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醫院。


    林月音摸著自己的脖子從醫生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嘴裏還嘟囔著:“不就是落個枕嗎,非要拍什麽片子,這些醫生就知道騙錢······”


    念叨完,眼睛瞟見了一個十分眼熟的人。


    她盯著那人看了半天,終於拍掌:“萬梅!!”


    林月音掏出手機對著不遠處的人拍了好幾張照片,才朝著那人靠近。


    萬萍正坐在醫院走廊的椅上,等著叫號。


    身後卻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萬萍迴頭,就看到身後站著一個包裹得十分嚴實的女人。


    林月音看清萬萍的臉之後,就更加確認了:“你就是萬梅!這些年,你躲到哪裏去了!”


    萬萍聽到自己過去的名字,臉色瞬間就白了。她擺著手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走。


    林月音見狀剛想跟上去的時候,手機卻陡然響了起來。發現是時玉打過來的,她立即放棄了追萬萍出去的想法:“兒子,你是從時衍那弄到錢了麽?”


    時玉語氣焦急的說:“我問你,我媽生日宴會那天,你是不是來過時家。”


    林月音一聽時玉的稱唿,立馬就急了:“平時你管那個女人叫媽就算了,當著我你還叫她媽,合著你是心裏一點也沒有我這個親媽是吧。”


    時玉顧不上給林月音說好話:“你現在在哪?”


    林月音:“我在醫院,昨晚落枕了,來醫院看看。”說著,他她還不忘見縫插針的要錢:“兒子,你得給我轉點錢,我看病用。”


    時玉:“等會你別迴家,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林月音這會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發生什麽事了,我躲什麽呀??”


    時玉:“時虞報警說老太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殺了。他說在老太太死的那天晚上見過你。你要知道以時家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到你,要是被爸知道你還在臨海,就完了。”


    林月音滿頭霧水:“不是,這關我什麽事呀。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去過時家呀。怎麽莫名其妙的冤到我身上。 ”


    時玉:“不是說你殺了老太太······我現在沒空跟你細說,總而言之,這事很複雜,你先躲起來,我之後會跟你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林月音看著匆忙掛斷的電話,手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壞了!”


    接著她把頭巾往下拉了一點,避開人群離開了醫院。


    時玉通風報信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不管和林月音有沒有關係,她都不能被找到。


    ——


    時家,江笈房間。


    江笈正用紙巾擦著脖子間的血跡的時候,鼻間突然傳來一股木質香,江笈的手立刻就停了下來。


    時虞的手裏拿著紗布,正朝著江笈的後腦勺比對的,最後更是直接捂了上去。


    江笈低頭發出‘嘶——’的聲音。


    “小少爺,你這是要謀殺麽?哪有人上來直接纏紗布的,你好歹也給我上點藥。”


    時虞將沾了血的紗布直接扔進到了江笈的腿上,語氣極其不耐煩的說:“不早說。”他在醫藥箱裏翻找:“上哪個!”


    江笈:“我昨晚給小少爺上藥的時候,可是很有耐心的。小少爺就算不念昨晚的情,也念一下這傷是為你擋的吧。”


    時虞:“我可沒讓你擋,而且你是因為拍老頭子的馬屁才沒有去的醫院,關我屁事。”


    江笈:“如果我去醫院,那不是在和先生點明,他剛剛確實對自己的兒子下了死手麽?”


    時虞翻找的動作頓住了。


    最後他從醫藥箱裏拿起一瓶碘酒:“是這個吧,你昨晚給我塗的就是這個。”


    江笈也默契的沒有繼續提起時賜業:“記得用棉簽。 ”


    時虞起身:“我還不至於蠢到整瓶往下倒。”


    江笈:“倒不是懷疑小少爺的智商,隻是擔心小少爺心太狠。”故意潑他一腦袋碘酒這種事,時虞不是幹不出來。


    時虞將棉簽沾濕,然後湊近江笈的傷口。


    棉簽還沒挨上去呢,江笈的腦袋就在輕顫,不是怕的,是笑的。


    時虞毛了,一巴掌打在了江笈的肩膀上:“你踏馬笑屁呀,真想我一瓶倒是吧。”


    江笈正了神色:“我隻是沒想到還能等到小少爺報恩的一天,還真是稀奇。”


    時虞冷哼一聲:“我可不想被某些人背地裏說是白眼狼。”


    江笈突然把話題扯迴了時賜業身上:“先生不會讓警察繼續往下查的。”


    可能是看在江笈後腦勺傷的份上,時虞沒有再逃避這個話題:“我知道,就算老太太真的是江美嬌殺的,他也不會對江美嬌做什麽。


    比起豪門兒媳殺害婆婆的醜聞,老太太心肌梗死顯然更適合時家的名聲。”


    他沒有指望時賜業會鬆口讓警察繼續往下調查,他這樣做固然有讓時賜業懷疑江美嬌的成分在,更多的是想用自己做餌,釣出大魚。


    時虞報警,心虛的人一定會怕他手裏還攥著其他證據,從而對付他,屆時他隻需要順藤摸瓜,就能釣出藏在時家這條暗流之中的大魚。


    雖然江笈同他說過時賜宗有問題,但他並不信任江笈,或者說他隻信自己看到的。


    江笈:“小少爺一個報警電話就將自己立在眾矢之地,我還以為小少爺很惜命來著。”


    江笈不是很認同時虞這種激進的手段,可他同時也明白,隻有水混起來,這魚才好摸。


    就像時虞此前所說的,危險與收益並存


    時虞說得也坦誠:“正是因為惜命,我才想把所有人把柄都攥在手裏。投鼠忌器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江笈:“包括我的麽?”


    時虞沒有迴答江笈的問題。


    上完藥後,時虞開始給江笈纏紗布,他沒有故意下重手,江笈也沒有刻意找話題聊。


    兩人一下陷入了安靜。


    直到紗布開始繞著江笈的腦袋纏,時虞才開口說了話:“江笈,你給我纏著這什麽破手,一點也不利索。”


    江笈想要接手纏紗布的動作:“我來吧。”


    “不用。”時虞反骨上頭,十分果斷的拒絕了江笈:“我就不信了,打個結而已,我還打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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