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紅線,乃是每個人情感的導向。好比人與人的關係,錯綜複雜,有血親,有戀人,有朋友,有仇敵...血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的最牢固的姻緣,一生一世注定是相纏不相連;朋友則是姻緣紅線之間相遇,並無關聯的擦肩而過,我們常說的多年不見,形同陌路,正是姻緣紅線淡化疏遠所致;至於婚戀,就是最複雜也最神妙的關係了...”光崖認真給兩人解釋,他們似懂非懂,神色怪異。


    “那,小女沒有姻緣的意思是?”葉莊主猜測道。


    光崖有些無奈:“恕晚輩直言...葉姑娘,一生也遇不到與她相連、纏繞的姻緣紅線。”


    “怎麽會這樣!”葉夫人大驚失色,有昏闕的征兆。


    葉莊主趕忙扶著她,大聲道:“快,快扶夫人休息!”


    葉夫人立馬醒神,揮手阻止,“等,我要聽陳公子說完。”


    光崖點點頭,接道:“葉莊主,葉夫人,世人的姻緣,血親不可變,不必深究;而朋友可能有遠大影響,卻也隻源於後天自我品性、氣度的修養,以及個人為人處事,也不必強求;而姻緣卻關係到自己一生或是下一代,甚至就算結合,並非就可一帆風順,相連不斷,變數太大。所以遠古聖賢都非常重視,而且,從古至今,凡間就有“媒婆”一職,想必兩位都很清楚。”


    兩人點頭認同,他們不知道找了多少次媒婆為女兒做媒了。


    “她們就負責簡單的‘聯姻牽線’,單純靠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兩家,創造契機,讓兩人見麵,其實結果往往不盡人意。得其下,則是一拍而散,再無關聯;得其中,則是一方看對眼,苦苦追尋,始終不成,最終可能各方壓力,無奈在一起,終日悶悶不樂;得其上,一見鍾情,彼此相識,相伴到老,但這種結果,可謂少之又少。‘媒婆’並未修得姻緣之術,隻是讓暫時不得姻緣的兩人,隨意組合而已,至於姻緣紅線是否真心相連,不得而知,實則未起到真正的‘牽線搭橋’作用。”光崖一口氣將月老交給他的道理說了一遍,重新體會到,若是兩人無緣無份,迫於家族或是聯姻壓力,將是鬱鬱寡歡的結局,終生苦悶,甚至化為一撲黃土也哀怨不得其願。


    “那,姻緣術可以改變?”葉莊主聽完,沉思片刻問道。


    “這便是姻緣術的神奇之處!”光崖笑了笑。其實他心裏沒底,看不見摸不著的“姻緣紅線”,如何才能正確相連,不過,光崖相信月老絕對有這個本事。


    便在這時,月老和葉柔纖走進來,她低著頭,神色略帶哀傷,月老則是平淡如常。


    葉柔纖緩緩走到葉莊主夫婦麵前,下定決心道:“爹,娘,女兒要重學禮儀!”


    兩人瞪大眼,平常大大咧咧的女兒,對這些絲毫不上心,甚至厭煩,怎麽關心起這個。


    “葉莊主,葉夫人,一月之後,自然會有人來迎娶令千金。”月老笑了笑道。


    “月老前輩出手了!”葉夫人滿臉笑意,掩飾不住地喜悅。


    “請問是哪家的大少爺?”葉莊主趕忙問道。


    葉夫人用手肘推了推他,月老之前說女兒沒姻緣,現在有就不錯了,還諸多要求。


    “這個...我也和令千金說了,她願意改變自己。雖說不是什麽大家少爺那般英俊瀟灑,但也尚未娶妻...隻要改過自新,算得上門當戶對。柔纖,藥我讓陳光過兩天給你送來。”月老笑了笑。


    “多謝月老前輩,陳公子。”葉柔纖鞠躬謝道。


    葉莊主夫婦趕忙鞠躬拜謝月老,拿出數千魂源石、金銀珠寶答謝,月老笑笑搖頭拒絕,葉家主尷尬苦笑,無奈連連施禮,目送兩人。


    ...不多時,月老和光崖便離開了葉家。


    光崖很好奇,月老到底如何說服葉柔纖的,便開口詢問。


    月老早知道光崖會問,便迴答:“世人醒悟之時,無一不是對往昔的悔恨。你以為她天生就那副模樣嗎?”


