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言沒再說別的,蘭芷卻能想象到他的未盡之言。


    她剛想安慰他兩句,就聽到秦少言笑著,語氣裏帶著幾分釋然:“其實也挺好的,雖然不能實現我一直以來的目標,但是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世間意外,皆是饋贈’。我想,可能上天是看我這樣的才華放在alpha裏麵太埋沒了,就把我分到omega裏讓我發光發熱。”


    他把目光轉向蘭芷,語氣很認真:“如果我們之後能在一起了,我想進我叔叔的研究室,研究改善omega體質的藥物。你知道嗎?omega普遍的精神力都比alpha高,這也是為什麽omega能夠迅速安撫alpha的,除了信息素之外的原因之一。”


    他目光悠遠:“如果能夠改善omega的體質,稍微隔絕alpha對他們的影響,我相信,他們也能從家庭中解放出來,去做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


    他話音落下,擲地有聲,顯示出他的一番決心。


    這並不是一時腦熱,秦少言經過了一番思考,發現想要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在軍校學習難如登天,倒不如早早退出,像海倫說的那樣,及早抽身,可能還能保有一段美好迴憶。


    至於出了軍校要做什麽,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在家裏坐吃等死,他想要做點什麽成果出來。


    隻是這樣一來,他必定就不能成為世俗意義上的好好妻子,不知道未來他的另一半能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他想著,心裏有忐忑,說完話便偷偷去看蘭芷。


    沒有絲毫猶豫,蘭芷肯定點頭:“你說的很對,如果能研製出來這種藥物,自然再好不過了。但你真的想好了嗎?就這麽放棄軍校的生活?”


    秦少言苦笑:“軍校的體能檢查沒有那麽嚴格,因為不會有人想到會有人在這上麵膽敢欺騙聯邦軍方。但是如果真的要進入軍校係統,那就肯定瞞不過去……”


    想到這裏,秦少言想到剛開始自己說要去軍校,叔叔竟然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現在想來,當時他應該早就想到了自己不會進入軍方工作。


    嘴角彌漫起苦澀,但這就是現實。現實就是,軍方不會讓一個omega進入軍隊裏,盡管他再優秀。


    蘭芷看出他情緒不好,換誰做出這樣的選擇,說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她隻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她轉移話題:“不過你要是想進實驗室我也不反對,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先跟我生個孩子。”


    ……


    “你的意思,是要我解決你的生理需求?那當然沒關係,畢竟我們結婚之後就是夫妻,這也是夫妻任務的一部分。”秦少言很理解。


    “不,我說的意思是,我想要個孩子。”蘭芷解釋道,“雖然我知道我這麽說很扯……但這是我們家老爺子的臨終遺願,我必須得有個孩子。”


    沉默半晌,秦少言在艱難地做著內心抉擇。


    最終,他張了張嘴:“如果這是你的要求,那麽好吧。”


    兩人就這麽草草定下了決定,蘭芷這邊沒有雙親可以通知,秦少言那邊倒是有,但是現在秦家上下除了叔叔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omega,真說了反而引起騷亂。


    他現在還沒有處理這一攤子麻煩的心思,於是打算和校方攤牌之後再迴家負荊請罪。


    ——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天,再迴想起他們之間的對話,秦少言隻覺得臉熱。什麽“生孩子”、“解決生理需求”,說得那麽自然,實際上心裏還是會害羞。


    頒獎典禮很快進行。


    三天時間排出來的排名雖然相比原排名有了一些變動,但是海倫小隊仍然險之又險地保持了第一。


    第一名會被提前通知叫到大禮堂,其他人充其量算是起到一個觀禮的作用。雖然有人不樂意,但在學校裏下達的命令也是軍令,沒人敢不聽,一群人像被牧趕的羊群一樣魚貫而入。


    不過聽說今年的典禮大總統也要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蘭芷他們小隊往上升了三個名次,成了第四名,按理說要在第一名得獎之前被獻花,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獎勵。荷爾蒙小隊是第三,蟲潮時除了荷爾蒙,其他四個隊員合作,默契的把還剩一口氣的蟲子留給副手,也得到不少分數。


    朋友相見,幾個人說說笑笑地朝著頒獎場地走去。


    蘭芷小隊裏雖然有兩個人沒有參與殺蟲,但是在頒獎時也是同樣有份的。莫奕和菲爾也自知自己起到的作用不大,但這是一貫的命令,不敢不從。


    莫奕雖然還是臉色蒼白,但是比迴來的時候那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好上不少。菲爾把臉遮在衣領的陰影下,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頒獎了。


    大總統確實來了,還親自給他們頒了獎。


    從對方手裏接過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那位大總統似有似無地朝她身上掃了好幾眼。


    也不覺得是打量了,但是就是那種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透了的眼神,像是在……找什麽?


