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唿~”課桌前李承乾打著哈切,然後伸出食指在鼻孔裏旋轉著,摳出一團黑黑的鼻屎,用食指和拇指揉成團,biu的一下,把小黑球彈出窗外。


    看到如此態度的李承乾,孔穎達忍了半年實在忍不住了,嚴肅的說道:“乾小王爺,您腦疾雖然未好,但讀書之法,在循序漸進,熟讀而精,望汝認真對待。”


    李承乾把毛筆搭在嘴唇上說道:“孔師,你這教識字方法也太難了,既要死記硬背,還要一個一個記,還不如我自己創的新法。”


    李泰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臥槽?哥你這是要上天啊,不止是上天,簡直是立馬飛天,聽父王說這位孔穎達孔師,乃是聖人的後代當代儒學大師,有他教你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嫌棄。


    孔穎達爽朗的一笑說道:“哈哈哈哈,乾小王爺若是有更好自學之法,吾倒是想聽你道來,若是果真如此,孔某定然不再施教於你。”


    李承乾放下筆,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然後雙手背在身後,學著一副大人的模樣,一步一頓的搖頭晃腦。


    孔穎達看著他滑稽的表演,也是給他氣笑了,這乾小王爺如今玩性越來越大,府裏每個人都寵著他,讓著他,不管做什麽都不會管他,導致他現在有這種毫無禮數的樣子,若不是他還保留著那善意的心性,不知道這府裏的下人被他禍害成什麽樣子。


    李泰看著自己的哥哥,昨天說要給他露一手,好家夥,真給我露一大手。


    李承乾搖頭晃腦的說道:“我把它叫做三字經,望孔師指教指教。”


    孔穎達也是找到自己的凳子坐下,拿起旁邊的茶水說道:“好好,我且聽聽你寫的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墮,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吾有弟,青雀義,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李承乾搖頭晃腦念完之後,對著孔穎達說道:“怎麽樣?好記吧?孔師。”


    許久,“咣當”一聲孔穎達的茶杯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差點把竇燕山給念出來,還好刹車刹的快,把有關唐朝和之後的事跡全部刪掉。


    李泰驚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這個是他哥做給他的,這一瞬間,李承乾在李泰的心裏無限的拔高,太帥了老哥,你看孔師這目瞪口呆的樣子,八成是被你的著作把他驚呆了。


    半晌孔穎達說不出話來,許久才開口道:“小王爺之才曠古絕今,吾的確不能教你,如今你有了自學之法,孔某不得再教授你了,免得壞了你的思想,乾小王爺能否抄錄一份給我嗎?咦~乾小王爺,您抱著頭幹嘛?咦~乾小王爺您不要嚇我啊!”


    “哎呀~我頭好疼啊~我想迴房間休息。”


    李承乾這時候抱著頭在那搖晃,低下頭偷偷給李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biu的一聲跑出門外。


    孔穎達看著小王爺跑出房門,嘴裏喊頭疼,這可把他給嚇壞了,因為小王爺每次犯腦疾都會忘掉之前發生的事,他擔心這乾小王爺把那著作三字經給忘了,立馬站起身子朝李承乾追去。


    “哎喲喂~,我的小王爺,你可別在這時候犯病啊,老夫求你了。”


    接下來王府出現了這一幕,一位7旬老人哭著求著追著一個小孩,而一個小孩抱著頭跑在前麵橫衝直撞。


    “小王爺,嗚嗚嗚~終究還是沒了。”


    依靠在小王爺房門外的孔穎達,嚎啕大哭著,而一旁的小王爺則是一臉癡傻的樣子,手裏還拿著手帕給孔穎達擦著眼淚,這一幕給下人們看的那個心疼啊,你說好好的老人,還德高望重,怎麽哭成這樣。


    “這孔穎達孔夫子怎麽了?怎麽哭的這麽傷心?”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剛剛才看到這一幕,不過孔師嘴裏念叨叨喊著乾小王爺,八成跟乾小王爺脫不了關係。”


    “這乾小王爺也太強了吧,孔師可是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角色,為何會被年紀如此甚小的乾小王爺弄哭?”


    “哎~不管怎麽說,還是通報王爺吧,你沒看見周管家勸了幾次沒勸動嗎?”


    李世民書房中,侍衛前來通報:“稟告王爺,前府來報,孔穎達孔師正在乾小王爺的房間門口痛哭,多人前去勸解毫無效果,故前來通報王爺您,望王爺移步一探究竟。”


    李世民放下手中書籍,一臉茫然,心想道:“這孔師平日清淨淡然,今日為何如此?”


    李世民收拾桌案之後說道:“隨本王一同前去。”


    不一會李世民來到李承乾的房門外,此時的李世民看到李承乾拿著手帕給孔穎達擦眼淚,臉上還露出天真的笑容看著孔穎達。


    看到孔穎達如此難受,李世民甚是心疼,如此大儒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怕是過後會被同僚恥笑。


    李世民嚴厲的對李承乾說:“乾兒,你對孔師做了什麽?讓他如此難堪?”