    光崖搖搖頭,不明白月老的意思。


    “她也從雙十年華過來,聯姻至今,無一成功,自然越來越失望,加上本來容貌、聲音不同於一般女子,身心早就疲憊不堪,自暴自棄。不過,我相信她始終會為父母考慮,不希望見葉家後繼無人,父母晚年憂傷的鬱鬱而終,光這一點足以。何況,世間哪個女子不願找到如意郎君?”月老笑了笑。


    “原來如此。”光崖恍然大悟,笑了笑點頭。


    “小子,看事不要看得太表麵,很多時候,十有八九不順心,換個角度去考慮,才可能豁然開朗,突破局勢。做事如此,做人也一樣。”月老笑著提醒道。


    “是,弟子謹記!”光崖鞠躬道。


    “好了,不必拘束!隻要把黃三的姻緣與葉柔纖牽連上,讓葉柔纖把藥服下去,自然水到渠成...”


    “藥,什麽藥?”光崖茫然問道。


    “葉柔纖模樣算不上醜,但她的聲音你不覺得有問題?方才看了看,果不其然,她受到一股瘴氣侵擾,說話粗礦難聽。她說幾年前,出去遊玩時遇到了妖獸,僥幸逃脫,迴來卻遺落下這個毛病。城裏大夫知道病因,開了很多藥也治不好,久而久之,就放棄了。老頭子有不少不錯的藥草,合理搭配熬製,多喝幾次就沒事了。”月老解釋。


    光崖點點頭,兩人便邁向黃家大院。


    不多時,便到了。黃家院子比起葉家大了不少,家族四周不少護衛,周圍人都靠得遠遠地。偶爾有認出月老的人,知道月老要去黃家也沒有打擾。


    “黃三,老頭子我來了。”月老突然說道。


    “啊?”光崖驚道。


    “啊什麽啊?我身份都暴露了,他還不乖乖出來迎接。”月老不悅道。


    “可,要是歐陽家的人為難...”光崖想起月老昨天的話。


    “靠你對付歐陽家肯定不行,他們還不敢開罪老頭子我,這個麵子還是有的。”月老笑了笑。


    月老用的正是光崖昨天說的法子,隻是他實力薄弱,而且一旦暴露身份,將會引來殺身之禍。而月老身為姻緣師已是登峰造極,連超級世家都不得不重視,不敢輕易得罪,解決起來,效果自然不同。光崖恍然大悟,唯有不斷磨礪實力,不斷強大,才能做到某些事!


    “咯吱...”大門立馬大開,黃三等人恭敬地站在門口,笑嗬嗬地看著月老。


    “月前輩,黃三恭候多時,您老...”黃三趕忙奉承。


    “阿諛之言就不必了,聽得怪惡心。”月老毫不客氣迴道,“是是是。”黃三笑嘻嘻迴道,跟著進去。


    “陳公子不要介懷,我昨日喝醉酒,不清醒,希望您不要往心裏去,嗬嗬...”黃三趕忙給光崖賠不是,說完使了使眼神,昨晚兩個家仆也趕忙上前來下跪道歉,又呈上不少寶物,和一些年份不錯的藥草。


    “不必了,兩位請起吧。”光崖看也不看,平淡道。


    月老點了點頭,看向另一處,冷笑道:“黃軍,不必躲了,出來吧。”


    黃家主猥瑣在牆柱後麵,被這麽一叫,尷尬走出來,驚慌之際才說道:“黃軍見過月老前輩,昨日我三弟不懂事,望您...”


