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情帶著三人飛速離開,她神色嚴肅,謹慎行動,感受身後一絲一毫的魂魄之氣!


    “穀宇,現在去哪?”她連忙問道。


    “迴鬥破海!”蕭穀宇沉思一瞬,立刻準備。


    “帶著冷姑娘?”炎焰反問道。


    “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天下,在此之前,必須把消息帶給爹,讓他決定、安排妥當,準備抵禦大敵。我們再行動!”他考慮迴道。


    兩女點頭,出人意料的是,兩大兇地主人都站在天生魂一邊,而最後的獸神,經蕭穀宇提醒,花奇兒同樣心許陳光崖,極有可能獸神也偏袒他。如此以來,就會凝聚成無比恐怖的力量。三大兇地若因一位十大魂魄被整合,聯手行動,對哪一方勢力都會是致命打擊!


    “宇宇要把冷姑娘帶迴靈寂泊?”炎焰發問道。


    “我沒猜錯,靈寂泊很可能有*煩!送她迴去,未必是好事。神藏一行,她做出讓步...今日,更算是救了我們!”蕭穀宇緩緩道出。


    汐情考慮一瞬,炎焰想了想也明白了。


    “繼續戰下去...是贏是輸都是死!天魔之主不會放過我們,鬼帝與天生魂親密交談,兩人關係也不簡單,一定會抓住機會,解決你這個生死大敵!”汐情分析道。


    “也不知道那個天生魂何德何能,天魔之主如此完美的女子都喜歡他?”炎焰不解問道。


    “何止,傳聞鬼帝有元陰之好,對男人隻有厭惡...也和他相談甚歡,喜笑顏開,甚至親昵!讓人驚恐,那個天生魂怎麽做到的?”汐情驚訝迴答,炎焰“嗯嗯”點頭讚同。


    蕭穀宇並未死死盯著這件事,兩女都因為此事變得緊張。


    他輕輕抬了抬懷中的冷月寒,並未看她。她周身魂魄之氣微弱,消耗極大,甚至本源也徹底沉入體內,行屍走肉般,沒了生機。當然,她體內有陽炎魂的本源,倒不擔心有性命之危。


    “陳光崖實力確實算不上強。”蕭穀宇開口打斷,兩女看向他,汐情慢慢偏移方向朝鬥破海前進。


    “那也是相對其餘十大魂魄。他穩紮穩打的根基對常人來說,絕對是無法戰勝的牢固。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暗紅並非是妖魔魂的影響。更是殺人如麻的冷漠,悲涼的無奈,決不放棄的堅毅...還有曾經苦楚仇恨的宣泄!”蕭穀宇緩緩道出。


    汐情看他的雙目,感觸良深,似乎迴憶起什麽。


    “穀宇,怎麽了?”見他久久不語,汐情忍不住問道。


    炎焰有些疑惑,猛地搖搖頭,努力迴憶著。


    “焰兒,你想起了嗎?”蕭穀宇看向她,語氣平和下來。


    “沒有。”炎焰有些失落。


    “不必著急,慢慢迴想,”蕭穀宇提醒,“正好,汐情還不知道吧。”


    “什麽?”她好奇發問。


    “你不好奇,我的過去?”蕭穀宇反問。


    “你的,過去?”汐情稍有愣神,說起來,似乎從未聽他提起。


    “說起來,有傳言說陳光崖出生遙遠村落,家境貧寒,有一個姐姐。他和那位姐姐,正是與蒼天門一位園主相遇,此生軌跡才發生變化...”蕭穀宇想起暗中派出亡靈隊,全力搜查的消息。


    “一念之差,細微不同,可能就淪為凡人,鄉村匹夫。正是這細微的不同,造就了一個舉世皆敵的怪物...”汐情點頭。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蕭穀宇看向炎焰,她努力想了想,疑惑迴道:“圓月寒風,星辰暗淡...”


