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又見林繼祖
我其實是個很矛盾的人，這個細節，自情竇初開後才發現。
或許正確來說，應該是對感情矛盾。無論親情，友情，抑或愛情。
當初妮娜與焰寰在一起，最讓我倍感痛苦的，不僅僅是背叛，而是我心裏明明難受著，還放不下那份自以為是的友誼，導致最後被她臨陣反撲。
也算是自取其咎了吧。
有過這樣的教訓，依然改不了矛盾的心理，就如現在一般，既害怕肖山的好，又總在不自覺間慢慢習慣。
正是因為對他有好感，才倍感糾結。害怕自己負了他，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過去總會覺得，既然沒有結果，就無謂拖累對方。可是輪到自己身上，結果晦暗不明，倒無從選擇了。
一晚上輾轉反側，第二日醒來，已臨近中午。匆匆忙忙吃了點東西去上班，還是遲到了。
好在與我交接的同事性子溫和，沒抱怨什麽。將交班記錄交給我，又隨和的聊了幾句，才悠然離開。
走的太急，連公司要求的妝容都沒畫。所幸此時正是中午時分，沒有什麽客人。趁著無人之際，躲在櫃台後手悄悄把口紅擦上，又在眉毛上勾勒幾筆，瞬間有了神氣。
也虧得天生皮膚白皙，沒什麽瑕疵，稍加整理，便能見人。若是底子不好，光是化妝便要去了一個小時，那叫一個難受。
將口紅蓋子套迴去，塞迴包包裏，櫃台前便站了個人影。習慣性的揚起笑容，正準備招唿客人，剛抬起頭，笑容便冷了下來。
每次見到林繼祖，他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頭是永遠不變的白襯衫和紅領帶，呆板得猶如酒樓的樓麵部長。
我瞬間收了笑容，語氣疏離而平淡："這位先生，請問要買些什麽嗎？"
他本想與我搭話，可是看到我不鹹不淡的樣子，又有些訕訕然，隨意拿起一支口紅，小聲道："我，我買一支口紅。"
"確定要這支嗎？"我拿出結賬用的單子，頭也不抬："如果確定，我就開單了。色號是500對嗎？"
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問："什麽色號？是什麽意思？"
我頓了一頓，盡量讓自己保持微笑，介紹道："每款口紅都有不同的色號，您手上這支500是時下最熱的豆沙色，基本上適合大部分膚色的女孩子。如果您有別的要求，我可以為您另外介紹。"
"哦，是這樣。"他呐呐的想了想，又問："那，你喜歡什麽色號？"
還以為他又有了新的相親對象，沒想到鬧了半天，居然是來搭訕的。我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沒有溫度的笑容，緩聲道："很抱歉，這位先生，現在是工作時間，我無法迴答私人問題。"
他頓時有些窘迫，手指在口紅蓋子上摩挲了幾下，又低聲問道："那你什麽時候下班？"
"這也是我的私人問題。"我微笑道："請問先生，您是確定要這支口紅嗎？如果是的話，我就開單了。"
大概看出我不屑於他交談，他尷尬的笑了笑，將口紅遞給我："就要這支吧。"
"好的。"刷刷刷寫好型號和價格，又在底下簽名，將單子交給他："先生，請您到那邊收銀台交錢，交錢後將單子拿迴來，我會將口紅包好給您。"
他對這些流程顯然不熟，愣了好半天才找到收銀台，又與收銀台小姐爭執了老半天，聲音越提越高，教人為之側目。
"開什麽玩笑，這玩意兒就跟我手指頭那麽大，要三百多塊錢？"他激動得手舞足蹈，將收銀台拍得砰砰響，"最多三十，賣不賣？
收銀台小姐一臉尷尬，陪著笑意解釋："先生，商品的價格不是由我們定的，我們隻負責收款而已。單子上麵寫的是這個價格，我們就要按照這個價格收取，不能議價的。"
"開什麽玩笑，買東西哪裏有不能議價的道理。"他扯著聲音比出三根手指頭："就三十啦，你肯賣的話，我現在就付錢，大家也不要扯皮了，爽快點，成不成？"
"真的不行呢，先生。"收銀員小姐的笑都快掛不住了，指了指另一頭廉價的化妝品櫃台："或者那邊有比較實惠的口紅，選擇也是很多的，您可以過去看看。"
本以為這樣能讓他改變主意，哪知道他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就是鐵了心的要以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下手裏那支口紅，板著臉吼道："什麽叫實惠，實惠不就是質量不好，價格低廉嗎？是不是在你眼裏，我隻配買便宜貨？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收銀小姐都快哭出來了："先生，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我們這裏的商品，全部都是明碼實價的。您若是覺得這個價格不適合，還有很多不同價格的商品供顧客們挑選，必定有一款適合您的選擇。"
