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文城早早起來做早餐,心情很是不錯。到了一定時間點,他自然地走進了林林的房間,輕輕地拉開窗簾讓清晨的陽光灑進來,強烈的光線刺激著睡夢中女孩朦朧的雙眼,惹得女孩發起了牢騷。


    “幹嘛呀,我再睡會兒!”


    郭文城半蹲而下,整理著女孩床頭散亂的娃娃,輕聲地說。


    “起床啦!該上學了。”


    她把被子蒙蓋住頭,任性道。


    “不想上學。”


    他微俯身,趴在她床頭。


    “洛寶,我煮了點麵,再不起來就坨了。”


    “有荷包蛋嗎?”


    “有,起來吧。”


    “那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郭文城正欲去衣櫃幫她挑選今日穿搭,然而林林卻攔住了他。


    “我自己挑,你先出去。”


    他沒準備出去,直接坐在了床尾。


    “你先起來吧。”


    她堅持不起來,兩人僵持著,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無奈開口。


    “我沒穿內衣,你先出去。”


    “那好吧。”


    林林換好衣服洗漱完,盯著手上的戒指思索,猶豫了會兒還是把它摘下來了。


    在去學校的路上,郭文城一直跟在林林的身後,眼睛像是長在了女孩的身上。到了校門口,她從郭文城手裏接過校服披在身上,混過了檢查之後又脫了下來。


    “這麽醜的校服,誰愛穿誰穿?”


    “洛洛,有點涼,把衣服穿上吧。”


    郭文城看著林林身上那件看起來非常短非常不合適的上衣非常不舒服,他湊上前去將校服套上去。


    “幹嘛,我不冷。”


    “聽話。”


    兩人來迴拉扯之間,他瞥見她左手少了一樣重要的東西,突然拉起她的手,慍怒道。


    “為什麽不戴著戒指?”


    她抽迴手,解釋道。


    “我們還在上學呢,戴著不合適。我把它放起來了。”


    “洛洛!”


    小白瞅著兩人又要吵起來的架勢,迅速把郭文城拉到一邊。


    “好了好了,在學校戴戒指確實不合適,稍微低調點。”


    她氣惱地看向他,想要說的話被堵在了心裏,有時真的會受不了他這樣的偏執和壓迫。正當兩人無聲對峙時,戚楓橫在兩人之間,左看看右看看,才覺氣氛不對。


    “有點意思,剛迴來就吵架。”


    片刻後,兩人分道揚鑣,各朝不同方向去。


    戚楓一上午總是對著林林傻笑,一雙暗眸藏在帽簷下,神秘莫測。林林感到瘮人,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看向窗外,陽光穿過指間滑落,衝散了不少心中鬱悶的情緒。


    保送考試表彰大會召開,郭文城作為代表發言,他似乎並沒有準備發言稿,全靠即興發揮,想到什麽說什麽。相反台下似乎更加熱鬧,大家都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麽。


    “他手上有戒指唉!”


    “那好像是對戒……”


    八卦通過人傳人,最後還是傳到了林林這邊。她正站在人群中用校服擋著當頭刺眼的陽光,抬頭望向台上的他。


    戚楓站在她旁邊,戳了戳她的胳膊,戲謔道。


    “喂,大家都在傳他訂婚了,你怎麽看?”


    “別太離譜!”


    “假的?那他跟我說……”


    “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那個戒指挺好看的。”


    林林心裏正鬱悶,讓他低調偏不聽。戚楓又補了一句。


    “他就是那種占有欲很強的人。”


    “你還挺了解他。”


    “可是你沒戴,大家都在好奇女主角是誰呢?”


    郭文城一直看向他們這裏,林林對上他的目光,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除了我,他們也想不到其他人。”


    “確實,隻有你天天圍在他身邊轉。”


    恍然之間,人群開始躁動熱鬧起來了,所有人都看向郭文城,也有不少人又把目光投向林林。


    “……在此,預祝大家能在高考中取得佳績,不負青春。也希望大家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像我一樣。”


    林林正跟戚楓閑聊著,並沒有仔細去聽郭文城的演講。結束之後,他們順著人流離開,郭文城徑直奔向她,眼神堅定。他從背後抱住她,推著她往前走。


    “還在生氣嗎?”


    林林欲掙脫,奈何力氣敵不過。


    “沒有,誰跟你一樣小心眼。”


    “那為什麽剛剛不迴應我?”


    她滿頭霧水,戚楓適時解釋道。


    “他剛剛在台上跟你表白。”


    “……!!我沒聽到,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沒聽到就算了。”


    她側頭看向戚楓,尋求答案。


    “你聽到了?他說了什麽?”


    “我想想哈……他說他要你考上清華。”


    林林頓住腳步,兩人也跟著停下。郭文城暗示戚楓先離開,自己和她需要好好談談。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最後還是郭文城率先打破沉默。


    “我沒說那個,你別誤會。”


    “誤會什麽?我清楚自己考不上,別說清華了,一個普通211都夠我盼的了。”


    郭文城一直以來都在擔憂這個問題,全身心都在抗拒未來可能出現異地戀的情況。


    “洛寶……你能不能努力考個北京的?哪個都行,別離我太遠……”


    “北京任何一所大學對於我來說都是天方夜譚……”


    “那你想考哪裏?”


    “不知道……”


    突然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她抬頭迎著微風細雨,跨出一大步距離,背對著他,冷靜地開口。


    “不準為了我放棄保送,否則我就不要你了,我沒開玩笑!”


    “你對我是真狠!”


    “不然你試試看。……鍋巴有時間去幫我買條項鏈吧,我把戒指戴在身上。”


    “保險箱裏沒錢了。”


    林林猛地轉過身走近他,手插著腰故作生氣。


    “你還說大張哥哥敗家,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過來!”


    他亦步亦趨地走著,隻見她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


    “呐,省著點花。”


    “好的,密碼呢?”


    “跟你的一樣。”


    眼看雨勢大了起來,郭文城拉起她的手,用校服護住她的頭正欲帶她跑,可是林林卻一動不動。她抬眸一笑,一下就跳到了他的背上撒嬌。


    “累了,跑不動。”


    “想淋雨?還是說不想上課?”


    她沒有迴答,而是緊緊貼在他堅實的後背,閉著雙眼嘴角掛著笑意。郭文城了然,背著她慢慢地漫步在雨中。


    不同的目光投向他們,有奇怪的,有羨慕的……


    小白等在樓梯口,及時把校服脫下遞給他。


    “帶她去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你去我包裏把那件白色背心拿過來。”


    林林換上了郭文城的老頭樂背心,鬆鬆垮垮的,無奈隻能再套上校服。


    晚上,郭文城小心翼翼都把林林穿過的背心摟在懷裏,嗅著上麵殘留的餘香,漸漸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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