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點,馬小玲出門的時候,就見到林晨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馬小玲把門鎖上,“走吧,不用叫正中了,金媽說他還沒醒。”


    “一天天的,就會喝酒,你們這些男人。”


    林晨道:“我也喝了,比正宗還多。”


    馬小玲:“沒你好氣,走吧。”


    兩人上了她紅色小甲蟲,向著約定好的鑽石山殯儀館開去。


    林晨道:“巫婆玲,在港島一共有多少捉鬼降妖的門派?”


    馬小玲道:“我們龍國傳下來捉鬼的門派一共也就那麽幾個。”


    “薩滿、排教、梅山、華光、天師、祝由、茅山,還有就是你們龍虎山。”


    “薩滿一直都在北方,南方沒有他們的市場。”


    “考考你吧,排教、梅山、華光知不知道?”


    林晨道:“排教是唐朝法師陳四龍傳下。”


    “此教由排頭來管理一切,所謂排頭,便是在竹排上擊鼓施法之人。”


    “現在沒排工了,也沒多少排教傳承了。”


    馬小玲看了他一眼,“還行。”


    林晨繼續道:“梅山教祖師是張五郎,神像為雙腳朝天、左手捉雞、右手持刀的倒立法師。”


    “梅山教曾經是民間法教中最昌盛的,也穿道袍,但是也是沒什麽傳承下來。”


    “至於華光派,供奉的就是三隻眼的馬王爺華光大帝。”


    “不過他們主要是在戲班裏傳承,現在都沒什麽戲班了,也就少了。”


    馬小玲冷冷道:“看來你在龍虎山也沒白學嘛。”


    “天師就隻有我們馬家,茅山原來就是毛小方道長。”


    “本來是傳給了何應求求叔的,但是他的一隻腳瘸了,後來就傳給他女兒毛優。”


    林晨故意問:“那毛優呢?”


    馬小玲歎了口氣,“她不喜歡這些,後來把所有功力全部傳了給我,去了國外生活。”


    林晨:“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看你身兼兩家之長。”


    馬小玲道:“港島因為很多富豪都比較迷信,所以我們這些靈界的人還有生存的空間。”


    “我知道的同行有幾個是有點本事的,但是也就是有點。”


    “而且隻有我是沒有騙人的,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像正中以前那樣。”


    “等下你可能會見到老熟人了。”


    林晨看了她一眼。


    馬小玲也沒有解釋。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到了殯儀館門口,就看到停了不少車。


    林晨掃了一眼,“看來生意最差的就是你吧,這裏的車都是豪車。”


    馬小玲不屑道:“我們馬家,是怎樣就怎樣,從來不會騙人家一個子。”


    “做神棍肯定比我賺得多啊。”


    兩人下了車,遠遠見到高保在門口。


    “馬小姐,林先生,就等你們了。”


    林、馬二人跟著他往裏麵走。


    高保道:“我們現在去冷庫,先看看那些死者。”


    冷庫非常大,裏麵四麵都是冰冷的不鏽鋼抽屜。


    林晨見到已經有十多人在裏麵了。


    馬小玲低聲道。


    “那個捆著馬尾的,是梅山水師梁元霖。”


    “寸發的那個老頭,是排教排頭仇本淵,他就是最水的一個,但是也是最能哄人的一個。”


    “最邊上那個穿著紫色道袍的付一良,龍虎山,應該是你師伯什麽的吧?”


    林晨一震,那個竟然是他六十年前的其中一個師兄,都老得認不出來了。”


    付一良看見林晨進來,也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急忙擦了擦眼,不可置信地走到林晨麵前。


    “你……你是……?”


    雖然事出突然,但是他心裏早就預料到總有一天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你好,老天師,有什麽事嗎?”


    付一良上下打量了他好幾次。


    “你叫什麽名字?”


    “林晨。”


    “長得一模一樣,林晨……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你家裏祖上有什麽人?”


    林晨故作驚訝:“請問老人家是不是江一帆?”


    付一良全身一震,後退了一步,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不是?難道是付一良師伯?”


    付一良眼睛馬上就紅了,還湧出了淚水。


    “對對,我就是付一良,你爺爺是不是林晨?”


    林晨“大驚失色”,做個樣子就要跪下。


    付一良馬上雙手把他抱起,“不用跪,我的天,居然見到我師弟的後人了。”


    這時別說馬小玲,這停屍房裏所有人都感到了好奇圍過來。


    付一良緊緊握著他的手,“你爺爺呢?”


    林晨“神情落寞”,“爺爺已經不在好多年了,他給我改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遇到師伯你們的。”


    這時高保的上司,也就是負責這些命案的督察劉海大聲咳嗽了幾下。


    “大家抓緊時間,敘舊的事就以後再說好嗎?”


    他指了指高保,“快把所有同類的死者屍體拉出來。”


    高保他們幾個便衣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馬上把十一個抽屜拉出來。


    劉海帶著他們一具一具看。


    果然死狀全部都是一樣。


    劉海道:“這十一個死者,年齡上都屬於壯年,還有兩個是運動員。”


    “所以身體素質應該是非常好的,沒多久前才做過全身檢查,都是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大家都看過了,都發表一下意見吧。”


    幾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一個先發言的。


    劉海不耐煩,對付一良道:“付老爺子,你們龍虎山名聲最盛,要不你帶個頭吧。”


    付一良指著一具屍體緩緩道。


    “這種死法,老道學道七十年有餘,從來沒有見過。”


    “如果說類似的,就是僵屍吸血,咬人的僵屍如果隻想吸幹人的精髓的話,能造成類似的幹屍,並不會屍變。”


    “但是也隻是類似,其實兩者放在一起還是很大區別的。”


    “而這十一個死者,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傷口,所以能排除是僵屍所為。”


    排教排頭仇本淵,適時插話進來。


    “付老爺子說得對,貧道自幼學藝,別說見,連聽都沒有聽過有這樣的死法。”


    “劉督察,這次的難度真的很大。”


    劉海一聽臉就黑了。


    梅山水師梁元霖一直皺著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他道:“劉督察,仇道長說得對,這次難度真的很大。”


    “可能我們要專門迴大陸請我們掌門下來一趟才行。”


    林晨和馬小玲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這些道長真會談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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