"別給我說那麽多廢話，說半天，不還是想繞我嗎？"他將收費單"啪"的一聲拍在收銀台上，不管不顧的掏出三十塊錢，"說了三十就三十，這點東西，塗不到兩次就沒了，還真當我不識貨，覺得我好騙呐？趕緊收錢，別耽誤我辦事。"
收銀小姐一臉的生無可戀，瞪著桌麵哪張輕飄飄的單子，弱弱的說："很抱歉，先生，我真的沒有這個權利——"
小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撇撇嘴道："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這家夥看起來人模人樣，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怕丟臉。"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更丟臉的事情，林繼祖又不是沒有做過，這點算什麽。
小梅見我沒有出聲，還以為我心裏鬱悶，小聲安慰道："別這樣啦，極品的客人總是會不時遇到的，一支口紅而已，提成又沒有多少錢，做不成這單生意就做不成啦，不要放在心上。"
我搖搖頭："沒放在心上，隻是看他這麽無理取鬧，覺得心煩。"
"有什麽好心煩的。"她笑了，"反正他糾纏的是收銀小姐，又不是你，關你煩什麽？"
我歎息一聲，無力的耷拉在高腳椅上，悶悶的說："那家夥是我以前的相親對象，難纏得很。你覺得他今天過來，真的是單純的想買支口紅嗎？"
"不會吧？"小梅大吃一驚："聽你的語氣，好像之前發生過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怎麽都沒聽你說起過啊？"
"以為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都不會有交集，誰願意提起這種人啊？"我單手撐著下巴，斜斜的看她："這樣的相親對象，你覺得說出來很好聽嗎？"
我其實是個很矛盾的人，這個細節，自情竇初開後才發現。
或許正確來說，應該是對感情矛盾。無論親情，友情，抑或愛情。
當初妮娜與焰寰在一起，最讓我倍感痛苦的，不僅僅是背叛，而是我心裏明明難受著，還放不下那份自以為是的友誼，導致最後被她臨陣反撲。
也算是自取其咎了吧。
有過這樣的教訓，依然改不了矛盾的心理，就如現在一般，既害怕肖山的好，又總在不自覺間慢慢習慣。
正是因為對他有好感，才倍感糾結。害怕自己負了他，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過去總會覺得，既然沒有結果，就無謂拖累對方。可是輪到自己身上，結果晦暗不明，倒無從選擇了。
一晚上輾轉反側，第二日醒來，已臨近中午。匆匆忙忙吃了點東西去上班，還是遲到了。
好在與我交接的同事性子溫和，沒抱怨什麽。將交班記錄交給我，又隨和的聊了幾句，才悠然離開。
走的太急，連公司要求的妝容都沒畫。所幸此時正是中午時分，沒有什麽客人。趁著無人之際，躲在櫃台後手悄悄把口紅擦上，又在眉毛上勾勒幾筆，瞬間有了神氣。
也虧得天生皮膚白皙，沒什麽瑕疵，稍加整理，便能見人。若是底子不好，光是化妝便要去了一個小時，那叫一個難受。
將口紅蓋子套迴去，塞迴包包裏，櫃台前便站了個人影。習慣性的揚起笑容，正準備招唿客人，剛抬起頭，笑容便冷了下來。
每次見到林繼祖，他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頭是永遠不變的白襯衫和紅領帶，呆板得猶如酒樓的樓麵部長。
我瞬間收了笑容，語氣疏離而平淡："這位先生，請問要買些什麽嗎？"
他本想與我搭話，可是看到我不鹹不淡的樣子，又有些訕訕然，隨意拿起一支口紅，小聲道："我，我買一支口紅。"
"確定要這支嗎？"我拿出結賬用的單子，頭也不抬："如果確定，我就開單了。色號是500對嗎？"
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問："什麽色號？是什麽意思？"
我頓了一頓，盡量讓自己保持微笑，介紹道："每款口紅都有不同的色號，您手上這支500是時下最熱的豆沙色，基本上適合大部分膚色的女孩子。如果您有別的要求，我可以為您另外介紹。"
