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哼一聲扭過頭,嘴裏罵罵咧咧,“兔崽子,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白讀了那麽多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謝杭聽見了,沒有理他,看一眼左邊,謝逸後半夜哭累了,垂頭睡過去了。


    右邊角落,他爹靠在他娘懷裏,鼾聲四起,他娘還時不時給他爹趕蚊子,讓他睡的更好。


    謝杭歎氣。


    院外


    謝凡就著微弱的燈籠光,看著李月凝和謝拾拐彎,便沒有再跟了,


    這時候家裏還有他們共同要對付的主家人,不易和老三撕破臉,獨自在冷風裏站了一會兒,謝凡又迴了屋。


    李月凝和謝拾站在牆頭,看著謝凡的一舉一動,


    “是個聰明的,很會審時度勢。”李月凝道。


    謝拾,“隻可惜還是沉不住氣,被謝安蠱惑幾句,就被當了馬前卒。”


    “既然謝安被他留下了,應該和我們猜想的差不離,


    等我們把主家的事情擺平了,


    謝凡大概就會來我這要掌家權了。”李月凝看謝凡現在就有些等不及了。


    “那就讓他早些看清現實。”謝拾攬著李月凝跳下牆頭,往拾院走。


    靠近拾院,李月凝拉住謝拾,“等等,有些不對勁。”


    謝拾靈氣凝聚在眼睛上,黑暗中,幽藍的眼睛和白天視物一樣清晰,


    “拾院怎麽突然多出這麽多蛇鼠?天敵之間如此和睦。”謝拾看著地上牆頭密密麻麻的蛇鼠,搓搓剛剛起皮的胳膊。


    “難怪空氣中氣味這麽難聞。”李月凝精神力散開,在不遠處的角落看到一個鬼祟的身影。


    迎夏看到終於有人迴來,興奮道:“終於等到了,害我喂了一晚的蚊子,看我不給你個教訓。”


    迎夏說著從衣領裏掏出一個骨笛,吹了下,沒有聽見聲響,卻讓牆頭地上的蛇鼠開始蠕動,朝著李月凝二人圍攏。


    “看來是有人來找茬兒了。”李月凝手在鼻子前捂了捂,“腥臭味兒太重了,這拾院怕是不能住了。”


    謝拾手腕一轉,一個水球砸過去,自腳下開始凝結成冰,瞬間把圍攏過來的蛇鼠凍成冰雕,“真是上不得台麵。”


    李月凝凝結精神力,裹著冰雕朝主院的方向砸過去,主院的池塘掉下一個巨大的冰塊,蓋住整個池塘,


    守夜的婆子打著燈籠去看,被封在冰裏張牙舞爪的蛇鼠,差點兒驚掉了魂,是夜,主院開始騷動。


    迎夏抻著脖子看,怎麽不見他們驚慌尖叫,又吹了幾聲骨笛,還是不見有什麽反應,想湊近看看。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驅使蛇鼠?”李月凝站在迎夏麵前,


    “奴婢是府裏新來的,天太黑迷了路,這就走了。”迎夏答非所問的說完就轉身要走,


    身後被一身寒氣的謝拾堵住去路,迎夏隻得又轉迴來,“這位夫人,奴婢真的是路過,你們放我走吧。”


    李月凝看迎夏脖子上掛的骨笛,伸手扯下來,“就是這東西驅使的?”


    “還給我。”迎夏伸手就要去搶,李月凝定住她,“除了這個,你還會什麽?說出來,饒你性命。”


    迎夏徹底不能動了,所有的禦獸術沒法施展,心有些慌,“這位夫人,奴婢不會驅使的,


    這笛子是奴婢從別人那拿的,


    真的,奴婢可以帶你們去找她。”


    “拿著別人的東西,就敢來我這兒找晦氣,


    知道死字怎麽寫嗎?”李月凝嚇唬道。


    迎夏怕了,忙報上名字,“我···奴婢是金鳳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白日夫人受了氣,奴婢聽說這個笛子能喚蛇鼠,


    就想惡心一下夫人,給我家夫人出口氣,沒有壞心的。”


    聽著迎夏半真半假的話,雖然知道來找她麻煩的是主院的錯不了,


    但李月凝還是確認道:“主院的?原來她叫金鳳啊,


    你是她的大丫鬟,那等白日她親自來贖你吧。”


    迎夏想到夫人的脾氣,忙求饒道:“這樣,我告訴你這禦獸術的主人是誰,您放了我吧。”


    “禦獸術?”李月凝挑眉,真有這種術法啊,“你且說說,說的好了,今日這事我就不計較了,


    若是騙我,相信你不會想知道的。”


    “是是是,奴婢不敢欺瞞夫人。”迎夏忙道:“這笛子的主人叫迎春,她是深山部落的人,


    她下山落難,被我家夫人救了,會禦獸術就是她的。”


    “深山部落?是那個隻有女子的部落?”


    “是。”迎夏,“她說她的部落被人占領了,隻逃出來她,我家夫人見她可憐,這才收留她做個小丫鬟,


    她平日愛顯擺,所以奴婢才知道這些,奴婢以後不敢了。”


    李月凝,“那你把她帶過來,能做到嗎?”


    “能,我這就迴去把她帶來見夫人。”迎夏答得幹脆,隻要放了我,我讓你好看。


    李月凝鬆開禁製,“天亮前,我要見到人,否則我會親自去找你家金鳳夫人討要說法了,懂?”


    迎夏行了一禮,“奴婢這就去。”說罷,轉身跑走了。


    “她說謊了。”謝拾篤定道。


    李月凝點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很拙劣的謊言,但有一點應該是真的。”


    “真有人會禦獸術。”


    “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見到了。”李月凝迴身看一眼拾院,有些嫌棄,“這院子被那麽多老鼠和蛇爬過,我不要進去住了。”


    謝拾,“我們去拾月居。”


    親眼看到那麽多蠕動的東西,他也嫌棄的很呐。


    兩人進了空間,照例,李月凝去收拾一茬兒糧食,謝拾規整自己。


    謝拾洗好澡換了幹淨衣裳,才在糧倉找到正在擺弄棉花的李月凝,


    已經攢了不少的棉花,李月凝問:“你讓盧添在莊子上種的棉花長出來沒有?”


    謝拾,“苗是長出來了,但是依照老農的說法,


    怕是不會結棉花果。”


    “為什麽?”都出苗了,為什麽不結果,李月凝不懂。


    “具體為什麽我答不上來,就像南方盛產稻米,


    北方出產小麥,若是換過來,就會大大影響產量是一個道理。”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這裏的土壤不適合棉花的生長,


    看來還需要找合適的土地才能大量種植棉花了。”李月凝把棉花籽收集起來,放在麻布袋裏,顛了顛重量。


    “等再去南山,留一些種子,看那裏的土地合不合適?


    我還就不信,大晉地域遼闊,就找不到能種植棉花的地方。”李月凝想這樣好的東西沒有被祖宗發覺,可能還真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種植土壤和方法,白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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