不像往常那般對這嬤嬤的不敬視若無睹,薑瑜葭對著身後的內侍說道:


    “魏嬤嬤以下犯上,對本宮不敬,來人,給本宮拉下去掌嘴。”


    “你……我看誰敢?”魏嬤嬤沒料到靜妃今日竟如此囂張,隻稍一愣神,便被兩個內侍架住胳膊按在了地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不僅院子裏的眾人聽得清楚,裏麵的皇後也聽見了。


    “住……手……靜妃……你……你敢……啊……”


    皇後語不成句,氣息不足,外麵的人聽不真切,薑瑜葭勾了勾唇角大聲嗬斥道:


    “本宮平日裏對你們是太過仁慈了,讓你們以為一個奴才都能踩到本宮頭上。魏嬤嬤不盡心盡力伺候皇後生產,在這個時候擅離職守,如果皇後娘娘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就是到了皇上麵前,你也脫不了幹係。”


    “我沒有……”


    “放肆,在主子麵前自稱為‘我’,虧你還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皇後娘娘出身高貴,自小便擁有良好的教養,怎麽可能容你這等刁奴在身邊惹是生非?簡直是汙了皇後娘娘賢德的盛名。”


    “給本宮將人押下去,別在這裏擾了皇後娘娘生產。”


    宮人們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無人敢動。


    “還不快去?在這裏言行無狀驚擾娘娘安心生產,你們誰能擔待得起?”


    薑瑜葭的話也不無道理,終是有兩個內侍上前將魏嬤嬤給拖走了。


    裏麵皇後娘娘的痛唿一聲高過一聲,聽得外麵的人膽戰心驚。


    在這宮裏皇後娘娘是頭一份生產的,以前的老人都隨著先皇貴妃出宮住到行宮去了,這宮裏竟連幾個有經驗的老人都找不出來,魏嬤嬤還被薑瑜葭給關了起來。


    皇後娘娘心裏有氣,可眼下實在沒有精力,身體的疼痛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暈死過去。


    太醫侯在外麵也是焦慮萬分,朝外麵等候的薑瑜葭問道:


    “靜妃娘娘,皇後娘娘實在是不好啊,要不要再派人去請示一下皇上啊?”


    薑瑜葭倒並未阻攔,馬上就指派了一個小內侍前往禦書房。


    內侍來到禦書房外,堆著笑臉問安福海:“海公公,皇上可醒了?什麽時候能去皇後娘娘那裏看看啊?皇後娘娘還等著皇上過去呢。”


    安福海氣得瞪起了眼睛,小聲斥責道:


    “昨兒皇上幾乎一夜未眠,剛剛能消停一會兒,你們這一個個的就跑來打擾皇上,好歹讓皇上養養神吧?一會兒皇上醒了,我自會第一時間告知皇上。”


    小內侍便沒有多說什麽,點頭哈腰地迴來了。


    皇上這一覺睡得時間倒是確實有些長了。


    兩個時辰以後,宣帝起了身。


    安福海端著水替宣帝淨了手後,才說:“皇上,早間有人來報,說皇後娘娘似是要生產了,想請皇上過去看看。”


    宣帝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說道:“是啊,早上是有這麽迴事,可是朕怎麽就睡著了呢?現在如何了?生了沒有?”


    安福海恭敬答道:“尚未有人來報,應是還未生產吧?”


    宣帝又喝了一口水,這才起身,說道:


    “走,去看看皇後。”


    安福海早已命人在外麵準備好了龍攆,宣帝坐了上去,一路朝著皇後的坤寧宮而去。


    鎮國將軍府老夫人的靈柩剛剛送出去,宣帝已經下旨按照王妃規製下葬。


    老夫人本就有一品誥命在身,無論這一次宣帝怎樣氣憤,明麵上,他都不可能怠慢了謝家老夫人、怠慢謝家。


    畢竟謝煜還守在北疆替他守衛著大興。


    宣帝覺得有些憋屈,早上吐的那口血現在還讓他覺得虛弱無力。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安福海迴身欲斥責,卻見一影衛匆匆追來。


    安福海連忙命人停下轎攆,那人上前來報,說:


    “皇上,屬下已經追上了那幾輛出城的謝家馬車。”


    不等影衛說完,宣帝的臉色就好看了不少,坐直了身子,目光中含了急切的期望。


    “怎樣?那幾位夫人都接迴來了?”


    影衛垂下頭看著腳下的青石板路,硬著頭皮說:“迴皇上,那幾輛馬車上……根本就沒有幾位夫人和謝家小姐,馬車上都是丫鬟侍衛,說是主家還了他們自由身,是準備迴鄉與家人團聚的。”


    “皇上,屬下認為,她們早有預謀,說不定人早就離開京都了。”


    宣帝內裏翻湧的氣血又一次失去了控製,一口腥甜的液體再次噴了出來。


    “皇上。”


    “皇上。”


    “快,迴安定宮,請太醫……快去請吳太醫和王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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