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距離冬省有三千多公裏,秦壽趕到機場,去往冬省的航班已經沒有了,隻能訂了明天早上九點的機票,隨後在附近找了家賓館。


    這一晚,他沒有直播,也沒有寫作。


    碧海藍天,鵬程萬裏。


    四個小時的飛行,冬省到了。


    由於受西伯利亞寒流影響,這裏氣溫突降,大街上不少人都穿上羽絨服了。


    秦壽給楚楚的同學打去電話,“喂,你好,是丁香嗎,你給楚楚發的視頻我看了,想具體了解一下丫丫的情況,我現在在墨江機場。”


    電話那頭:“你好,我正上班呢,這樣吧,我把位置發給你,我們見麵談。”


    “好。”


    秦壽掛了電話去打車。


    市區一家飯店,秦壽見到了丁香,一個嬌小玲瓏的女記者。


    丁香點了鐵鍋燉大鵝,兩人邊吃邊聊。


    聽著丁香的陳述,秦壽把整件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


    丫丫被誤診的那家醫院叫德優醫院,是一家合資醫院,法院開庭的時候,德優醫院稱,丫丫的診斷病例丟失了,把責任都推給了主治醫生,法律講究證據,主治醫生失蹤,缺少證據,這案件還怎麽勝訴?


    飯後。


    丁香熱情的說,“要我幫忙嗎!”


    秦壽搖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走出飯店,他打車先去銀行取了五十萬現金,然後直奔丫丫家。


    一個多小時後,象牙山子到了,一個很落後的小山村。


    秦壽找到丫丫家,見到了丫丫的父母、奶奶和小弟。


    很普通的中年夫婦,白發蒼蒼的老奶奶,七歲的小孫子。


    一家子正沉浸在丫丫離世的悲傷中。


    同時,他們還背負著三十多萬的高利貸,未來日子一片慘淡。


    “你們好,我是小天使基金會的負責人,聽說丫丫的遭遇特地趕過來。”


    秦壽看到了一家人的合照,丫丫的笑容陽光燦爛。


    他的心情很沉重,安慰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丫丫不能沉冤得雪,說再多安慰的話也沒有用。


    “請你們節哀,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秦壽沒有多待,也沒有說一定為丫丫討個公道,他不想給這家人希望的同時,到頭來卻是失望。


    究竟能不能為丫丫討迴公道,他沒有把握,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留下錢告辭離開。


    半個多小時後,秦壽來到縣裏的德優醫院,結清車費下車。


    他清楚來這裏問不出什麽,醫院為了聲譽,早已統一口徑,毀掉了相關證據。


    能夠有這個權利的隻有院長。


    院長辦公室。


    秦壽推門走了進去,見到了院長陳雁鳴,四十多歲,國字臉,戴著近視鏡,給他的感覺是,這人很有城府,心機很深。


    “陳院長,你好,我是小天使基金的負責人,這次過來想向你了解一下丫丫的事情。”


    秦壽開門見山。


    陳雁鳴坐著沒動,打量秦壽兩眼,這才緩緩開口,“丫丫的治療是王主任負責的,他去市裏參加醫學研討會失蹤了,很有可能是畏罪潛逃,你可以去問警察。”


    秦壽淡淡看著陳雁鳴,“作為合資醫院,檢查設備應該是很先進的,怎麽會誤診呢,據說負責化驗的大夫是你的小姨子,她也失蹤了,你不會聯係不到她吧?”


    陳雁鳴的臉黑了下來,“她去了哪裏,我怎麽會知道,奉勸你一句,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容易惹禍上身。”


    “哈哈,這算威脅嗎?還是良言相告?”


    秦壽冷笑,“我可以理解為,我要是不聽勸,也會失蹤是吧?”


    “我可沒這麽說。”


    陳雁鳴掏出一支煙點著,靠在座椅上吞雲吐霧起來,


    秦壽冷冷看著他,“有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善惡到頭終有報,丫丫的事,我會查清楚的,奉勸你一句,坦白從寬!”