    蘭芷一頭霧水,不過獻花環節過得很快,給海倫他們小隊頒獎之後,大總統發表了自己的講話。


    “……這次的實戰演習,據同學反饋說在n星球上見到蟲母。我們根據反饋做了核實,發現那確實是一隻未成熟的蟲母。”囉裏吧嗦地說了一堆場麵話,大總統終於繞到正題,台下學生們紛紛豎起耳朵,“在此之前沒有對n星球上的情況做好核查,是我們的失職,在此,我代表聯邦政府對同學們真情實意地道歉。”


    他微微欠了一下身,接著說道:“不過在同學們的傾力合作下,你們成功擊殺了蟲母,避免了聯邦未來潛在的風險,我為你們感到驕傲。這件事我們後續也會繼續跟進調查,為了表彰你們的貢獻,所有參與擊殺蟲母的同學都會得到獎勵,此外,對其中貢獻最大的小隊,我們將會做出額外的獎勵和表彰,他們就是——”


    蘭芷正無所事事呢,突然就聽到大總統說:“十三小隊!他們在擊殺蟲母的過程中,貢獻度達到了68.3%,作為獎勵,他們可以和獲得第一名的小隊一樣的榮譽和權力,讓我們恭喜他們!”


    台下響起掌聲,大總統微微壓手示意大家安靜:“典禮之後,我將對他們進行表彰,那麽現在,本次的頒獎典禮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在場的alpha們或多或少都參與了擊殺,一大半都被拉去領獎品了,有的alpha領到了自己寫在心願單上的拳擊手套,這東西不但不便宜而且有價無市,他美滋滋地摸著手套道:“真好,沒想到擦邊打一下蟲母還有獎勵拿。”


    海倫則皺起眉頭,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如果真的是和第一名同樣的待遇,那為什麽他們沒有獲得被大總統接見待遇?而且什麽話不能現場說了還要私底下去表彰?


    但即使心有疑惑,他也無人表達,更別說這是大總統的意思,他盡管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了。


    海倫看著蘭芷小隊的人被帶離。


    ——


    進入高級貴賓休息室,門窗關閉,空調打開,大總統看著帶進來的五個孩子,臉上的笑意褪去,麵容冰冷有威嚴:“說吧,是你們誰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什麽是不該拿的,大總統沒有明說,但是有人疑惑,有人心如明鏡。


    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大總統的眼神在五個人身上逡巡一圈,定格在神情最不安的莫奕身上。


    這種人不一定有膽子拿能源,但一定會知道一點什麽。


    “是你嗎?現在把東西交出來,上交聯邦,之前的隱瞞便可以不做計較。”他這麽說著,但到底有沒有計較,還不都是他說了算?一旦真把東西交出去了,那就連最後的砝碼都沒有了。


    莫奕恍惚抬頭:“啊?什麽東西?”


    大總統臉上顯露出幾分不悅。


    比爾斯解釋道:“迴大總統,我們這個小隊,當時在場斬殺蟲母的隻有三人,莫奕,和菲爾當時都沒有參與行動。”


    “所以當時他們兩個在哪裏?”大總統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追問道。


    “我一直都在飛艦附近……大總統,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莫奕這些日子的恍惚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像是突然迴過神來,發現自己麵前這個人是聯邦的最高首領,大總統,他萬分相信他可以解決自己的疑惑。


    沒等大總統說話,他急切地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話一股腦地說出來,語速之快,看來這些話已經在他心裏憋了很長時間。


    “我發現……在荷蘭號上的那塊紫色晶石,上麵竟然有蟲族留下的印記!我曾經聽學校的老師講理論課上提到過,珍珠的形成,就是一粒沙子進入貝殼的貝肉中被包裹而形成的,我很好奇為什麽這麽一大塊晶石竟然有這樣的能量,在觀察的一個半月裏,我在晶石裏麵發現了一塊斑點大小的蟲卵!”