"哦，是這樣。"他呐呐的想了想，又問："那，你喜歡什麽色號？"
還以為他又有了新的相親對象，沒想到鬧了半天，居然是來搭訕的。我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沒有溫度的笑容，緩聲道："很抱歉，這位先生，現在是工作時間，我無法迴答私人問題。"
他頓時有些窘迫，手指在口紅蓋子上摩挲了幾下，又低聲問道："那你什麽時候下班？"
"這也是我的私人問題。"我微笑道："請問先生，您是確定要這支口紅嗎？如果是的話，我就開單了。"
大概看出我不屑於他交談，他尷尬的笑了笑，將口紅遞給我："就要這支吧。"
"好的。"刷刷刷寫好型號和價格，又在底下簽名，將單子交給他："先生，請您到那邊收銀台交錢，交錢後將單子拿迴來，我會將口紅包好給您。"
他對這些流程顯然不熟，愣了好半天才找到收銀台，又與收銀台小姐爭執了老半天，聲音越提越高，教人為之側目。
"開什麽玩笑，這玩意兒就跟我手指頭那麽大，要三百多塊錢？"他激動得手舞足蹈，將收銀台拍得砰砰響，"最多三十，賣不賣？
收銀台小姐一臉尷尬，陪著笑意解釋："先生，商品的價格不是由我們定的，我們隻負責收款而已。單子上麵寫的是這個價格，我們就要按照這個價格收取，不能議價的。"
"開什麽玩笑，買東西哪裏有不能議價的道理。"他扯著聲音比出三根手指頭："就三十啦，你肯賣的話，我現在就付錢，大家也不要扯皮了，爽快點，成不成？"
"真的不行呢，先生。"收銀員小姐的笑都快掛不住了，指了指另一頭廉價的化妝品櫃台："或者那邊有比較實惠的口紅，選擇也是很多的，您可以過去看看。"
本以為這樣能讓他改變主意，哪知道他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就是鐵了心的要以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下手裏那支口紅，板著臉吼道："什麽叫實惠，實惠不就是質量不好，價格低廉嗎？是不是在你眼裏，我隻配買便宜貨？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收銀小姐都快哭出來了："先生，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我們這裏的商品，全部都是明碼實價的。您若是覺得這個價格不適合，還有很多不同價格的商品供顧客們挑選，必定有一款適合您的選擇。"
"別給我說那麽多廢話，說半天，不還是想繞我嗎？"他將收費單"啪"的一聲拍在收銀台上，不管不顧的掏出三十塊錢，"說了三十就三十，這點東西，塗不到兩次就沒了，還真當我不識貨，覺得我好騙呐？趕緊收錢，別耽誤我辦事。"
收銀小姐一臉的生無可戀，瞪著桌麵哪張輕飄飄的單子，弱弱的說："很抱歉，先生，我真的沒有這個權利——"
小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撇撇嘴道："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這家夥看起來人模人樣，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怕丟臉。"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更丟臉的事情，林繼祖又不是沒有做過，這點算什麽。
小梅見我沒有出聲，還以為我心裏鬱悶，小聲安慰道："別這樣啦，極品的客人總是會不時遇到的，一支口紅而已，提成又沒有多少錢，做不成這單生意就做不成啦，不要放在心上。"
我搖搖頭："沒放在心上，隻是看他這麽無理取鬧，覺得心煩。"
"有什麽好心煩的。"她笑了，"反正他糾纏的是收銀小姐，又不是你，關你煩什麽？"
我歎息一聲，無力的耷拉在高腳椅上，悶悶的說："那家夥是我以前的相親對象，難纏得很。你覺得他今天過來，真的是單純的想買支口紅嗎？"
"不會吧？"小梅大吃一驚："聽你的語氣，好像之前發生過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怎麽都沒聽你說起過啊？"
"以為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都不會有交集，誰願意提起這種人啊？"我單手撐著下巴，斜斜的看她："這樣的相親對象，你覺得說出來很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