    李承乾無辜的看著李世民說道:“爹~孩兒不知道啊,孩兒頭疼剛好,就看到孔師在我房門旁痛哭,嘴裏喊著沒了沒了什麽的,問老師老師也不說,他就一直哭,我隻好幫他擦眼淚,我以為他是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隻好陪著孔師。”


    “你….。”李世民正要發作,孔穎達立馬拉住李世民:“殿下莫要再驚擾小王爺,怕是老夫追的太急,驚嚇到小王爺,令小王爺把三字經都給忘了,都是我的錯,錯過了一部曠世經典。”


    李世民問李承乾道:“三字經?乾兒什麽是三字經?”


    李承乾一臉懵逼的看著李世民:“什麽三字經?”


    “哇~嗚嗚。”孔穎達哭的更慘了。


    這時候李泰從旁邊站出來解釋道:“父王,是兄長的還沒有犯腦疾之前念的經文。”


    李世民疑惑道:“什麽經文可以讓孔師激動成這樣?”


    李泰低頭想了想說道:“泰兒隻記得一點,因為好記,韻味足,有節奏,但是不多隻有一點而已。”


    李世民見李泰這般,也是鼓勵道:“哦豁~那青雀把能記住的念給為父聽聽。”


    李泰轉了轉腦袋說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墮,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泰兒隻能記到這裏,隻是聽了一遍沒有記全,後麵還有三句,吾有弟,青雀義,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李承乾在隻有李泰能看得見的地方,衝他偷偷豎了一個拇指,意思好像在說:“真棒我的弟!”


    李世民驚訝的看著李承乾,這是我這傻兒子能念出來的?


    而李承乾一臉天真的看著他,李世民摸了摸李承乾的腦袋說道:“乾兒真的不記得了?”


    李承乾答道:“什麽不記得了?”


    “沒什麽,來人扶孔師下去歇息。”


    李承乾這時候說道:“既然孔師那麽想要那個什麽三字經,就讓弟弟給他唄,既然說是我的,那就給他吧,不要讓孔師再哭了,哭壞了身體就不好了,弟弟還需要孔師教導呢。”


    這時候孔穎達抹掉了眼淚站起來作揖說道:“謝乾小王爺垂憐,孔某受之有愧,望小王爺有朝一日想起全部,請編寫下來,這可是為天下學子孩童一本啟蒙經典,可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李世民看著孔穎達居然對李承乾行學生之禮頗為震驚,而轉頭看向李承乾的時候卻隻能感歎,因為此刻的李承乾正在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李世民扶起孔穎達說道:“先生不必如此,待到乾兒想起,本王命他第一個讓您知曉,讓您第一個看到此篇三字經如何。”


    孔穎達這迴終於笑了說道:“謝王爺垂青。”


    孔穎達轉頭看看李泰說道:“泰小王爺,勞您費心,抄錄一份殘篇於我。”


    李泰拱手作揖道:“為老師效勞,是學生的榮幸。”


    李世民哈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去吧,各做各的事去吧。”


    “是,王爺。”


    大家都離開之後,李世民靜靜看著李承乾半晌,隨後微笑的對著李承乾說道:“你也睡吧,莫又犯了腦疾。”


    李承乾傻傻的笑了一下,對著李世民說:“好的爹爹,兒子去睡了,爹爹也要勞逸結合,午安。”


    隨後向李世民搖了搖手,關閉房門。


    李世民疑惑了一下“午安?”也學李承乾搖了搖手道了句:“午安。”


    關上門的那一刻,天真臉的李承乾就變得正常了,深邃的眼神看著桌案上的茶具。


    老爹啊,以我目前能力隻能幫你這麽多了。


    孔穎達經曆此事之後,定會被同僚所問,當他讀出三字經的殘篇,定會向他詢問出處,誰都想流芳百世,誰都想為此經編撰或者翻譯、注解。


    至於我的泰弟弟,這個就是推向你前去學術大家的第一步。


    秦王房間處。


    李世民懷抱著長孫氏,臉貼近長孫氏的臉龐,聞著秀發依偎著說道:“觀音婢啊,我覺得我們的乾兒不簡單啊。”


    “二郎此話怎講?”長孫氏轉身臉貼在李世民胸口說道。


    “今日府上,孔穎達對乾兒做了學生禮。”


    “這豈不是亂了禮法嗎?哪有師向學生施禮的?”


    “哎,就因為我們乾兒犯腦疾之前創出了一部叫三字經的啟蒙經典,此部經典我也是聽泰兒念完之後,才理解孔師為何施學生禮。”


    長孫氏驚訝的說道:“我聽聞今日府上孔師在乾兒房外哭泣,這哭泣原因竟是因為乾兒所做的三字經?”


