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起身行了個福禮,小臉羞赧,“弦歌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郎君,但請夫人莫要踐踏弦歌的情誼。”


    李月凝拿點心的手一頓,哎,不是聊的好好的嗎,哪句話作賤她了?


    “弦歌娘子可誤會我了,有道是真情難覓,知音難尋,若弦歌娘子真愛慕我家三哥,我歡喜還來不及,怎會責難。”李月凝杏眼睜大,語氣誠懇。


    弦歌不敢置信,激動道:“你說真的?”


    李月凝壓壓手示意她坐下,把茶盞推過去,自己拿起點心咬了一小口,幸福的眯起眼,“嗯,這點心當真不錯。”


    弦歌遲遲等不到李月凝的解釋,攪了攪帕子,巴巴地看著李月凝一口接一口,沒忍住道:“……這點心吃多了膩。”


    李月凝見把弦歌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呷了口茶,用帕子擦了擦嘴,緩緩開口:“我家三哥謫仙之姿,在金陵城久居盛名。”


    弦歌聽到前一句點點頭,聽到後一句狐疑的看向李月凝,見她平靜如水也沒打斷。


    李月凝站起身推開窗戶,窗外是橫穿金陵城的運河,李月凝接著道,“喜歡我家三哥的娘子就像這運河的魚蝦,多不勝數,我要每個去討教宣誓主權嗎?


    她們心水我家三哥,欣賞他,哪怕想占有他,皆因愛美之心,欲望驅使罷了。


    他日我若還遇到像弦歌娘子一般欣賞我夫君的人,我一樣以禮待之。


    真情雖然不能迴應,但我會替他謝謝每一個認真對過他的人,哪怕他連認都不認識你。”


    一句不認識瞬間讓弦歌想到那句“你誰?”,她不過是眾多喜歡謝拾的魚蝦之一,哪裏值得他記在心上。


    弦歌心神徹底崩潰,一行淚無聲滑落臉頰,嘴唇蠕動,“郎君真是狠心呐。”


    當著李月凝的麵弦歌不想哭的難看,想假裝堅強一些,奈何又忍不住羨慕,嫉妒李月凝的好運,眼淚越來越多。


    李月凝看她帕子都不夠用了,把自己的遞過去,“弦歌娘子,人生在世,不隻是男女那點兒事兒。


    有些人得到了也就那樣兒,真沒想象中的好。”


    李月凝開始胡說八道。


    弦歌一邊抹淚一邊豎著耳朵。


    李月凝再接再厲,湊到弦歌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末了,“實話跟你說吧,我家三哥也就長得太有欺騙性,其他真一般,你也看到了,他那小身板兒太經不起折騰了,我每次都是手下留情的。”


    聞言弦歌都忘了哭,水汪汪的眼睛全是震驚,仔細看還有一絲絲同情,原來郎君是中看不中用嗎?


    想著弦歌哭聲更大了,她真是太命苦了……


    李月凝這次真不知道哪句話戳到弦歌的柔軟了,想了想商量道:“這樣你若信我,日後我替你尋一個身體健壯,肩膀可靠的郎君。


    我家三哥你就別惦記了,這輩子我就吃個虧,替你們這些愛慕他的人受了。”


    弦歌愣愣看著李月凝:你人還怪好嘞


    春歸樓某處的謝拾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的打,眼眶裏全是淚花。


    白衣,紫衣拍背的拍背,按穴位的按穴位,“郎君可是著涼了?要不要去藥堂抓兩副藥吃吃?”


    謝拾搖頭,按說他的身體不大會風寒著涼,揉揉發酸的鼻子,囔囔,“無礙,紫衣,我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紫衣不死心地問:“郎君,我們就真放任不管了嗎?”


    白衣拉拉紫衣的袖子,“你看看這才幾日,人不人鬼不鬼,旁人的生死關你什麽事,郎君的事你怎麽不上上心?我看你是沁淫聲色太久,骨頭都軟了吧。”


    紫衣被罵的垂著頭不吭聲。


    謝拾,“春歸樓日後我有其他計劃,現在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留下。


    紫衣,若真想春歸樓有將來,心該硬的時候要硬。”


    “是,郎君。”


    雅間裏,弦歌終於止住哭聲,李月凝不明白一個人能有那麽多眼淚,別說美人垂淚別有一番風情,不知道謝拾哭起來好不好看?


    咳咳,李月凝輕咳一聲,“你喝口水補充下吧。”


    弦歌確實哭渴了,聞言也沒客氣,端著茶杯小口喝完一整盞,放下時才覺有些尷尬。


    李月凝當作沒看見,笑道:“弦歌娘子,自我介紹下,我姓李閨名月凝,你可以稱唿我李娘子亦或是月凝都可。”


    弦歌不知其意,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也道:“奴家弦歌,是這春歸樓的伶人,承蒙李娘子不棄,奴家有禮了。”


    李月凝笑意越發上揚,“我觀弦歌娘子頗有成算,有莊生意想跟弦歌娘子談談,不知意下如何?”


    弦歌嚇了一跳,不會是想把春歸樓賣給她吧,她可擔不起,“奴家雖說自小在春歸樓長大,可還負擔不起這春歸樓的存亡。李娘子怕是所托非人。”


    李月凝了然,“若春歸樓易主,弦歌娘子當如何?”


    “哎,奴家這等拂柳飄屏之人,若遇到個好主子算是幸事,若是不幸,也是奴家的命不好。”弦歌苦澀道。


    李月凝輕扣著桌麵,仔細看著弦歌的神情,“若我許你一個未來,你願破釜沉舟,爭取一下嗎?”


    弦歌聞言眼睛先是亮了一下,而後自嘲地笑了笑,“李娘子莫要尋弦歌玩笑,奴家已是賤籍,這輩子都沒有從良的可能,除非遇到大赦,可如今海晏河清,陛下正值壯年,奴家有生之年怕是等不到了。”


    李月凝,“我倒還沒想那麽長遠,目前隻想讓你換個地方生活,若我計劃沒有偏頗,也不是沒有從良的可能,隻是需要時間。”


    弦歌看李月凝的模樣不像騙人,心裏有一絲漣漪,她是罪臣之後,抄家時她年紀尚小,沒有被充做軍妓,隻貶成賤籍流落到春歸樓,後來遇到郎君,一見謝郎誤終身,終成空。


    想了想弦歌道:“我能聽聽李娘子的計劃再做打算嗎?”


    “當然,你隻知春歸樓要出售卻不知道背後真正的原因……”李月凝仔細把自己的計劃講了一遍,包括針對春歸樓的措施,“想來你也沒少受那些婦人的氣吧,你覺得若事情傳開有多少人會留下?”


    弦歌定定看著這個比她還小的女娘,覺得自慚形穢,“娘子深謀遠慮,弦歌願意配合娘子成事,隻希望娘子答應弦歌一事。”


    “你說。”


    “事成後,弦歌希望能伺候娘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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