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就出發,薑尋定是不願的。


    不過她也不擔心,想要拖延有的是辦法,她不覺得成帝會命人抬著她動身。


    隻不過自從薑譽受了傷以後,就窩在青樸院裏,很少外出。


    薑尋少有機會潛入進去,也沒發現薑譽和誰人暗中通信。


    不過薑譽前日竟然去上朝了,看來傷勢是好得差不多了。


    薑尋提筆就給三叔寫了一封信,薑尋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了三叔,這麽痛快安排自己迴到侯府到底是為了什麽,三叔那裏定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寫完就遞給了簟秋,讓簟秋務必叮囑趙掌櫃,以最快的速度交到三叔手中,且必須拿到三叔的迴信才行。


    隨後,薑尋就帶著簟秋去了大夫人的安惠苑。


    不出薑尋所料,海棠攔在門口,稱大夫人吹了風,頭疼,剛用了藥睡下了。


    薑尋一伸手將海棠推到了一邊,一邊說話一邊往裏走去。


    “是嗎?剛剛接聖旨的時候我看母親的臉色還是不錯的呀,怎麽一盞茶的工夫母親就病了?”


    “大小姐,您不能往裏闖啊?大夫人她真的睡下了。”


    薑尋果真站了下來,迴過身笑著看向海棠。


    “哦?我往裏闖啊?母親生病,身為女兒前來探望不是應該的嗎?你慌什麽?”


    海棠愣神的工夫,薑尋已經推門進去了。


    大夫人在屋內已經聽到了外麵的對話,沒想到薑尋竟敢這麽往裏闖,想要再躲進床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薑尋看著大夫人掀著被子的手停在半空,笑著說:


    “母親這是聽到女兒前來,又起來了?”


    大夫人懶得和薑尋推諉,見她進來了索性也不裝了,冷冷地問:


    “你想幹什麽?”


    薑尋徑自坐到圈椅上,說:


    “母親,皇上的旨意您也聽到了,十日後女兒可就要啟程了。母親也該為女兒準備起嫁妝了。”


    大夫人早料到薑尋會向她討要嫁妝,這才想要裝病的,給她嫁妝?還是五車?她一毛都不想出,再說了,她也沒有那麽多了。


    “將軍府連聘禮都沒下,你還要帶嫁妝,哪有這個道理?”


    “將軍府的聘禮下不下的有什麽要緊?左右這聘禮還是要帶迴去的,女兒又不在京都成婚,到了北疆,謝煜定是要補給我的。”


    “可嫁妝就不一樣了,母親不在這裏為女兒準備,難不成女兒還能在北疆自己準備?”


    “況且,宣王府不也沒給薑瑜葭下聘禮?”


    薑尋最後一句話說得極慢,大夫人憋了一口氣吐不出來,臉色不太好看。


    想到最近三番四次地惹了侯爺和老夫人不快,大夫人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又一次和薑尋鬧起來,便含糊地敷衍道:


    “好了好了,本夫人知道了。”


    薑尋也不管大夫人什麽態度,微微福身便走了。


    “夫人,您真的打算給小姐準備五車嫁妝?”


    海棠見大小姐的身影消失在安惠苑內,忍不住開口問道。


    大夫人沒好氣地說:


    “我哪裏有那麽多嫁妝給她了?行了,你去看看,侯爺在不在書房,請侯爺過來一趟。”


    海棠躬身眼眸低垂,掩去了眸中的異樣,恭敬退下。


    “夫人,您明知海棠她……您怎麽還讓她去見侯爺啊?”翠菊幫大夫人按著頭部,不解地問道。


    大夫人眼底透過一絲恨意,說道:


    “賤人還能翻了天不成?沒有我的點頭,她這輩子都是個奴婢。”


    翠菊聞言不語,可大夫人依舊恨恨地繼續道:


    “當年侯爺就看上了她,趁我大著肚子她就上了侯爺的床,本來我還想著抬她當個妾室,嗬,竟敢和侯爺合著夥地瞞我,當年趙姨娘帶著孩子,就是她接進府來的。”


    “想當那半個主子,做夢。”


    大夫人閉上眼睛緩緩地吐氣,“扶我上床睡會兒。”


    “夫人,您不是叫了侯爺……”


    “哼,她去叫,沒半個時辰迴不來的。”


    說著,大夫人便靠在床邊闔上了眼睛,最近她真的是有些累了。


    迴想薑尋迴府這些日子,簡直就沒有一件事情是讓她順心的。


    “翠菊,記得晚上給把那東西給海棠吃下去。”


    翠菊正往下放簾子的手抖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問道:


    “夫人,吃下去,海棠她還能……?”


    大夫人犀利的眼神瞪向翠菊:


    “怎麽?你也起了心思?”


    翠菊噗通跪在地上,連忙求饒:


    “夫人息怒,奴婢不敢。奴婢從小就伺候夫人,奴婢怎敢做對不起夫人之事?奴婢沒有同情海棠的意思,奴婢隻是擔心,那藥性太猛,海棠會撐不住,奴婢隻是擔心出了人命啊,夫人。”


    大夫人擺擺手讓翠菊起來,放柔了語氣說道:


    “隻要你不生二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海棠,她是咎由自取。這麽多年我一直假裝看不見她背後的小動作,但是,她萬不該又一次背叛我。”


    “薑尋早晚要嫁出去,海棠在這個時候向薑尋示好,她還真的不拿我這個侯夫人當迴事。”


    “把藥放到茶水裏,她察覺不到的。既然敢背叛我,她這輩子都別想利用孩子翻身。”


    翠菊不敢再多說話,隻是心裏替海棠感到悲哀。


    當初明明是侯爺強占了海棠的身子,接趙姨娘進府也怪不到海棠身上,主子的命令她們做下人的能怎麽樣呢?


    翠菊掩上門悄悄退了出去。


    月形拱門後,一抹粉色衣角消失不見。


    海棠今日迴來得還真的很快,侯爺正和人在書房中議事,海棠連書房的門都沒進去,通過門口的侍衛傳了話,海棠便迴來了。


    不想卻聽到大夫人這樣的一番話。


    海棠迴到自己平日歇息的下人房內,不禁淚流滿麵。


    薑譽今日還真的沒心情和海棠做那事,他現在正在書房裏對著身邊的暗衛下著命令。


    交給暗衛兩封信之後,薑譽心裏還是不踏實,對還在書房內等候吩咐的心腹沐川說道:


    “你親自跑一趟宣王府……”


    沐川猛地抬頭看向薑譽,驚詫問道:


    “侯爺?”


    薑譽的話頓了頓,似是有些猶豫,後又好像下了重大決心一般,對沐川說:


    “去吧,就說本侯要見他。”


    沐川見薑譽麵色凝重,語氣不容置喙,無法,便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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