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無限城一時間靜了下來,隻剩猗窩座脖子位置肉體不斷再生,試圖長出頭顱的怪異蠕動聲。


    那蠕動聲如同熾熱的鐵塊掉進冰水裏,刺耳而讓人不寒而栗。


    猗窩座的身體停在原地輕輕抽搐,脖頸處的肌肉、血管和骨骼不斷地蠕動,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他體內翻滾,試圖重新恢複成一個完整的頭顱。


    眾人看著站在猗窩座身子旁邊緩緩收刀的洛川,腦子一片空白。


    那金色的日輪刀上仍殘留著猗窩座的血跡,鮮紅的液體滴落在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洛川收迴日輪刀,手腕猛地一震,將日輪刀上的鮮血徹底抖掉,接著緩緩將刀收入刀鞘。


    “實力有點提升,但是還不夠”


    洛川進入猗窩座的術式領域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猗窩座的實力變化,但沒有用。


    以洛川現在的實力,鬼在洛川眼中隻有無慘和其他鬼的區別。


    猗窩座就算實力再強,隻要沒有突破到無慘的境界,那對洛川就造不成威脅。


    “洛川先生.....”


    看到這一幕的炭治郎不禁小聲呢喃,他剛才可是和義勇、煉獄、蝴蝶忍、甘露寺四位柱一起上才壓製住猗窩座的。


    就是這樣,炭治郎都不敢說這場戰鬥能穩贏,畢竟猗窩座對於他們身上的鬥氣在不斷適應,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可現在,原本對於他們幾人聯手都要苦戰的猗窩座此時竟然被一刀砍下了頭?


    要不是炭治郎能用鼻子確定那落在地上的頭的氣息,炭治郎都要懷疑這個被輕易看頭的是不是猗窩座的替身了。


    怎麽洛川先生一出手,他就感覺這猗窩座並沒有那麽厲害了?


    富岡義勇的反應和炭治郎大差不差,望著那道收刀而立的從容身影,義勇一怔。


    這就是洛川的真實實力嗎?


    在義勇的想象中,這才是柱,這才是鬼殺隊當之無愧的柱。


    錆兔本來也能如此的,隻是.......


    不知不覺間,義勇的眼中,錆兔和洛川的身影漸漸重合。


    一樣的優秀,一樣的天賦異稟......


    隻不過洛川依舊是洛川,他身上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他自己本身就是太陽所在。


    杏壽郎看著滾落在地的猗窩座,兩隻握刀的手往下垂了垂,他不是因為對猗窩座的死感到悲傷。


    而是惋惜,雖然他和猗窩座的價值觀大相徑庭,但從戰鬥技藝上,對方不失為一個好的對手。


    無限列車過去的幾個月中他一直苦練實力,就是為了能在下一次碰見猗窩座時證明自己。


    可猗窩座的實力也在提升,而且提升的還不止一點點,戰鬥中他還是被壓製了。


    可這其中的過程在現在的結果麵前卻如此可笑。


    和他們本來勢均力敵的猗窩座,此時被洛川一刀便砍斷了脖子。


    這就是洛川的實力嗎?名不虛傳。


    洛川的目光在還在掙紮恢複的猗窩座身上頓了頓,然後開口道:“該醒一醒了,戀雪還在等你。”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般震撼心靈。


    猗窩座聽到洛川話中的名字時,整個身體明顯一震,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


    那還在蠕動恢複的肉體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滯了片刻,如同機械突然卡住了一樣。


    洛川現在要殺猗窩座難嗎?並不難,隻不過是動動手的事情。


    黑死牟若想阻攔也根本阻攔不住。


    失去記憶並不能成為洛川放過猗窩座的理由。


    畢竟他是鬼舞辻無慘手下的得力幹將,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


    然而,洛川看著眼前這個到死都無法真正解脫的鬼,內心突然生出一絲惻隱之心。


    也許是因為他看到了猗窩座身上那未曾消逝的、微弱的殘存人性。


    聽到洛川話中的名字,猗窩座眼睛驟然一縮,蠕動恢複的肉體也微微停滯。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和痛苦,仿佛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心髒。


    戀雪?這個名字讓他感到無比熟悉,可是腦海中卻無法勾勒出任何具體的形象。


    他的腦子開始發脹,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拚命掙紮,試圖突破那厚厚的記憶封鎖。


    猗窩座努力地迴想,然而越是用力,頭腦中的迷霧越是濃厚。


    側著頭,眼神變得茫然無措,仿佛在茫茫大海中尋找失落的船隻。


    他能感覺到,腦海深處有一些模糊的影像在慢慢浮現,那些影像中似乎包含著極為重要的信息。


    忽然,猗窩座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地麵上,那是他破壞殺·羅針術式的殘留痕跡。


    潔白的雪花狀圖案顯得格外顯眼,仿佛要將他拉迴某個久遠的過去。


    他的心中陡然一顫,為什麽自己的術式和洛川的不一樣?


    這種疑惑早在洛川術式展開的時候就已經隱隱浮現,但當時他並沒有去深究。


    望著那潔白的雪花術式,猗窩座的心中仿佛被猛然敲擊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和震撼感同時湧上心頭。


    冥冥之中,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的術式本該是這樣的,因為這個形狀與那個名字……戀雪一樣重要!


    就如同某種神秘的紐帶,將他與那個名字緊緊聯係在一起。


    在這一刻,塵封已久的記憶終於如洪水般湧入猗窩座的腦海。


    他的眼睛突然變得空洞,仿佛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些記憶碎片開始拚接重組,模糊的畫麵逐漸清晰起來。


    眼前的雪花與腦海中的某個畫麵重疊,那是一個身穿白衣,頭戴雪花狀頭飾的少女,她的笑容溫柔如水,雙眸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


    “戀雪……”猗窩座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然而,那個名字卻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痛苦,深深紮進他的心裏。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術式之所以是雪花狀,那是因為戀雪的頭飾。


    那個曾經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全部希望和幸福的象征。


    迴憶如潮水般湧來,猗窩座的身體不再掙紮,眼神也變得空洞無神。


    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無法掙脫那份深重的痛苦與悔恨。


    他終於想起了戀雪,那個他曾經愛得那麽深,卻又無法保護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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