    大總統眼睛瞪大,快速打斷他的話,像是根本不相信一樣皺著眉嗬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麽?什麽蟲卵,晶石?星球上的亂磁場把你腦子照壞了??”


    莫奕本來隻是神神叨叨的講述,見大總統也在反駁自己,不顧雙方身份的差距,奮起反駁道:“你也不相信?你先聽我說完,我為什麽這麽說?剛開始發現的時候我也不相信,但是經過對比和觀察,我發現這塊斑點大小的,像是雜質一樣粘附在晶石上的就是蟲卵,貨真價實的蟲卵!我有時坐在那裏觀察,一看就是一天,有的時候還能發現蟲卵動了一動,再看卻又不動了,像是我的錯覺。”


    “那麽小的卵,黑灰色的一顆,時不時還會動一動,完全不是無生命的物體,除了蟲卵,還會是什麽呢?”


    “為什麽能量晶石裏會有蟲子?難道這是古地球上傳說的‘琥珀’?琥珀的形成和珍珠類似,烈日下融化的樹脂從空中掉下來,包裹住無知無覺的昆蟲,硬化之後就變成了留存上千萬年的瑰麗琥珀。”


    “這是不是就是一塊超大型的琥珀?”莫奕越說越興奮,不顧大總統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蟲母會存在,它們就是古地球上被琥珀封存住留下來的生命。我不知道,可能是借助了一些什麽手段,它們從封層裏被解脫出來,然後在新星係的各種作用下,可能輻射,或者什麽別的,然後成長變成蟲母……”


    “這位同學,我覺得你需要休息。”大總統已經不能再容忍他繼續說下去了,他強硬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可能是前往n星球讓你太過害怕和疲累,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你這個狀態繼續上課我也害怕你會出什麽意外,這兩個月你先在家裏休息,等到養好了再來學校繼續學習。”


    他這話說完,一般人都會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再怎麽也不會繼續說了,莫奕偏偏是個一根筋的,他看了大總統一會兒,也正是知道他話裏的意思,才更覺失望:“你難道覺得我是騙你的……這都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沒想到你和那些人一樣……”


    “你還把這些話都告訴誰了?”大總統原本轉去別的方向的眼神一下子掃射過來,讓避之不及的莫奕隻好咕噥著迴答,“也沒幾個人……我隻是告訴了幾個同學,他們都不相信……”


    大總統還是不敢放鬆警惕:“都是誰?”


    莫奕懵懵的報出幾個名字,大總統撥了電話,簡單跟對麵交流了幾句,這下不用蘭芷他們提醒,莫奕也意識到了什麽:“……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大總統看著剩下懵逼的四個人,自知瞞不過去,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原來現在聯邦統治的主星係已經沒有足夠的資源來維持人類社會的運轉,前幾十年派出機器人尋找難以開采的礦藏,但是因為技術和機器人不熟練的原因,浪費了很多資源,現在聯邦的資源已經所剩無幾,所以早在那個時候,就有人很具有遠見地提出了一項計劃——歸巢計劃。


    這項計劃的負責人是古生物考古學家,他最先發現了來自古地球的遺存可以提供很多的能量用於維持聯邦的運轉,也是因此,聯邦開始大肆在星際範圍內搜集古地球的遺物,包括但不限於古董、典籍、字畫等等,甚至還舉行了公民自願的捐贈活動,但最終展出的隻有電子形態,遊客們隻能在線上遊覽參觀——


    原來都扔進焚燒爐做了星際時代滾滾前行的巨輪的燃料。


    大總統聲音無力:“這些遺存之中,我們發現礦藏的能量最大,因為曆經數億年而留存下來的,都吸收了各個時代的精華,而像晶石一類的礦藏最好找,而且往往大塊大塊出現,隻是在吸收完能量之後,被包裹在其中的蟲卵也會重新蘇醒,迅速成長為蟲母,造成隱患。”


    琥珀嘛,自然是一滴又一滴融化下來黏連在一起,成堆被發現也是正常。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過了這麽長時間,在琥珀密閉的環境裏蟲子是怎麽活下來的,但是確實有被封進琥珀裏一段時間後被解救出來還生龍活虎的蟲子在。


    蘭芷知道這些,自然覺得沒什麽,比爾斯則問道:“所以這些蟲子都是你們搞出來的咯?”