    蕭穀宇露出淡笑點頭,本來英俊的臉龐,就算有些淤青和腫脹,也並無影響。


    “在此之前的事,還記得?”他接問道。


    炎焰無奈搖搖頭,睜大眼看著蕭穀宇。


    頓了頓,蕭穀宇才緩慢開口:“四歲前,我還隻能靠行乞、偷盜勉強苟活...”


    汐情目光變了變,世間沒那麽多巧合,鬥破海掌教,並非他生父。蕭穀宇的意誌、氣息也不像一個養尊處優大少爺能有的。


    “如今依然記得,不足三歲,明白的第一個道理!討不到魂源石,偷不來石袋,結果就是挨餓和毒打。氣運這個東西,不會常伴左右,能相信的隻有自己!連續數日失手,被收養的混混打成重傷,奄奄一息丟出城外。生命垂危是被一個老乞丐發現,從死亡邊緣拉了一把...算第一次大難不死吧!”蕭穀宇語氣平和,卻讓兩女的心顫抖!


    三歲,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童去偷,去乞討,做不到隨意毒打致死!何等殘忍的做法。


    “那些混混,還有沒有良知!”汐情變得憤怒。


    “活下去,就是他們生存的唯一目標。再多,也承受不住。世俗或許不比修士世界冷漠無情,依然殘酷可悲,世人常為了生計疲於奔命。到頭來,便宜了那些作威作福的地主。窮極一生,甚至不擇手段,換來的就是苟活。生不如死的活法,很多修士都切身體會過,我僅僅是其中一個,不足為奇。”蕭穀宇平淡迴答,汐情無奈點頭,慢慢靜下來。


    “宇宇...”炎焰目光沉下來喊道。


    “直到他死,也不知老乞丐姓什名什。隻記得,他教我識字,每日裝模作樣,故作可憐,博取他人同情,討要碎石。就算有一頓沒一頓,也好過之前千百倍!”蕭穀宇迴憶著,深溪口氣,歎息後,才又接道,“他告訴我,要想活得像人,隻有修煉,成為震撼一方的高手。到那時...”


    “小芋頭,像我們這種貧苦賤民,隻有修煉才可能過上好日子。到那時,你就不必在磕頭乞討,天天吃上肥燒鵝...”老乞丐笑著說道,抹了抹嘴邊的唾沫。


    “長須爺,長須爺,那我怎麽才能成為當上修士?”一個天真孩子的眨著大眼,好奇地盯著老乞丐,如饑似渴等候他的迴答。


    “嗬嗬...那就不是你現在能企及的了。”老乞丐嘻哈笑道,伴隨月光,那一抹慈祥,逗得年幼的“小芋頭”也甜甜笑了。


    “快說,快說!”


    “好好好,別急...”


    明媚的陽光打在“小芋頭”臉上,沒有一絲同情,喚醒了他的夢。


    他皺眉,艱難睜開眼,失神地坐起身,雙目無神,一言不發。看了看壓在身下那件破舊沾染了血跡的黑麻布袋,眼眶浮起淚花。


    “長須爺,小芋頭要當修士,要為你報仇!”他攥緊瘦小的拳頭,咬牙吼道。


    他艱難地站起身,抓起一個破爛的黑麻布袋,拖著一根細長木棒,準備從這棵大樹下離開。


    無名小城,卻不比廣闊大城的是是非非少。對於一個四歲孩童來說,他懂得不多,卻能恩怨分明。


    昨晚,曾經收養自己的混混找來,見他還活著,不分青紅皂白要帶走。


    長須爺抬起微顫顫的手,用木棍敲打他,混混眼見頭上滲出腥紅,氣急敗壞,便動了殺意...


    “小芋頭”眼睜睜看著,長須爺拚死拖住混混,讓他逃走。


    他慌張、呆滯、落淚,隻能聽話照做。


    慌亂逃了半個時辰,累倒在城外一棵大樹下。說來也巧,正是當初老乞丐救了自己的地方。


    混混似乎沒有追來,就這樣,他漸漸失去意識,伴隨急促的唿吸與濕潤的淚,在月光也照耀不到的樹蔭下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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