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關門!”


    “砰”地一聲,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門房,便將院子的大門給關了起來。


    現在的門房正是老門房的兒子。老門房因為這一樁禍事走了,薑尋便將這差事給了他兒子。


    “簟秋姑娘,你這是怎麽了?碰上什麽人了?”


    簟秋緩了口氣,囑咐道:


    “看好大門,不是咱們府上的人都不要放進來。小姐明日就要啟程了,千萬不能再出什麽亂子了,知道嗎?”


    門房點了點頭,表示一定看好大門。


    簟秋這心裏七上八下的,腳步不停地往薑尋的院子走去。


    明天就要出發了,簟秋照著薑尋的吩咐去街上置辦點路上用的東西,順便再去幾家鋪子叮囑一圈。


    現在沈元宸、吳校尉和郭副將都在城內,也沒什麽事再絆住他們,薑尋很是小心,即便是戴著帷帽也不敢貿貿然出去,就想著明天一到她就啟程出發,去找三叔。


    這件事便暫時過去了。


    所以,即便是應該親自去一趟各個鋪子,薑尋也都忍住了,隻讓簟秋帶了話過去。


    簟秋出門也是打扮了一番的,帷帽一直戴在頭上。


    可誰知,剛剛路過一個小攤,賣的是這裏獨有的一種糕點,簟秋想著小姐愛吃,以後也很難再來了,便停下腳步買了些。


    就在小攤上等了那麽半盞茶都不到的時間,就惹出了事。


    從太守府裏匆匆鑽出來的孫朝暉本就提著一顆心,慌裏慌張地沒看路,一頭就撞向了簟秋。


    簟秋瘦弱的小身板哪裏是孫朝暉的對手?一個趔趄差點就栽到了攤位上。混亂間,帷帽竟被孫朝暉給扯了下來。


    孫朝暉也是愣了一下,隻覺得眼前的姑娘有些眼熟。


    簟秋也嚇了一跳,連忙奪過帷帽戴了起來,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糕點抬腿就走。


    隻是簟秋走得速度極快,她不敢跑,她怕自己太過異樣會引起孫朝暉的懷疑。


    可孫朝暉是什麽人?


    簟秋雖遠及不上薑尋的美貌,但簟秋自小在江南長大,薑尋又從不苛待丫鬟,對錦書和簟秋更是偏愛,簟秋雖是個丫鬟,但也養得極為水靈,是涼城這種地方養不出來的。


    孫朝暉甚至還沒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簟秋,下意識的本能就讓他跟了上去。


    簟秋一路都甩不掉孫朝暉,不禁有些急了。


    在城裏繞了好幾圈才敢迴去。


    簟秋不知道孫朝暉是否想起了自己,但孫朝暉和沈元宸、吳校尉他們都是一丘之貉,誰知道孫朝暉會打什麽壞主意?


    薑尋聽了簟秋的話,沒有說什麽,隻安慰了簟秋幾句,便叫她下去休息了。


    “小姐,孫朝暉難道是認出簟秋了?”錦書也有些擔憂。


    薑尋仔細想了想,說道:“應該不至於,即便是認出來了,最多也就是想到她是我的丫鬟,但至於我到底是誰,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沈元宸和吳校尉應該早就開始找我了。”


    錦書點點頭,又說:


    “不過,小姐我們還是應該小心些,沈元宸和吳校尉他們現在還住在太守府裏,誰知道孫朝暉會不會給咱們惹麻煩啊?”


    第二日天還未亮,薑尋已經登上了馬車。


    這一次,謝鬆韻說什麽也不再跟薑尋一道了,她準備去寒峪關。


    薑尋破天荒地沒有再留謝鬆韻,她知道,自己和謝鬆韻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得很,一旦謝鬆韻和自己分開拐道去寒峪關,謝煜不會坐視不理的。


    一路都很順暢,薑尋和謝鬆韻在城門口道了別。


    謝鬆韻忽然覺得竟有了那麽一點不舍。


    謝鬆韻不自在地說道:


    “你……自己多保重吧,最好……以後最好別再迴來了,也別迴京都。”


    薑尋笑笑,自然明白謝鬆韻的意思,說:


    “放心吧,京都裏沒有什麽我惦記的人,我迴去做什麽呢?再會吧!你也保重。”


    說著,薑尋上前一步抱住了謝鬆韻。


    謝鬆韻整個人都僵住了,除了家裏的姐姐,還沒有人這麽抱過自己,也沒有人敢,她有些納悶,自己和薑尋的關係有這麽好了嗎?


    可她不知道,薑尋此刻抱住了溫暖有生氣的謝鬆韻,心裏是滿滿的喜悅。


    雖然上一世她和謝鬆韻並沒有什麽交集,但光是聽著她的傳說,薑尋都覺得撕心裂肺的痛,現在她能抱著這麽靈動生機的謝鬆韻,薑尋覺得實在是太美好的一件事了。


    二人分別,一個上馬,一個上了馬車,武夢舒掀開簾子,喊道:


    “以後你要是迴京都,記得幫我去看看母親,還要,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去了哪裏,就讓他們當我死了吧。”


    謝鬆韻都不知如何迴複武夢舒,一夾馬腹,揮了揮馬鞭便打馬走了。


    薑尋迴頭望了一眼城門,高大的城門巍峨聳立,城門上的人影看不真切。


    薑尋放下車簾,吩咐道:


    “咱們出發吧。”


    馬車輪子漸漸轉動起來,朝著南方而去。


    夜風看著身上已經沾染了一層濕氣的謝煜,在心裏無聲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麽想的,這是來送五小姐的?也不像啊。


    謝煜已經吩咐了一隊人馬暗中護送謝鬆韻,哪裏有那麽必要一大清早就站在這啊?


    夜風又看了看那幾輛馬車,再瞧瞧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謝煜,再理不清頭緒他也不敢問。


    其實夜風倒是覺得這個薑尋還挺配自家少將軍的。


    長得好看,和謝煜倒真是旗鼓相當,除了薑尋這樣的美貌,夜風都想不出還有什麽樣的女子站在少將軍身邊而不遜色的。


    薑尋也聰明,不像那些世家小姐就知道整日裏沉迷後宅那些勾心鬥角。


    夜風覺得,薑尋的身上有著一種看透世事的超脫,和自家少將軍其實就是天作之合。


    而身世……夜風的肩膀就垮了下來。


    身世倒是極好,又是侯府嫡女,又是皇帝親封的郡主。


    可也就是壞在這了,怎麽偏偏就是薑譽的女兒呢?


    夜風暗暗歎了口氣,直道可惜。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血海深仇,少將軍能不介意嗎?即便少將軍想得通,將軍府滿府的女人們……能接受嗎?


    看自家少將軍的樣子,怕不是對這位動了心吧?


    夜風的心也隨著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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