    轉身而去。


    這種為了自己的名譽和前途,顛倒黑白的人渣,看著就惡心。


    看著道貌岸然,內心醜惡的人多了。


    醫院門口。


    一個老大爺在孫子的攙扶下走出來,一個眼鏡男迎了上去,“老爺子,得的啥病呀?我跟你說,這家醫院的技術不咋地,看病還得看中醫,我就認識一個神醫,醫院治不好的病,都被他治好了。”


    “真的嗎?”


    老大爺混濁的眼睛亮了,人越老越怕死。


    “真真的,我跟你說,找那位老神醫看病的人多了,縣長,市長,外國總統,藥到病除,神啦!我免費帶你過去。”


    眼鏡男連說帶比劃,一頓神吹。


    “好好好,小夥子,謝謝你啊!”


    老大爺還真信了。


    走出醫院的秦壽剛好看到這一幕,心說這爺孫倆也夠傻的,連醫托都看不出來。


    走過去道:“神醫?那病人還不得排長隊啊,還用到處找病人?”


    老大爺的孫子一聽,警惕的盯著眼鏡男,越看對方越像醫托,“爺爺,不要相信這個騙子,我再帶你去市裏大醫院看看。”


    眼鏡男一看好事被攪黃了,憤怒的瞪著秦壽,“你特麽誰啊,有你什麽事?”


    “我是你大爺!”


    心情不好的秦壽罵道,他對醫托沒有好印象,專門騙錢害人。


    眼鏡男用手指著秦壽,“小子,你牛,有本事在這等著爺!”


    他對比雙方塊頭,自知不是秦壽的對手,撂下狠話就走,打算迴去喊人收拾這個不開眼的小子。


    “等尼瑪!”


    秦壽衝上去對著眼鏡男屁股就是一腳。


    眼鏡男飛出兩米開外,狠狠趴在地上,眼鏡都飛了,由於高度近視,眼前模糊一片,在地上亂摸起來,“我的眼鏡,我的眼鏡呢?”


    “哈哈哈!”


    停下看熱鬧的人大笑起來。


    ……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秦壽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想著接下來怎麽辦?


    找到陳雁鳴的小姨子?


    找到丫丫的主治醫師王主任?


    陳雁鳴的小姨子會傻傻的承認,是她弄錯了化驗單嗎?


    絕無可能!


    剩下隻有找到王主任了。


    他在墨江市失蹤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汪汪汪!”


    一陣狗叫聲。


    秦壽看過去,原來走到了一家狗肉館,門口的鐵籠子裏關著不少狗,一個大漢正朝一隻灰白花的聖伯納犬脖子上套繩子。


    這隻聖伯納犬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命運,正跪在地上,眼角流著淚,祈求人類放過它。


    大漢不為所動,他一個打工仔,屠狗是工作,接下來就是把這隻狗勒死、放血、褪毛、開膛破肚,處理幹淨交給廚師,端上顧客餐桌。


    秦壽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狗肉不香了。


    他看過電影《野性的唿喚》,特意查過聖伯納犬的資料。


    聖伯納犬是一種救助能力很強的超大型狗狗,它有過不少輝煌的救人事跡,能山地雪地救援、下水救生,它的耐力很強,能背著受傷者奔跑數十英裏。


    不過成年聖伯納犬體型巨大,遠遠超過城市可飼養犬種標準,不適合當寵物。


    “哎!哎!停!這狗我買了。”


    眼看聖伯納犬危在旦夕,秦壽忙走過去製止住大漢,狗都給你跪下了,你還要勒死它,真下的去手。


    大漢鬆開手裏的繩子看向秦壽,沒說話。


    “三千,我轉給你。”


    秦壽說著掏出手機。


    “你等一下。”


    大漢跑迴狗肉館,不多時拿著一個收款碼牌子出來。


    秦壽痛快掃碼付錢,走到聖伯納犬跟前蹲下身把繩套解下,拍拍它的頭,“看你也夠可憐的,以後就跟著我吧,我就叫你……旺財?不好聽,還是叫巴克吧!”


    “汪汪!”


    聖伯納犬的眼睛裏滿是感激之色,狗有靈性,能分辨善惡,而且對主人無比忠誠,你隻要對它好,它永遠不會忘恩負義的背叛你,這是人不能比的。


    秦壽站起來朝前麵走去,巴克屁顛屁顛的跟上。


    一人一狗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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