    他們需要“琥珀”的能量,外麵一吸收完,蟲子就複活了,這麽顯而易見的事就不要擺在明麵上問了好嗎?


    對此,大總統給出的迴複是:“這已經是上上之策,不然沒有能源支撐,我們遲早要完蛋。所以你們誰拿了那塊琥珀,就趕緊上交,就當我求你們。這關乎我們聯邦之後的未來。”


    不管曉之以情還是動之以理,總之他還是想要拿走能源。


    蘭芷觀察他,就像當初麵對圖挖圖一樣,她相信他說的話肯定有一部分是真實的,但是之中肯定摻雜了矯飾和美化。


    係統說這是一級能源,相較於菲爾得到的二級能源,一級能源肯定能支撐更長時間。而且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每開啟一個“琥珀”就會放出一隻蟲母,聯邦這麽些年一直在抗擊同一隻蟲母,是不是就說明其實這能源還能支持一段時間,不像他說的那麽緊迫??


    而且想到秦少言所說的,n開頭的星球是母星,也就是古地球的一部分,這樣的行星在大爆炸以後並不多見,按理說如果他們要尋找古地球的遺存,這些碎片星球不應該是首選地點嗎?這麽珍貴的資源,為什麽要把n星球作為垃圾星?


    掩人耳目。


    蘭芷隻能想到這樣的解釋。


    什麽樣的事需要掩人耳目?星球上人類發生的異變難道真是巧合?他們難道真的是工作疏忽才忽略了第四空投點這麽大一個蟲母的存在?


    還是說,他們早就知道,隻是一直在……養?


    這實在太荒謬了,就像是一隻羊竟然在圈養狼,聯邦人不吃蟲,但蟲吃人,這樣的類比關係不太恰當,但蘭芷一時間想不到更恰切的比喻了。


    但知道蟲災是聯邦人為製造出來的外在矛盾之後,蘭芷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荷蘭號3580的作用也很明顯了——把一塊即將使用完畢的晶石運送去聯邦星係之外的無人區,若幹年之後,有軍隊“忽然”經過這裏,發現了蟲子的蹤跡,上報,然後戒備,普通人無怨無悔地交上高額稅收隻為了趕走蟲族,而實際上聯邦軍隊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些洋洋灑灑的稅收用於吃皇糧的貴族去花天酒地,肆意揮霍。


    甚至於這些晶石不是為了供能,而是用於研究——為了進一步提升技術,把已經享受了超額壟斷利潤的商人貴族的奢靡生活更進一步,而普通人的生存壓力繼續增大,無怨無悔地勞作,交稅,然後蒼老,去世,屍骨鋪就了上流的幸福之路。


    蘭芷打斷自己再往深繼續想,大總統的臉還在眼前,一臉關切和期冀。


    他覺得這些未出茅廬的孩子們一定會感動於他的話,然後乖乖地把能源交出來的是吧?


    蘭芷突然很想幹嘔。


    還是沒有人站出來。


    大總統等了一會兒,冷了臉色,把沒有參與擊殺的菲爾和莫奕讓人帶走,對著三人毫無顧忌地釋放氣場。


    “你們,到底是誰拿了,能源?”他盯著蘭芷一字一頓說道,蘭芷微微一笑


    ——


    “你是最後離開四號空投點的人,我接到報告說,有人見到你原本要走,但又折返迴去了,當時距離荷蘭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時間急迫,請問你折返迴去要幹什麽呢?”


