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看向羽涅,“神醫穀避世多年又是怎麽迴事?”


    羽涅,“老穀主走後,郎君無暇穀中俗事,隻對外吩咐,暫不對外接待學子,


    但是對上門的病人,醫穀從來沒有拒絕,畢竟神醫穀本就是濟世為懷的地方。”


    頓了頓,羽涅接著道:“幾年前,江湖突然多了一個名為縹緲的人,


    聽說治好了前武林盟主鹿飛鵬的頑疾而在江湖名聲鵲起,


    後來在惜豐山的力挺下在南驪山建了一個小門派,


    打那之後,來神醫穀的人便少了。”


    神醫穀這是被人截了胡?


    “南驪山?”李月凝看向謝拾。


    “好像距此不過百裏,也是一處宜人之地,南山氣候適宜藥材生長,


    是天然的藥材繁育寶地,想來那叫縹緲的提前做了準備的。”謝拾分析道。


    羽涅點頭,“是的,而且暗地裏沒少針對我們神醫穀。”


    “別人都打上門了,你家郎君就沒有動作?”


    羽涅,“怎麽沒有,郎君還去和那縹緲切磋過醫術,


    迴來隻道,縹緲當得醫仙二字。


    別的什麽也沒有說。”


    南風補充道:“郎君迴來後,把自己灌得爛醉,


    嘴裏一直念叨夢夫人的名字,


    一直對她說對不起,有愧於她什麽的。


    大概是又想起夫人了吧。”


    李月凝,“那縹緲是女子?”


    “南驪山的前身是個庵堂,


    縹緲居隻有女子,門派上下也不過10人,


    女子在世間能做到如此也是不易,


    大抵也是如此郎君才沒有對她們做什麽吧。”羽涅說完還點點頭,覺得就是這樣沒錯了。


    李月凝一時沒有說話,她想了想才問:“是縹緲居在前還是老穀主去世在前?”


    羽涅和南風仔細想了想,南風道:“老穀主和縹緲居前後腳,


    那時我們還在處理老穀主的身後事,


    有相熟的人前來吊唁,我們才知道縹緲居的事。”


    說完看向羽涅,“是吧?”


    羽涅點頭,“是這樣沒錯,我們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老穀主身子骨硬朗,


    哪曾想說去就去了。”


    說到這他看向李月凝,狐疑道:“娘子的意思是,老穀主的死有可能和縹緲居有關?


    老穀主的死有疑?”


    李月凝,“我沒這個意思,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


    我猜依老穀主的性子,定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羽涅道:“那倒不一定,老穀主素愛天賦高,愛鑽研醫術的弟子,


    當年夢夫人也是受過老穀主親自點撥的,隻要是有利的,


    老穀主都會讚成,天下醫者多了,人們就有病治,有藥吃,


    老穀主把濟世為懷秉承了一輩子。”


    拋開木棉一事,羽涅都很佩服老穀主的。


    李月凝,“智者慮遠,想的事情很長遠,且沒有把自己的得失看的很重,確實是值得稱讚的老者。


    後來呢?有沒有發生過別的事?”


    “沒了?郎君自那以後便甚少出門,


    直到前幾日一個叫緋衣的突然闖進香榭,


    無意中看到夢夫人的畫像,


    我們這才知道娘子還活著。”羽涅說完看向李月凝,


    誠懇道:“娘子,您自小沒有受到郎君的庇佑,


    您有責怪和不想認他的理由,


    但是懇請您別記恨他,


    您不知道,自從知曉您的存在,


    郎君心裏不知道有多歡喜,


    這些年郎君心裏有多荒蕪我們都看在眼裏,


    他是個可憐人。”


    李月凝靜靜聽著,並沒有表態。


    事到如今,李月凝腦海裏記憶混亂,一會兒是前世殺喪屍的畫麵,一會兒是原身死前不甘的神情,


    如今她又成了神醫穀江讓慈和夢清芷的女兒,


    且她娘還有可能是殺害神醫穀老穀主的兇手。


    江讓慈那麽愛夢清芷,會不會他已經認出夢清芷,


    之所以沒有挑破,是不是還不知道如何麵對?


    雖說這一切都同她無甚幹係,但是她一心想了解夢清芷的事,不知不覺便身在局中了,哎,頭疼。


    “就說不能有好奇之心吧。”李月凝朝謝拾抱怨道。


    謝拾,“若不知道心裏老是記掛著,


    如今知曉了,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李月凝朝羽涅和南風道:“你二人先走吧,我們再坐坐。”


    羽涅和南風知道他們要說的事情不便他們聽,識趣的點點頭。


    走前,南風把他們抱過來的酒壇,放到桌子上,道:“這是郎君醒來後,第一年釀的杏花酒,大部分已經被郎君喝了,這些是我同羽涅藏起來的,


    冥冥中,有些事還是緣分,終於等來了娘子。”


    李月凝摸摸壇口的封條,上麵的字跡已經淺的看不清,沉默片刻,她看向南風微微啟唇,“這酒我收下了,替我轉告神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遇大事時,當以己為先。”


    羽涅,南風躬身一禮,轉身走了。


    謝拾,“你已經有決斷了?”


    “嗯,我是我,他們是他們,


    如果老穀主的事真是夢清芷做的,


    不管之前江讓慈多對不住她,


    他們倆這輩子已經再無可能,


    我已經過了需要父母的年紀,


    離開他們也能過的很好,


    於情於理,我都不會有困擾。”李月凝伸手揭開一個壇子的封條,


    打開塞子聞了聞,濃鬱的甜和淺淺的辛辣,“我還沒有喝過酒,你想嚐嚐嗎?”


    謝拾挑眉,“當然,這是屬於我們倆的。”


    在大晉,講究一些的人家添了女娘,


    父親為了慶祝女娘的誕生,將家中釀造的酒埋藏在地下,


    等到女兒出嫁時再取出酒用來招待賓客和女婿,俗稱女兒紅。


    因此謝拾才如此說,李月凝把另一壇完整的收進空間,又從空間拿了兩隻碗。


    謝拾起身小心倒了兩碗,淡黃色液體醇厚香甜,餘味悠長,


    李月凝沒有喝過酒,謝拾囑咐道:“嗯,這是老陳釀,淺嚐即可,別喝多了,會上頭的。”


    李月凝點頭,端過來聞了聞,“比剛剛聞的還香甜,多少年了還有杏花的香氣?”


    說罷抿了一口,入口綿柔、味甜爽淨,不自覺又抿了一口,才放下,“謝拾,這個好喝誒,你快嚐嚐。”


    李月凝眼睛亮晶晶,隨著說話開合唇上殘存的液體,趁得粉唇水水潤潤,


    謝拾忙低頭淺嚐了一口,點點頭,“神醫不止醫術好,這釀酒的手藝也不賴。”


    “等空間的果樹開花了,你也釀一些吧,聽說桂花酒也是不錯的。”李月凝沒忍住又抿了一口。


    謝拾,“好,到時候釀些米酒,這天日漸暖和了,米酒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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