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遺傳了他生母的好相貌,男生女相陰柔有餘,陽剛不足,是時下婚戀市場不受歡迎的那一類,試想夫君長的比自己還漂亮,不但自卑還擔憂自己頭上長草。


    李月凝前世見過太多魁梧陽剛的漢子,一群人待一塊兒離得老遠就聞到一股味兒,總感覺像沒洗澡,後來才知道那叫男人味兒,她有些抵觸,每次都離得遠遠的。


    可剛剛謝拾靠近,她聞到謝拾身上有股清冽好聞的淡香,還挺醒神。


    不排斥才是和平共處的第一步,空間秘密直接關係到李月凝的性命,所托之人的品行很重要。


    雲卓看謝拾先自己一步,便主動坐在車轅上駕駛馬車,“謝兄弟既然出了這馬車,那在下便做這車夫吧。”


    “那就辛苦雲兄了。”謝拾拱手。


    李月凝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她是雇主,享受就行,至於他們如何分配事宜便不關她的事。


    城內不可縱馬,謝拾幾人各自牽著馬跟在馬車後麵,城門口的官兵查驗了幾人身份,便放行了。


    大晉朝初期連年戰爭致使人口銳減,朝廷下了一係列措施有些沿用至今,其中女子過15不婚者由官媒統一婚配,喪夫,和離,休棄可再嫁。


    還有一個就是對人口身份文牒的管控,除了利於核實人口,還能規避別國細作流入。


    李月凝咂舌,朝廷為了增加人口可以說把女人利用到極致了。


    出了城謝拾一行上了馬,行至官道青衣和緋衣默契的分在馬車前後,謝拾在左封乾在右。


    江南富庶,寬闊的官道上來往的人和車不少,李月凝乘坐的馬車呈包圍式往前走,容貌不俗的一群人和豪華的馬車引來不少人側目。


    “李娘子,過了這段擁堵路段,我們就要加速前進,爭取晌午到驛站休整用膳。”謝拾靠近馬車窗向李月凝告知他的打算。


    “好,這一路我聽郎君安排。”


    謝拾心裏熨帖,對李月凝的好感又加了一層。


    小穗兒頭一次坐這麽寬敞舒適的馬車,不一會兒昏昏欲睡,李月凝索性點了她的睡穴,把毯子搭在小穗兒身上。


    見門窗還算緊實,李月凝閃身進入空間,經過反複試驗,李月凝換算出1:7的時間差。


    按一般種子發芽3天左右計算,外麵一天空間大概是7天。


    第一批蔬菜已經鬱鬱蔥蔥,有的已經開始結籽了。


    李月凝從書裏看了些種植技巧,除草施肥捉蟲都沒用上,可能是土地質量太好,種子種下去澆了水就沒管過,蔬菜熟了沒有合理的理由把它們拿出來,就隻好讓它們繼續長。


    李月凝繞著走了一圈,看到邊上幾株跟趴地的蔬菜不一樣的植物。


    紅綠色根莖摻半,還有往上長的趨勢,李月凝也不認識,看葉片往下耷拉,給它們澆了點兒水。


    若平日肯定是要打一套拳練或者耍一會兒鞭子的,如今出門在外出汗了沐浴不便,就遺憾的出了空間。


    進空間前倒的茶還冒著熱氣,李月凝端起來喝了一口,初時入口微苦而後迴甘,她享受的眯起眼。


    要知道在末世這些享受的玩意兒隻存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如她這般的每日為了活著而活著。


    外麵馬蹄疾疾,車廂震顫,李月凝往車壁靠了靠:這一世她要好好的活,恣意的活,誰也別想破壞。


    大晉皇都鄴城


    剛剛被封為寒王的蕭楚寒麵色冷沉,骨節分明的大手攥著一卷明皇聖旨,直到指尖泛白也沒停下,突然他轉身疾步往書房而去。


    護衛和小廝從震驚中迴神忙跟上去,寒王妃葉靈犀慌忙抓住奶嬤嬤的手急切的詢問:“奶娘,我是不是聽錯了?陛下,陛下…他…”


    還不等她問完,奶嬤嬤忙捂住寒王妃的嘴,小聲在寒王妃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就扶著她迴了後院。


    蕭楚寒一進書房,一揮袖袍把桌麵的筆墨紙硯掃到地上,還不解氣的一拳捶在桌麵,黃花梨的書桌顫了顫。


    “主子息怒。”親隨季風勸道:“司大將軍打了勝仗如今風頭正盛,朝中大人不少對他已有意見,這件事看似有結果,卻動了氏族利益,後續風波不會小。


    陛下正值壯年,如今大皇子二皇子都在爭太子之位,殿下何不暫退鋒芒。”


    “退?現在不是退而是發配。”蕭楚寒從牙縫裏擠出這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氣急之下難免口不擇言。


    深唿吸幾下,蕭楚寒才擔憂道:“本王若離開,之前所做的就全白費了,讓本王如何甘心?


    西北荒僻,江南養尊處優的人去了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這種情況沒有10年根本不可能成氣候,本王能有幾個十年?


    季風,讓百裏詢來見我。”


    “是。”


    百裏詢和季風是寒王蕭楚寒的伴讀,三人自小長大,季家和百裏家自然而然成了寒王一派。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季家還有百裏家怕是會重新站隊了,想到此蕭楚寒心頭一哽。


    大晉耀帝子女眾多,男男女女加起來20幾個,蕭楚寒一離開,時間久了誰還會記得他。


    “參見王爺。”百裏詢叉手行禮。


    蕭楚寒擺擺手,走到一邊坐下,給兩個親隨賜了座,“都坐吧。”


    “謝王爺。”


    “百裏,季風,你們說現下本王該怎麽做?本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百裏詢二人互看一眼,百裏詢道:“殿下,皇命不可違,如今隻有一條路,去封地接任。


    來之前父親讓我給他向殿下帶句話‘百裏家永遠是殿下的百裏家‘,殿下此行帶上我吧。”


    蕭楚寒正感動呢,就聽到後麵的話,他有些不忍,“可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嫡子。”


    “可我也是次子,我和季風不一樣,我誌不在廟堂。


    此次陛下旨意,我便為我的家族出一份力。”百裏詢的父親官居二品,他這個嫡子帶頭去西北,也能讓他父親在同僚裏揚眉吐氣一番,日後想到他這個不孝子也能寬慰一二。


    季風垂下頭,他終究沒有百裏灑脫,想要的太多。


    百裏詢拍拍他的肩膀,各人有各人的追求,無關其他。


    蕭楚寒看著兩個好友,親自倒了兩杯茶遞過去。


    此後半月一道道指令從寒王府出去,漸漸越來越多的人發覺不尋常,還未等反應,天子令到達各州,掀起軒然大波。


    李月凝一行晌午還是沒有趕到預計的驛站,在一處茶寮歇腳解決午膳。


    還未出江寧,茶寮裏還賣有地道的陽春麵加醬牛肉,謝拾把蓋在麵上的牛肉撥開,放在李月凝麵前,“娘子,先將就一下,等到了驛站再吃頓好的。”


    雲卓和封乾對視一眼:這小子一路也太殷勤了。


    李月凝掀開冪籬:“多謝謝郎君。”


    眾人這才看清她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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