    “對啊,可惜的是就在乾兒念完之時,乾兒又因腦疾發作,把三字經給忘記了。”


    “這乾兒的腦疾發的真不是時候。”


    李世民眯了眯眼睛說道:“恰恰就是這樣,我才覺得他不簡單的原因。”


    長孫氏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呢?我怎看不出。”


    李世民說道:“昨日你哥長孫無忌和杜如晦來報,聖上敕書於他們,令他們不得再侍奉我,如果私下再來見我,必將降罪致死,原本府內儒生和幕僚,因此事有些心悸,但此時乾兒這殘篇三字經,卻穩固他們的內心,若是他們得到一部完整的三字經,這群儒生必將傳達於天下,而這部經典是從秦王府流出,我又要將被聖上與太子所關注。”


    “但恰恰是殘篇,儒生們隻會暗中流傳,對吧二郎?”


    “然也~”


    “臣妾以為乾兒還小,我認為他並沒有那麽多的心機,此事應該隻是巧合。”


    李世民看著窗外的天空,抱緊了長孫氏:“但願吧”


    孔穎達拿著李泰撰寫的三字經,津津有味的品著,看著後三句的吾有弟青雀義就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裏怪,看起來是李承乾非常喜歡自己的弟弟,然後向大家訴說,這篇三字經我是為弟弟寫的?


    孔穎達來到通文館,這裏是文人聚集的地方,文人墨客喜歡在這裏品茶論經討論文學。


    孔穎達在通文館算是有頭有臉的夫子,被各方文人認可為隋唐兩朝時期的大儒。


    孔穎達剛進入通文館,周圍還在談天論地的文人們,紛紛站起身子拱手作揖道:“學生,見過孔師。”


    “見過孔夫子。”


    孔穎達抬起雙手向下輕輕按下說道:“今日前來,望諸位文人雅集於此,某有幸得以相會,今得一殘經,文采之曠世,育人於千古,本有幸聞聽全篇,奈何徒生意外,毀之惋矣,今孔某分享於諸位,望有能之士,可全此經。”


    諸位文人聽到如此德高望重的夫子,竟然來請教大家,也是對那殘經頗有興趣。


    之間人群中還有些地位的人說道:“夫子莫要為難,且聽此殘經過後,諸位在行商討如何?”


    “是啊夫子,先聽此經吧。”


    孔穎達從懷裏拿出李泰抄寫給他的三字經殘篇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墮,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通文館內鴉雀無聲,各個文人閉目聆聽著這所謂的曠世經文,孔穎達念到幼不學,老何為的時候就停下來了。


    大家還在享受著這篇文章的韻味時,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大家紛紛看向孔穎達說道:“孔夫子繼續啊。”


    “對啊,夫子,下麵呢?”


    孔穎達哀歎了一聲說道:“下麵的老夫給搞丟了,愧對於祖宗孔聖啊。”


    “啊?夫子,您在哪弄丟了,我們去幫你找。”


    “對啊對啊。”


    孔穎達哪敢說此經出自於京城敗家子加腦殘世子李承乾嗎?敢說自己哭著求著讓他腦疾別犯嗎?他不敢,最後他隻能聽從李世民的交代,說此經為府上某位隱士傳於他的,但隱士脾氣怪異,隻說一遍,能記多少是多少。


    孔穎達答道:“此三字經出自於秦王府,某位人物,那日他僅說了一遍,人便離去了,我隻記得這前麵的這些和最後的十二字。”


    “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若誰可以完成此經,定將留名青史,造福於萬代。”


    眾人沉默了,孔師你這不是難為我們嗎?您都不會,讓我們來?這一看就是儒家經典,哦~你不行讓我們上。


    孔穎達見到眾人都沉默了說道:“秦王府的王爺說了,若誰可注經一二,皆可留名,讓天下文人為百姓學子都貢獻一份力。”


    此言一出,館內一片沸騰,文人們紛紛開始議論。


    “這秦王僅如此豁達。”


    “是啊,這秦王昔年平叛亂,開疆土,驅賊匪,敗突厥,若非嫡長子,這帝位…”


    話還沒說完,這個人被他的好友捂住了嘴巴訓斥道:“賢弟切記慎言,此番言論於某知曉便罷了,莫入他人耳目,若小人予構,恐害其性命,知否?


    “賢兄說的是,是愚弟孟浪了,口不遮攔,險些禍從口出。”


    “秦王此番舉動無疑是親近於我們,故借孔夫子之口,行交好之意。”


    “此殘經之撰名,聞此經,眾學子不想要否?若食人恩惠,且不說報其恩,不害其行就行了。”


    此時孔夫子也被請到主席落座,紛紛加入了注經的話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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