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討厭我?」夜騰問。


    銀樂終於聽到他的話,嘴角未翹,「你說我為什麽討厭你?」


    「我對不起你。」


    想起自己的躲避,夜騰隻能想到這點。


    「你從未與我聊過心裏話,與我的交談也不多,可你卻擅自喜歡我,給我誤以為你真的很喜歡我的錯覺,耽誤我找伴侶的時間。所以,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銀樂是突然才想起,自己從未問過夜騰為何喜歡自己的理由。


    所以,他才不再當夜騰不存在,將人找出來好好問問。


    夜騰沒有立刻迴答。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的沉默讓銀樂血壓飆升,「想來想去,我從喜歡你到討厭你,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這張嘴!明明有很多事能用嘴巴解決,可你總是這個不說那個不說,你的嘴巴是長來看的嗎?」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你長了張嘴巴就是為了說對不起?」


    銀樂越說越氣,「想讓你迴答的問題就這麽難說嗎?我是不是得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歡我的理由?」


    「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上了。」夜騰迴答。


    銀樂怔了一下,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不確定問:「第一次見麵就喜歡?」


    「是。」


    「為什麽?」


    「漂亮,溫柔。」


    銀樂思考了下自己。


    自從銀子給了他畫像後,他知道自己長得是好看,漂亮是沒錯,溫柔是哪來的?


    他可不溫柔!


    「詳細說說。」


    「不知道該怎麽說?」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夜騰想了想,「初次與你見麵,我傷得很重,那會我沒想過自己會活下來,可你給我治療,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麽漂亮的獸人,再加上你為我治療傷口的那段時間,一直對我很溫柔。」


    「你是個很好的獸人,但是,你是狐族王的崽,狐族下一任王,我不能耽誤你,所以,不能與你太接近。」


    銀樂陷入思考。


    說起來,以前在狐族的時候外出採藥草,三次總有兩次能遇見夜秋帶的狩獵隊,而其中就有夜騰。


    以前總覺得是因為住在一個地域,所以是巧合。


    如今聽到,是不是夜騰故意所為。


    「我現在已經不是狐族的王,我加入夜狼族後,你為何還躲著我?」銀樂問。


    夜騰微微低下頭,「我不好。」


    「為什麽不好?」


    「我是異類,有毒,臉還壞了。你很好,是大家尊敬的獸人,值得更好的獸人。」


    銀樂聽到他的這番話,差點被氣笑。


    「你當你是顆果子?有毒,壞了就不能吃?你可是獸人,是我要找的伴侶,你若不好,我為何要找你?」


    「那你為何喜歡我?」夜騰反問。


    銀樂一滯,沒了聲音。


    夜騰道:「銀樂,你不知道你自己為何喜歡我?那你為何為了我這麽傷心?」


    「會提問我,看來你長大了不少。是啊,我為何喜歡你?我想一想……」銀樂低頭想了想,「我想,我應該就是喜歡你是個異類,是個沒有表情的獸人。」


    「我所遇見過的獸人,我能從他們的表情與眼睛看到他們的心裏在想什麽,可唯獨你,我除了你喜歡我之外什麽也看不出來。我是醫師,我最喜歡的就是研究獸人們的疑難雜症。」


    「你就像是我解不開的疑難雜症,越是複雜麻煩,不知道解決辦法,我就越想將你解決。或許是這一份執著讓我對你有了不同於其他的獸人的關注。」


    「而這份關注,我栽在了你手上。」


    銀樂想不出喜歡夜騰的原因。


    與夜騰再次見麵,他其實也並未有名為喜歡的感情,隻是與夜騰相處越久,再看見夜騰喜歡自己,他便大方地覺得可以給夜騰一次機會。


    然而,他靠近夜騰後退。


    這個舉動讓他越挫越勇。


    或許是因為沉沒成本的原理,投資在夜騰身上的時間與感情越多,就越希望得到他的迴報與感情。


    等迴過神來,他已經無法自拔。


    夜騰聽到銀樂的解釋,平靜道:「你對我的感情不純。」


    「跟你比起確實不純,你喜歡的簡單,而我是因為某一些動機喜歡上你。可是,那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喜歡你。」銀樂囂張道。


    夜騰低下頭,「不一樣,我喜歡你就希望你過得好,不要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即便你找了其他的獸人我也能守護你。如果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我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保護你。可你的喜歡帶有動機,所以即便我現在追求你,你可不會再原諒我,將我拋棄在一旁。」


    「你過來,讓我打上兩拳!」銀樂緊緊地攥住拳頭,「我動機再不純又如何,但對你好也是真的好!我這眼睛……」


    銀樂想說,我這雙眼睛就是為你瞎的!


    可是,現在說了又有什麽用。


    已經兩個多月,用了好幾次藥物,眼睛還是沒好起來。


    他的眼睛是徹底瞎了。


    可笑的是,在這個時候,他不想夜騰愧疚,還是沒告訴他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麽瞎的。


    「我過來了,臉在這裏。」


    聽到銀樂要打自己,夜騰已經從窗戶進到屋子裏,蹲在銀樂麵前,抓著銀樂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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