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安遠侯府裏鬧出來的稀奇事還真是不少,一會兒出來一個女兒。


    薑尋這個嫡長女也就算了,畢竟當初他們的這個女兒也是在京都生活過五年的。


    後來到底是出去養病了,還是過繼了,亦或是什麽別的原因,大家都猜測過,但是沒有切實的結果。


    現在薑尋迴來了,也算是能夠對得上以前的事。


    可這個薑尋嘴裏又冒出個所謂的長女,到底是怎麽迴事?


    安遠侯府薑家可從未宣稱在薑尋之前還有個長女的,是大夫人趙氏的嗎?


    下麵的眾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最初安遠侯府大夫人產女的時候,那個時候就傳出消息說安遠侯有個外室,趕在大夫人之前生產了,是帶著孩子進府的。”


    “真的假的?”


    “不知道,這種流言就傳了不過一個月,後來就沒人提了,也沒人見過安遠侯府有更大的孩子啊。”


    “噓,還是別亂說了,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兩個座位稍近的夫人低語了幾句,隨後又坐直了身子。


    大殿上彌漫著凝重的氛圍,成帝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眼中閃現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怒氣。


    見安遠侯不答話,成帝轉而問向薑尋:


    “你來說,你的長姐到底是怎麽迴事?”


    薑尋看了一眼安遠侯,見安遠侯正用眼神警告著自己,她忽而就平靜了下來,說道:


    “迴皇上的話。臣女惶恐,臣女剛一出生便被批命格過硬,會克身邊親近之人。”


    薑尋小心地觀察成帝的神色,發現成帝的臉色果然變了不少,於是垂眸繼續說道,


    “而臣女出生當天也正是府裏趙姨娘帶著大姐姐進府的日子,臣女的命格也是父親找人測算的,對嗎,父親?”


    薑尋單純如幼鹿般的眼神望向安遠侯。


    安遠侯此時又能說什麽?他的頭腦本就轉得不快,此時被薑尋當著屋皇上的麵逼問,心裏隻想到不能犯下欺君之罪,一緊張便承認了。


    成帝的麵色更青了。


    關於外麵盛傳安遠侯長女身負鳳命一事,成帝自然是不可能當著滿殿文武大臣以及女眷們的麵直接詢問的,但是聽到安遠侯府裏這麽亂的關係,成帝的惱怒可想而知。


    “安遠侯,你府裏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安遠侯被成帝毫不留情麵的斥責嚇得冷汗岑岑,皇帝一揮手,安遠侯就連忙低頭斂目地迴了座位。


    相比之下,薑尋反而落落大方地對成帝和皇貴妃行了禮,又款款落座。


    佳然郡主看向薑尋的目光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當薑尋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佳然郡主迅速露出笑臉,對著薑尋讚許地點頭。


    可是剛剛佳然郡主深邃的眸子已經避無可避地落入了薑尋的視線,薑尋心頭翻過複雜的思緒,麵上不顯。


    反正眼前算是過去了,隻是不知宴會過後皇上和皇貴妃又會如何發作。


    事實果然和薑尋預料得差不多,隻不過根本就沒有等到宴會結束。


    薑尋雖然稍稍活動了一下,可還是覺得累,便抽了個空檔終於還是成功偷溜了出去。


    一直觀察著薑尋動向的皇貴妃吩咐身旁的宮女將人給帶去了一旁的偏殿。


    此時再見皇貴妃,皇貴妃已經失了耐心,連對薑尋表麵的客氣都不見了,看向薑尋的目光犀利而冷冽,周遭的空氣也隨之冷冽,殿內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安遠侯府的長女,身負鳳命!?”


    皇貴妃的聲音冷得像是帶了冰碴,冷得令人打顫。


    薑尋貌似被嚇了一跳,眼神裏帶著驚懼直直地望向皇貴妃。


    “大膽,竟敢直視皇貴妃……”


    “請皇貴妃贖罪,臣女隻是……臣女隻是嚇到了。臣女的大姐姐怎麽可能身負鳳命啊?”


    “天生鳳命的難道不是你?”


    皇貴妃沒有耐心,直接打斷薑尋的話。


    薑尋連忙用清澈如水的眼眸望向皇貴妃,無辜的神態透著清澈和純真:


    “皇貴妃娘娘,臣女正是因為命格過硬克了母親,這才會被三叔帶走離府避難,臣女是否身負鳳命,到華興寺找慧弘大師一問便知,皇貴妃娘娘,臣女怎麽可能……”


    “好了,你既如此說,便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與旁人多言半個字。”


    皇貴妃知道皇上在惦記什麽,所以這才出來打探虛實,但是她又不願離開太久,那幫虎視眈眈的妃嬪都等著她不在往皇上的身上撲呢,她得趕緊迴去。


    皇貴妃話還未說完便已經起身,話音落人都快走出殿外了。


    薑尋立在原地恭敬地送皇貴妃離開,心裏知道皇貴妃定然會派人去華興寺找慧弘大師求證。


    可薑尋當然不擔心,什麽狗屁鳳命,不就是薑瑜葭搞出來的的嗎?


    不問出薑尋她命硬克父克母克身邊人,就不錯了,看到時候皇上和皇貴妃還要怎麽選。


    薑尋心中冷笑,這些所有人都想著把她拿捏在手裏玩弄,哼,也得看她願不願。


    殿中人離去,薑尋鬆了一口氣,信步來到殿外的花園假山處,清冷的夜風吹得她的頭腦清醒了一些,迴想剛剛大殿內發生的事,薑尋都有些後怕。


    自己當時是有些衝動了,可是她並不後悔。


    重生迴來,她隻怕依舊救不了三叔,別的她什麽都不怕。


    “孽女!”


    一聲壓抑著的怒吼,從薑尋身後傳來,薑尋唇角勾起冷笑,這是要撕破臉嗎?剛剛對自己有了一點點和藹的安遠侯又變成了“嚴父”嗎?


    “父親?”


    “你還有臉叫我?”


    薑尋一臉的忐忑擔憂和無辜:“父親,女兒不知為何大姐姐不能說於人前,自女兒迴府後,並未有人提點女兒,女兒今日是否惹禍了?還請父親恕罪。”


    薑尋一臉的惶恐,眸子當中滿是受到驚嚇的清淚。


    薑譽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拳頭被他捏得咯吱作響。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說,讓安遠侯府變成了整個京都的笑柄?我安遠侯府的子女都成為了街頭巷尾談論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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