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沒敢跟關在裏麵的人實說自己的身份,隻說自己是路過的客商,聽到石塔異響以為是有什麽邪祟,但是禁不住好奇心所以帶了護衛過來一探究竟。


    裏麵的人聽到薑瑜說的話,倒是不置可否。他剛才看到了外麵的人的穿著打扮,剛才迴他話的公子分明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通身的氣度,想來也是養尊處優才有的。不過裏麵的人也不想再在石塔內耽誤了,趕緊跟薑瑜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原來被關在石塔的人竟然真的如薑瑜所料,是這個縣城的知縣,自稱姓周,但是,在他被調到這個縣城的第二年,他就被關起來了。每隔幾日,縣丞那奸人會親自帶些吃食給他維持生命,大部分時間都讓他在石塔裏自生自滅,他不是沒試過自救,但是石塔太堅固了,他嚐試了多次都失敗了,那種等死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薑瑜聽到裏麵的人說的話,隻問了一個疑問,為什麽要把他關押起來?隻見那周大人沉默不語許久,見薑瑜等人如果不能解除疑惑是不會輕易把他放出來的,那人才慢慢地把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


    原來這周大人在上任當年就已經發現這個縣城有點不對勁,尤其是百姓,白天裏總是閉門不出,反而到了本該休息的晚上會跑去縣裏最大的酒樓聚集。一開始周大人覺得可能是每個地方風俗習慣不同,但是久而久之,周大人的疑惑越來越深,而他所在的縣衙,每到夜裏都會被落鎖,似乎防的就是他。周大人心有疑惑,不過也先按兵不動。幸而過了快半年,大概是縣丞那些歹人覺得周大人這種文弱書生翻不出什麽大浪,就沒多加人手看管,周大人有一晚偷偷地找了機會,並且喬裝打扮成了普通百姓才隨著人群溜到了酒樓裏,那酒樓竟然是個賭窩,別說是自己縣城裏的人了,附近的百姓也跑來這裏賭博。酒樓地下一層全被挖空了,弄城了燈火通明的銷金窟,莫說是一般的金銀珠寶可以賭,哪怕是妻子兒女都可以拿來賭,紙醉金迷瘋狂至極。


    周大人一看這景象,心下駭然,但是麵上不敢當場顯露半分,摸出了兜裏的散銀跟著隨便下了幾場之後便輸光了,周大人摸了摸鼻子,倒是看清楚了這酒樓的門道了,心裏明白這些賭棍都是有手法在裏頭的,尋常人家那是不脫一層皮都不行的。周大人還看到百日對他見禮作揖的縣丞正和這個酒樓老板言笑晏晏地看著大家熱情高漲地賭博,周大人便趕緊把頭低下來,防止縣丞認出自己,而後,周大人又趁著人流悄悄地溜迴了縣衙。他的俸祿本來就不高,剛才輸掉身上的錢基本上就是他這個月的花銷了,心疼得不行,但是想到百姓們不事生產,反而迷信賭博能讓自己發家致富,周大人越想越心驚,痛心疾首,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熬到天亮之後,周大人還是悄悄地想往州城出發去揭發這裏的勾當,哪知他還沒走出縣衙便被縣丞等人控製住了,縣丞等人本來想直接殺了周大人了事的,但是想到如果州府再重新指派新知縣過來也是麻煩,便留了周大人的性命。然後把周大人的官印、私印通通收走,縣衙的公文迴複和上報的權力便落到了縣丞手裏,故而州府那邊到現在都不知道周大人其實早就已經被歹人關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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