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自取其辱


    “誰說的,很重要麽?”我提醒她:“我能知道,其他人一樣能知道。自己都捉襟見肘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焉知別人在接受恩惠的時候,有沒有在背後笑話你愚笨?若焰哥知道你絞盡腦汁斂財,不過是為了填滿可笑的虛榮,會不會對自己的選擇感到厭棄呢?”


    她麵容扭曲成我從未見過的模樣,惡狠狠的瞪著我,宛如一隻兇惡的獸,恨不得將我拆吃入腹。


    我的心涼了又涼,最後逐漸凍結成冰。餘下的那點點溫情,也在她刻薄刁鑽的言語中絲絲抽離,留下的,隻有令人難受的陌生。


    約莫是有了依靠,豐神異彩的同事,脾氣也今非昔比。我甚至生出了一個念頭,若非場子裏有著明文規定,姑娘之間若是出現謾罵打鬧等影響名譽的行為,會被直接掃地出門,我想她會毫不客氣的扇我一個耳光。


    被趕走的姑娘,在同行業裏是呆不下去的,即便換一間場子,人家也不會接收。


    若是沒有這樣的規定,在這競爭激烈的行業裏,隻怕爭風吃醋每天都會上演。光顧著這個,誰還有心思去伺候客人。


    饒是如此,她要把脾氣壓下來也不容易,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換為一張猙獰的笑臉:“說了那麽多,你無非就是想我離開焰少,再給你可乘之機。秦瑟柔,告訴你,別做夢了。焰少早就厭棄你了,他親口告訴我,就算這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再碰你一根毫毛。我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他不可能跟你說這樣的話。”我一點兒也不信,他那樣高傲的男人,隻需要勾勾手指,就有無數女人蜂擁而上。就算再厭惡我,也不必在別的女人麵前表現出來,更不會以此來討女人歡心。


    妮娜冷冷一笑,囂張道:“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他啊。”


    她的神情太過得意,對於這個喜怒言溢於表的女人來說,還裝不到那麽自然。


    驀然感到渾身發冷,無形的手緊揪心髒,泛起各種百味雜陳。見我如此,她更是添油加醋的低下頭來,獰笑道:“怎麽,心裏難受?告訴你,待會兒焰少就要來捧我場了,若你不信,我讓他點你的鍾,親自告訴你,怎麽樣?”


    緊接著是狂妄尖銳的大笑,隨後進來休息的幾位姐妹見狀,俱是麵麵相覷,不明白她為何狀若瘋魔。


    我不相信他會真的聽她話,專程點我的鍾。可是這樣的自信,沒有保持到一個小時,就破滅了。


    “瑟柔,尊111房的客人點你的鍾,準備一下就上去吧。”花經理親自來喊我,見我一如往常,頗有幾分不忍,壓低聲音提醒:“是焰少點的鍾,妮娜也在。”


    心跳漏了一個節拍,後麵的那句話根本沒有聽清楚,唯一清晰入耳的,是他來見我了。


    揚起溫婉甜美的微笑:“知道了,花經理,我這就上去。”


    熟悉的黑色雙推門光鑒可人,把手放在雕刻著精美花紋的門把手上,我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強而有力的撞擊著胸腔。


    他就在裏麵,與我隻是一門之隔。許久未見,他是否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亦或是有所變化?


    客人和侍者來來往往,沒人在意我的緊張。半晌,深吸一口氣,展現出最完美的笑容推開房門。


    諾大的包房內,輕柔的音樂聲緩緩流淌,燈光昏暗,伴隨著夜場特有的煙酒氣息,映射出迷離芳菲的滋味。


    不菲的真皮沙發上,男人優雅而輕鬆的倚著,雙腿交疊,一手持杯,緩慢的將酒液倒進嘴裏。


    在他身邊,是柔情萬種的女人。薄如蟬翼的披肩被扔至一旁,製服上細細的帶子垂落手臂,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巧笑倩兮的望著那漸漸減少的酒液,如蜜糖般黏在他的胸膛。勾勒著鮮紅甲油的長指甲挑逗的解開他胸口的第二顆口子,如蛇般輕柔隱秘的探了進去,一下又一下畫著小圈圈。


    男人悶笑一聲,另一隻手環上她的腰,用力捏了一把。她頓時嬌唿出生,不依的把臉埋在那堅實的胸膛上。


    我的笑容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沒有轉身而逃。


    曾經的男人,與曾經的姐妹,就這樣大喇喇的擁抱在一起,舉止親密。宛如並不知曉有人進來,亦無所謂有第三者在場。


    不知道站了多久,妮娜忽然看我一眼,故作驚訝的做出起身的動作,低唿道:“焰少,瑟柔姐已經來了呢,趕緊放開我吧,別讓人笑話。”


    “誰敢笑話你?”他眼皮也沒抬一下,手臂微微用力,便再次把她圈入懷中,霸道的命令:“過來。”


    妮娜本就沒有真要起身的打算,順勢倒在他懷裏,笑得花枝亂顫,挑釁的望了我一眼。


    明知道她是刻意做給我看的,還是被擾亂了心神。望著完全沒把我當一迴事的兩人,產生了退意。


    什麽叫自取其辱,大概也就是這般了吧。


    “你,過來。”正當進退維穀之時,他忽然抬頭了,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讓我過去伺候。


    我連忙打起精神,勉強勾出笑容,乖順的在他身邊坐下。


    “倒酒。”


    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先以鑷子夾了冰塊置入低球杯中,又拿過桌麵的威士忌,手腕微抬,琥珀色的酒液順著杯壁緩緩流下,透明的冰塊也浸潤出十分通透漂亮的色澤來。


    “焰哥,我敬你一杯。”斟滿兩杯酒,舉起一杯遞至他麵前,希冀滿滿的看著他。


    他卻是看我一眼都懶,微微挑眉,不滿的望向妮娜。她則機靈的從我手上把杯子奪了過去,湊至他唇邊。


    他這才鬆了眉頭,就著那隻雪白的皓腕微微抿了一口,閉上眼,露出迴味的神情。


    被忽視的難堪使得我的笑容都僵在臉上,妮娜笑吟吟的看著我:“焰少身份高貴,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來敬酒的。瑟柔姐,念在我與你姐妹一場,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說罷豪爽的把酒液帶冰塊倒入口中,示威的反過杯子晃了晃。


    桌麵的那杯酒,如同最大的笑話,在嘲笑著我的失敗和無奈。我苦笑出聲,端起酒杯,無聲的朝閉目不言的焰寰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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