    “廢話一大堆,先把綠家人放了。”月老不耐煩道。


    “是是是!”趕緊命令道,“還不快去把綠家主他們請出來!”幾個下人便飛快跑去,黃三見狀立馬一同前去。


    “嘿嘿嘿,月老前輩還有什麽盡管吩咐!”黃家主陪笑道。


    “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們在熙攘城肆意枉為,就換個家族。”月老不悅道。


    “是是是!晚輩必定嚴加管教。”黃軍汗流浹背。


    “誰!”光崖感到魂魄之氣的波動,月老不動聲色。


    頓時,幾個身著灰衣的中年人從屋頂下來,帶著敬畏之色,恭敬道:“晚輩見過月前輩。”


    光崖感到,這幾人都已經達到了還靈境,難怪黃家輕易就鏟平了綠家。


    “果然昨日通知了歐陽家。也罷,迴去告訴你們主人,熙攘城我罩著!”月老冷哼,不等幾人答複,拂袖間,幾個灰衣人便被吹飛出去。


    黃軍嚇得滿頭大汗,低頭不語,幾位強大的還靈境高人,被月老輕描淡寫就掃出門外。


    “雕蟲小技,可還有啊?”月老也不怒。


    “不敢,不敢,晚輩知錯!”說著,他便跪下。


    “我這次來,你可知為何!”月老審問般,嚇得黃軍不敢抬頭。


    “晚輩愚昧,還望月老前輩明示。”他趕忙迴話。


    說話間,黃三正帶著綠家人出來。


    見他們沒有受傷,月老也沒有過問。


    “其一,歐陽家出於什麽原因輔佐你們,打壓了綠家,相信你或多或少清楚,如實交代,決不能縱容他們。綠家也必須恢複,你可有意見?”月老直接道。


    “沒有,沒有。”黃軍連連點頭。


    綠家人眼中放出光芒,露出喜色。


    光崖感到奇怪,月老之前隻說成全綠夕姻緣,現在為何多此一舉?


    “其二,自從黃家獨大,熙攘城不少姻緣發生變故,不少人的姻緣都被打散,這點你可知道?”月老露出厲色,問道。


    黃軍低頭沉默不語,月老冷哼一聲。


    “其三,我幫你三弟選個姻緣,他現在姻緣紅線混亂,若是不趁早解決,以後不得善終。”


    黃三大驚,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與紈絝子弟無異。


    “多謝,月老前輩!月老前輩恩同再造!”黃三磕起頭來。


    “有因必有果,你的所作所為,自有輪迴,現在誠心改過還來得及,否則不光殃及自己,更會給黃家帶來毀滅性打擊。”月老嚴肅教訓道。


    “是是是,晚輩受教了。”黃軍磕頭道謝。


    “恩,起來吧!”月老滿意點了點頭,見他麵帶欣喜起來,才接話:“已經幫你把姻緣定下了,以後好好守住熙攘城,不要再出入青樓了。”


    “啊!”黃三愣了愣。


    “怎麽,不願意?”月老皺了皺眉。


    “不不不,我這是...高興,是...興奮,是...欣喜若狂。”越說臉色越是煞白。


    “那就好,坐下,我幫你牽連姻緣...”月老便開始施展神通。


    光崖看著月老施法,感受到他運轉的姻緣之力,迴憶月老傳授的“天涯牽心”。


    驀然,綠家的小女兒,少年向光崖、月老磕頭道謝。


    “多謝公子,月老前輩出手相救!大恩無以為報。”


    光崖趕忙扶起兩人,笑道:“兩位快快請起。”


    “多謝公子了,救了我們綠家。”一個相貌英俊,略顯消瘦,年齡約莫二十的年輕男子磕得頭破血流。


    “綠公子,叫我陳光便是,起來說話。”光崖趕忙拉他起來。


    “不敢當,在下綠文慕,陳公子,還有一事相求。我有一個大姐,一年前...”綠公子著急道。


    光崖笑了笑,打斷道:“文慕兄,大可放心,此次正是綠夕姑娘托師傅來幫忙!”


    “夕兒沒事!”綠家主緊鄒的愁眉,舒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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