    這已經不在辦公室了,蘭芷沒想到這一輩子沒犯事還能親身體驗一把坐在監牢裏的感覺。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了讓她感受到壓力,但是過了這幾個世界,別的雖然沒什麽長進,心態她可是練的很好呢,上個世界,就算麵對給她發工資的秦總,她也沒有心態失衡呢——癲公發瘋的時候她使勁在背後蛐蛐他,至於當麵為什麽不說,自然是還為了掙錢呐。


    咳,扯遠了。


    總之,蘭芷不慌。再說了,就算她現在反悔了,能源已經收迴係統空間給了係統,她就算願意拿出來給了,係統也不會願意啊。


    還是簽了合同的呢。


    “我當時單純覺得蟲母不可能就這麽簡簡單單地死了,萬一留了一口氣,它等我們走了,又悄悄複活怎麽辦?”蘭芷問心無愧,迴答的自然很是敞亮,“迴去發現它已經死透了,我就趕緊跟上大部隊了。”


    前來審查她的是一個相關的研究員。本來好不容易在垃圾星上養蟲母好不容易才審批通過的,結果馬上要去驗收的時候蟲母還被弄死了。


    弄死也就算了,你還,迴去確認死沒死??


    研究員隻後悔當時做前置處理的時候隻圖方便把幼年期的蟲母的足肢都剪掉了,不然打不過起碼還能跑啊,這下好了,直接跑也跑不了,硬生生被耗死了。


    這下好了,蟲母死了,他們研究的機器垃圾的轉化相關課題全都歇菜了,這可是數十年的心血啊,說沒就沒了。想到提議在n星球上進行實戰演練的邁克爾上將,他就恨得牙癢癢。


    “在蟲母身上,你就沒有發現別的什麽?”他耐著性子繼續詢問。


    蟲母已經死了,能源要是再找不到,不說那些課題了,聯邦的一些秘密計劃都要歇菜。


    “沒啊,大總統說的什麽能源,我根本就沒見到。我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能源就一直會存在在那裏嗎?”蘭芷不解,“能源就沒可能被蟲母吃掉了?我們當時還觀察了,蟲母的觸手生長速度很快,很難纏,現在看來,是不是它吃了那個能源,然後變強了??”


    研究員愣了一下,本來想反駁的,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反駁。蟲母難道真的不會吃掉能源嗎?這個女孩情緒穩定,測謊儀也沒有顯示說了謊話,也隻有真正坦然才不害怕這樣的盤問。她那麽篤定,是不是……真是因為蟲母吃掉了能源?


    蟲母已經死了,現在蟲屍在n星球,不管他們怎麽研究,蘭芷都毫無愧疚之心,死死地把這個黑鍋扣在蟲母身上。


    “你想啊,n星球那麽荒涼,也沒什麽人,如果蟲母沒什麽吃的了,是不是會吃掉能源飽腹呢?而且,她隔段時間就要生孩子,這多費精力啊!”她真情實感地感歎道。


    是這樣嗎?研究員疑惑。又問了幾個問題,今天的審問結束了,他讓蘭芷先迴去,又說之後還有一係列的調查,希望她能夠配合。


    蘭芷自然滿口答應:“我是真的為聯邦好,而且我也沒有拿能源,我願意配合聯邦工作。”


    反正已經收迴去了,再怎麽檢查也看不出來。


    難道她真是清白的?難道真是蟲母吃掉了能源?送走蘭芷,那位研究員一腦袋問號。


    ——


    最終還是沒有查出來什麽。


    幾年過去,蘭芷在畢業之後找了一個alpha軍隊的文職工作,她的精神比較穩定,在alpha裏很少見,而且有一說一,軍隊文職的競爭壓力並不大——alpha都想上戰場發泄一下自己無處安放的精力。


    蘭芷也有旺盛的精力,但是知道了蟲族來犯不過是聯邦為了獲取晶石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蘭芷也就懶得陪他們玩過家家,每天上班下班,倒也過了一段時間的平靜生活。


    而秦少言坦白了自己的omega身份,成功退學之後,不信邪的研究員又把眼光放到他身上,心想是不是omega對蟲母造成了影響從而引起了異變,秦少言一開始也好好配合,結果那位研究員為了研究omega對蟲族的影響,一次竟然把秦少言帶到實驗室要動手動腳。


    好在秦少言還有點武力,蘭芷也趕到的及時,否則秦少言現在就已經變成了實驗室裏被泡在液體裏以供研究的一節節肢體。


    竟然對聯邦最珍稀的omega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接下來聯邦的例行詢問蘭芷都要求改為線上,那些人問不出來什麽,自己又理虧,也漸漸不來了。


    這件事之後,兩個人的感情進一步發展,又加上這幾年的發情期和易感期都是一起度過的,蘭芷安頓好工作的事,直接請了三個月的婚假,和秦少言結婚之後好好在外麵玩了一段時間。


