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點頭。


    “這樣,你看是你帶弟妹來一趟,還是我過府去給她親自把個脈,寒氣入體不可大意,尤其你二人已經成親,關乎子嗣的大事不能小覷。”封乾真心建議道。


    謝拾想想也是,“那就有勞你跑一趟了。”


    封乾起身,“那你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


    “好。”


    李月凝沒想到謝拾把封乾叫到家裏來了,忙讓下人上茶待客。


    之前李月凝三番兩次推托他把脈的建議,封乾以為她是隱瞞什麽呢。


    把過脈後,封乾道,“我先開個溫補的方子,弟妹先吃著。


    等我迴去把這批藥材炮製好,再加些暖宮的藥材,做成藥丸你貼身帶著,這病不大不小,就是治療起來時間比較長,需要耐心。”


    李月凝,“讓你費心了。”


    謝拾,“腹痛能否減輕?”他實在看不得李月凝被疼痛折磨的樣子,寧願這疼他來承受。


    封乾見夫妻倆異口同聲的話,看向謝拾道:“你不是有內力麽,平日多給弟妹疏通經脈,寒氣鬱結,痛則不通,春日早晚還是有些涼,注意保暖,尤其是這幾日。”


    兩人點點頭,見李月凝精神不佳,封乾告辭,謝拾送他到門口。


    謝拾問,“還需要注意些別的嗎?有沒有漏啊?”


    封乾還沒見過這麽聽話的醫患家屬,戲謔道:“還有就是別同房,多喝熱水,吃食上.....”本來想說多吃肉食,想到李月凝還在孝期,“差不多就這些。”


    謝拾,“你以為我是禽獸啊?”


    “是是是,大名鼎鼎的謝三郎就算是個禽獸也是禽獸中的翹楚,哈哈哈。”封乾大笑著跑遠了。


    “迴見。”謝拾揚聲道。


    “迴見。”


    謝拾還沒有走迴院子,路上遇到迴稟事情的盧添。


    “三郎君,您要的樹苗已經找好了,請問要種在哪裏?”盧添恭敬道。


    謝拾想了想,“你暫時給我找地方放好,我不日再找你,我有另一件事交代你。”謝拾讓盧添去競選匿名收錄人員,還暗示他找餘成和謝方一起。


    “最近府裏有一些變動,爺爺能信任的就你們幾個,也隻有你們辦事才能讓我放心呐。”


    盧添,“多謝三郎君看中,為老爺子分憂是盧某得職責,盧添先告退。”


    謝拾,“嗯,去吧。”


    看著盧添的背影,謝拾迴去的步子加快,門口就見小穗兒生爐火,“這是煎藥的?”


    “是的,郎君,娘子說這東西放在眼前比較放心。”小穗兒如今生火嫻熟,不會在弄髒小臉。


    “那你忙吧。”謝拾進屋,見李月凝坐在桌邊做針線,笸籮裏裝著棉花。


    “怎麽不歇著?”


    李月凝頭也沒抬道:“女人的事情很繁瑣,不是光躺著就能解決問題呀。”


    “哦?說出來,看我能否解決一二。”謝拾從衣櫃裏拿了件袍子披在李月凝身上,隨口迴道。


    “娘子家成年後,每個月都會來葵水,你知道的吧?”


    “嗯,這和繁瑣有什麽關係?”謝拾坐在她旁邊。


    李月凝晃晃手裏的布,“我手裏這個呢叫月事帶,還不防漏,一次性消耗品。”


    謝拾消化著這些陌生詞匯,從她手裏接過來,“這裏麵要塞棉花?”


    “你幹嘛?”李月凝看著空空的手,疑惑道。


    謝拾理所當然道:“我幫你啊,你歇著吧。”


    李月凝瞪大眼,“你還會這個?”


    謝拾,“很難嗎?看一眼就會了啊,就是這個東西天熱用,不會悶嗎?”


    李月凝都不知道怎麽和謝拾開始這個邪門兒的話題的,兩人既沒有羞澀也沒有尷尬,這正常嗎?


    古人不是很含蓄嗎?


    聞言鬱悶道:“我也沒有別的法子呀,比起其他人用草木灰,我用棉花已經是奢侈了,大不了到時候找個由頭在空間躲幾天,好了再出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謝拾,“到那時我給你打掩護。”


    李月凝,“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啊,謝拾,等這批棉花出來,找人研究下怎麽把棉布弄出來吧,我查過葛布,麻布的製作,貌似很是繁瑣,不知道棉布用這些製作流程能不能行?”


    “我剛好認識一家世代做麻布的人家,到時候去拜訪一下他,看他能不能同我們一同北上?”


    “嗯。”李月凝問:“你怎麽認識人家的?”


    謝拾,“就有一次他們賣布的時候遇到一個特別挑剔的掌櫃,明眼人都知道那個掌櫃是故意壓價,


    那家人的兒子也是個有骨氣的,說寧願送給路邊的乞丐,也不降價賣個那個掌櫃,氣的那掌櫃說從此在金陵沒人敢收他們的布。


    我那時剛好和紫衣給春歸樓采買,其中一部分的麻布就是從那家人那買的,價格還比在布店便宜,既幫了那家人,自己也落了實惠,因此結識的。”


    “有時候幫人也是幫己。”


    “可不是,我這人雖說有時候婦人之仁,但目前為止除了被春歸樓的花娘擺了一道,其他都是好的。”


    李月凝,“誇你一句,你還吹牛上了。”


    謝拾,“哎,這可不是我吹哦,我7歲那年,從狗洞爬出府去玩兒,迷路了在路上撿了個乞丐,你猜怎麽著?”


    李月凝笑著配合道:“怎麽著?說他自己是哪個門派的大人物,故意裝成乞丐考驗你,說你天縱奇才,是練武的好苗子,從懷裏拿出幾本秘籍讓你選?”說完自己哈哈哈笑起來。


    謝拾無奈,“我的武功確實和他有關。”


    李月凝嘴巴張成o型,大眼睛眨眨,“真被我猜準了?”


    “他的家人被壞人殺死,身上又沒有盤纏,自己一個人乞討逃到金陵,來尋親的。”謝拾停下手裏的活計,迴憶道:“我那時候還小,有些事情記不大清了,隻知道有次依舊從狗洞爬出去找他,已經找不到他了,隻有一個黑衣蒙麵的叔叔在等我。”


    李月凝,“你的武功是他教的?”


    “嗯,說是報答我照顧那個乞丐的。其實我根本沒有照顧,隻是小時候沒有人陪我玩,突然有一個人願意和我聊天,挺開心的,就盼著天天去找他,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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