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覺得有些奇怪,佳然郡主好像對北疆那邊的事情很感興趣,拉著薑尋聊了一個時辰。


    不過薑尋想不通便不想了。


    佳然郡主看起來確實有些心事重重,不過薑尋暫時抽不出更多的心力去想佳然郡主的事,畢竟她更焦慮的是,三叔到底能不能躲得過陳俊的暗害。


    第三天,府裏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就是安遠侯薑譽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撓痕。


    薑譽支吾著稱是在外應酬喝多了酒,被女人撓的。


    為這事,大夫人又跟他鬧了一通,薑譽可沒慣著趙氏,原本因為薑尋中毒而迴到趙氏手中的中饋,又再一次交到了尚未完全痊愈的薑尋手中。


    薑尋現在是不太願意管這些事的,她的時間可不太願意浪費在這侯府。


    可二夫人想要插手幫忙,薑尋也是不願意的。


    這個時候,四夫人找上門來了。


    薑尋本以為她也是盯著掌家權的,可四夫人東拉西扯壓根就不提這事,可四夫人臨走的時候倒是說了一句:


    “要說這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啊,管得最好的,不是大嫂,也不是母親,反倒是當年父親身邊的張叔,哎……”


    四夫人長長歎了口氣嫋嫋娜娜地走了。


    薑尋望著四夫人的背影久久都未能迴神,直到簟秋不放心,叫了好幾聲“小姐”,薑尋這才起身,想要讓簟秋去找易風。


    沒想到,易風當晚就來了。


    薑尋這才知道,薑尋脖子上的傷可不是什麽外麵的女人撓的,而是四夫人撓的。


    薑尋的眼睛瞪得老大,實在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


    四夫人怎麽就把薑譽的脖子給撓了,而且全府上下瞞得密不透風,薑尋第一反應是在心裏起了一些桃色聯想。


    可薑尋又搖搖頭,覺得不大可能。


    四夫人和四老爺看起來感情甚篤不似作假,薑譽雖然混蛋了點,可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對自己的弟妹起什麽歹心啊?


    還有下午四夫人臨走時提到了張叔,薑尋可不信那真的是無意提到的。


    易風對此也不太清楚怎麽迴事。


    他也是藏在青樸院中,本打算探一探後麵那個有些荒廢的屋子,恰巧聽到了幾句薑譽的自言自語。


    薑譽獨自在書房給自己的脖子上藥,許是疼了,罵了四夫人幾句,還說什麽早晚把老四兩口子弄死。


    薑尋記得老侯爺走得有些突然,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身體康健的老侯爺會忽然重病不起,沒多久便離世了。


    那個時候薑尋還小,對這個向來都和藹的祖父有著很深的崇敬之意。


    她也記得祖父身邊的張叔。


    其實張叔隻不過是個稱唿,府中除了老侯爺那一代的人,都叫他張叔,張叔的年紀沒比老侯爺小幾歲,幾乎是跟著老侯爺一起長大的。


    張叔的父親、祖父也都是侯府裏的下人,世世代代都為了侯府而賣命,老侯爺很是信任張叔。


    所以府裏的人對張叔也十分尊敬,就連府裏的主子見到張叔也都帶著幾分客氣。


    張叔還沒等老侯爺閉眼,好像就已經不見了。


    當時薑譽接過了老侯爺的一切,薑譽稱張叔過於傷心,不願親眼見老侯爺離世,自請離去了。


    薑尋現在迴想起來隻覺得可笑。


    這麽拙劣的借口,當時竟就這麽過去了。


    或許大家都以為薑譽不過是因為想啟用自己的心腹才把張叔送走的吧。


    薑尋收迴思緒,叮囑易風務必要找到關著張叔的地方,哪怕時間已經過去多年,也要確定張叔的生死。


    易風走後,薑尋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薑尋才想明白,或許三叔讓自己迴到侯府,也是為了三叔。


    當年老侯爺去世的時候,三叔正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


    老夫人盯上了三叔手裏的產業。


    三叔的姨娘不是京都官家的小姐,但也是江南一帶的經商大戶。


    也不知怎麽就看上了老侯爺,死心塌地地跟了老侯爺。


    三叔的外祖父外祖母心疼女兒,給了好大一份嫁妝。


    三叔估計是繼承了外祖家的經商天賦,從小就展現出了驚人的經商頭腦。


    老侯爺心疼三叔小小年紀就沒了姨娘,對三叔就多了些疼愛,三叔也確實聰明,相比之下,大夫人所出的薑譽和薑毅就顯得有些泛泛。


    老侯爺去世後,老夫人瞄上了三叔手中姨娘留下來的產業,還動了腦筋把大房的薑尋過繼到了尚未娶妻的三叔名下。


    薑尋隱約記得,三叔一開始看著自己的眼神總透著那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現在薑尋好像明白了,三叔那是可憐自己。


    後來發現一個薑尋控製不了三叔,薑尋跟大房也越來越疏離。


    薑尋有些記不清了,自己好像大病了一場,病好後三叔就毅然帶著自己離開了侯府。


    薑尋越想就越是擔心,當初他們讓三叔一個未娶妻的人過繼個孩子到自己名下,打的什麽算盤鬼都看得出來。


    三叔本可以拒絕的,反正他在侯府裏已經是個混不吝了,但他還是同意了,不僅同意了,還把薑尋照顧得很好。


    隻是這麽多年,三叔一直都沒有讓薑尋改口,三叔常說她自己有自己的父親,他永遠都是她三叔,但即便隻是三叔,他也會是她最好的三叔,是她最好的家人。


    薑尋有些待不下去了,申時剛過,薑尋便起了身。


    簟秋知道薑尋心裏有事,也沒有多問,依照薑尋的吩咐,出府去了大疆商行,囑咐趙掌櫃和錦書盯好京都的各個鋪子,留心最近京都的動向。


    又悄悄囑咐了錦書,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


    錦書很高興,她本以為要想和小姐一起離開,怎麽還要等上一年半載的,她也沒有料到竟會這麽快。


    錦書說她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到時候她就跟著大疆鏢局的人一起出發,暗中跟著薑尋的隊伍,找機會接應薑尋一起遁逃。


    錦書不太確定地問簟秋:


    “小姐當真準備去北疆?”


    簟秋點點頭:


    “暫時是的。不過小姐不是要去找謝將軍,而是因為三老爺現在在那邊,小姐是準備去找三老爺的。”


    錦書有些擔憂:


    “可北疆那邊又來戰報了,情況可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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