    果然如韓越所說,男性omega的體質相較於女性omega更加柔韌,恢複能力也很好,算算時間,兩個人去醫院體檢。


    他這個矯情樣子隻登門一次的叔叔都受不了,直言蘭芷如果嫌煩可以去他那裏拿藥把人藥暈,放到營養艙裏直接過十個月就好。


    不過秦少言雖然要求多,但也沒有到讓人嫌煩的地步。


    每天看到他朦朧著眼讓她幹這幹那,不高興就一個人沉悶著眼坐在角落生氣,知道他是缺乏安全感,希望有人哄著,蘭芷總是好笑地走過去,輕聲詢問,然後抱著他迴房間。


    她怎麽舍得責怪他,而且……畢竟是她想要孩子,承受者卻是秦少言,這些合該她受著。


    又由於她哄人很熟練,秦少言敏感地問是不是她談過很多個所以這麽會。蘭芷剛開始打哈哈,後麵發現糊弄不過,隻好安慰這一世隻有他一個,這才讓人消停了。


    兩個人陪伴著,十個月一晃過去了。


    是個小女孩,發色隨了媽媽,連性子也很像,剛被抱出產房,就一頓亂蹬亂踢,嗷嗷哭叫著,把整個產房鬧得天翻地覆。


    看了一眼孩子,秦少言放心地唿出一口氣,暈了過去。


    ——


    任務已經完成,蘭芷看了兩眼,孩子有專人照顧,她就專心照顧秦少言。


    工作那邊的上司剛知道,見蘭芷風風火火進來辦公室,恭喜的話剛卡在嗓子眼兒,就見到又交上來的一張請假條。


    “……什麽?”上司愕然。


    “我還得有個月子假。”蘭芷看他,又歎氣,“要是我們能線上辦公就好了。”


    軍方的一些事務屬於機密,在線上處理會有泄露風險,蘭芷需要處理的一般都是紙質資料,還不能帶迴家。


    “……”上司黑著臉批了假,低聲警告,“我們處裏有托兒所,要是不放心可以帶來上班,有專人照看,別再拿這個當請假理由。”


    “yes sir!”拿了假條蘭芷又一溜煙兒跑出去。


    ——


    秦少言的月子是在家裏。


    醫院裏太悶了,而且往來的人也不少,讓他總有種被窺視隱私的不安感。蘭芷看出來了,二話不說當天打包孩子迴家。


    家裏雖然沒人了,但是祖上積攢下的財富還有一些,休息這麽一段時間也不至於坐吃山空。月嫂更多是在帶孩子,一天之中隻有兩個小時是夫妻的互動時間,餘下時間都是蘭芷和秦少言單獨在一起。


    秦少言不用半夜起來,不用坐月子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一切都有人輕輕鬆鬆做好。實在難受就擠出來一些放到真空袋裏進冰箱保存。


    她就叼起衣服,直到幹幹淨淨。久而久之,這成了習慣,他也不再感覺羞恥,而變得平靜。


    他們取名叫“秦寧”,寓意著安寧康健。蘭芷學著當一個好父母——雖然被叫“媽媽”,但是擔當的是父親的角色。她把秦少言和秦寧納入羽翼之下,盡力給他們最好的,和秦少言攜手,和秦寧共進。


    有時候她真覺得造物主神奇,有時也不由感歎命運——在16歲,秦寧分化成了女性alpha,和她的媽媽一樣,勇敢地踏上人生的路尋找不同的精彩。


    雖然到老,秦少言也沒有研發出正式的omega預防發情期和抵抗alpha信息素的藥物,但是後來者可以踩在他的肩膀上,進行更為深入的探索。


    閉上眼睛之前,她還能看到秦少言和女兒眼裏的淚花,隱忍克製,但是又仿佛下一秒要奪眶而出。


    還像我,這麽別扭的性子應該像你才對吧。蘭芷腹誹。


    “等我迴去要寫一篇文章,就說我又發現了omega比alpha還長壽。”秦少言扭過頭說,蘭芷能看到他在快速擦拭眼淚。


    傻子,這是個例,沒有普遍性,你寫了又有人要罵了。蘭芷在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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