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虞看著兩人因為他而變得針鋒相對起來,沒有勸架的打算,反而欣賞起來。


    “你真的要出國?”


    聽見這熟悉的問題,時虞扭過頭,看到的是時衍。


    “你是第二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我還是一樣的迴答,你剛剛不是親耳聽到我的迴複了麽?”


    時衍看著時虞那眉眼彎彎的眼角,心裏沒來由的瘮得慌。


    以前時虞的笑,可眼中總是帶著嘲弄之意。可如今時虞的笑裏沒了嘲弄,卻讓人沒來由的心裏發慌。


    時衍忍不住的安慰自己,興許時虞隻是失憶了······可失憶真的會讓人一個人的性格也變掉了。


    想著想著,時衍就開始懷疑起來。


    時虞見到時衍逐漸變得驚恐的眼神的,笑意微斂。


    “大哥,你知道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麽?”


    時虞雙手抵在自己下巴上,饒有興致的看著時衍:“希臘神話中,有一位國王叫狄奧尼西奧斯,他有一位好朋友叫達摩克利斯。


    可達摩克利斯的嫉妒自己的朋友是國王,經常對國王說道【你可真幸福,你擁有所有人無法企及的一切。】


    國王什麽都沒說,他讓達摩克利斯帶著自己王冠,坐上了自己的皇位。卻在達摩克利斯的頭頂上綁了一把劍。


    達摩克利斯雖然坐上了王座,卻無法享受國王這個身份帶來的榮耀,因為他總是擔心頭頂的劍會落下,將自己斬首。 ”


    時衍聽完了時虞說的故事,麵色已經白了不少:“你什麽意思,你是在諷刺我德不配位,日後頭頂上劍也會落下來麽?”


    說實話,時虞的話戳中了他,自從江美嬌把他的身份告知他之後,‘達摩克利斯之劍’就已經懸在他的頭上了。


    自從江美嬌說要讓他接手時代開始,他就夜不能寐,害怕自己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複。


    時虞搖搖頭,淺笑道:“大哥怎麽會這麽想我呢,我同你說這個故事的原因在你後半段。


    國王狄奧尼西奧斯對著達摩克利斯說道【你很害怕那把劍麽,可我日日都要麵對他。你隻看見了我的權力,可忽視了我身邊無窮無盡的危險。風險與權益向來是並存的。】”


    說到後麵,時虞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朝著時衍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祝大哥能獲得自己相應的權益。”


    時衍沉默的盯著時虞看。


    那邊時賜宗不知道和江美嬌說了什麽,忍著怒氣走了過來對著時虞說:“小虞,你不用出國,你媽那邊······”


    時虞打斷時賜宗的話:“二叔,是我自己想要出國。”


    時賜宗沒話講了。


    他在那邊和江美嬌據理力爭,結果當事人輕飄飄的他自己想要出國,他還有什麽好說。


    江美嬌也走了上來,有些得意道:“我就說小虞是個有想法的人。”


    因著時虞的識趣,江美嬌應下了時虞想要一同參加董事會的想法。


    車隊從時家出發之前,時賜宗叫住了時虞:“小虞,等會你和我坐同一輛車。我有事想要和你談談。”


    時虞坐上了時賜宗的車:“二叔想和我談什麽?”


    “力威的人有沒有找你?你雖然失憶了,但之前力威已經劃分到你名下了,你還是要多上點心才行。免得為他人做嫁衣。”


    時虞:“他人?二叔指的是誰?”


    時賜宗似是下定某種決心 :“我聽說你媽已經派人去接觸力威了。小虞,你別怪我多管閑事,但你也會知道你媽向來偏心你哥,她這次讓你出國,就是不想你成為你哥的攔路虎。


    你要是一出國,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我不是讓你跟你哥爭的意思,我是覺得都是時家的孩子,這樣對你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時虞直言不諱:“二叔這是在挑撥我跟媽和大哥的關係麽?”


    時賜宗想過很多時虞的反應,有詫異有懷疑······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直接的問出來。


    他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小虞,你怎麽會這麽想,要是我想要挑撥你和你媽的關係,當初我就不會讓你簽下那份股份轉讓協議。”


    說著,時賜宗苦笑起來:“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覺得你跟我很像。你和小衍的事,仿佛就是我和你爸的翻版。


    大兒子留在國內繼承家業,小兒子被流放國外吃喝玩樂。說實話,剛出國那會我也不甘心過,但是後來我就看清了,我的本事也就是這樣了,就算讓我去守時代我也守不住。


    可你不一樣,你憑自己的就能把搖搖欲墜的力威給立起來,我覺得你的能力並不遜色於你哥,我不忍心你的才華從此被埋沒。”


    時虞眼裏果然出現了深思,過了很久他才說道:“可我的股份已經轉給了大哥,我現在沒有留在國內的理由。”


    時賜宗:“要不,你去江笈的新科。”


    時虞:“江笈哪?”


    時賜宗:“如果說整個時代,有你媽插手不進去的地方,那就隻有江笈的新科了。”


    時虞:“可江笈會同意嗎?”


    時賜宗眸色漸深:“我去同他商量,小虞,你放心,我這次是站在你這邊的。”


    時虞勾唇:“謝謝二叔。”


    ——


    新科,江笈站在落地窗前。


    指尖的煙快燃到了頭,他卻置若罔聞。


    不遠處桌上的煙灰缸裏的煙頭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是時代召開董事會的日子。


    曾華清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被滿屋子的煙味為嗆到了,他用手裏的文件煽了一下麵前的煙霧:“我的天,你到底抽了多少根煙。你不要命了呀······”


    江笈將手裏的煙頭摁滅後又將室內的抽風係統給打開,才看向了曾華清:“你連找我,是因為報告已經出了?”


    曾華清將密封得很好的文件袋遞給江笈:“加急做的。我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就是密封狀態,也就說這個結果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江笈接過文件袋,上一次從曾華清手裏接過文件袋,真相就變成了謊言。


    而這一次,會是一樣的結果麽?


    江笈拆開密封袋,將裏麵的文件抽出,卻在即將抽出的時候,又把文件給塞了迴去。


    他帶著密封袋走到了碎紙機旁邊,將未出世的文件全部粉碎了。


    曾華清看到江笈的動作之後,驚詫道:“你不看麽!!”


    江笈目光堅定:“不重要了。”


    就在粉碎這份文件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時虞想要幹什麽。


    曾華清十分不認同:“那如果,你和他真的······”


    江笈飛快的阻止曾華清的話尾:“不管是真相,還是過往,對我都不重要了。我不可能會放手的,所以這份文件真相如何,也動搖不了我。”


    也就是在做出決定那一刻,他明白了這些日子時虞的種種選擇,真相如何對時虞來說他已經不想去探究了。


    從時虞迴到時家的那一刻起,就是為將時家所有的人都卷進地獄這一結果。


    曾華清用一種看你瘋子的眼神看著江笈。


    江笈重新點起一根煙:“如果你早來一天······不,或許你早來半個小時,可能我會拆開了那份文件,然後痛苦糾結茫然,可現在,我已經做出決定了。”


    他想要的是一個結果,而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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