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大張,錢不夠付酒費,酒吧老板無奈打電話給手機通訊錄的第一個人——郭文城。


    當郭文城幾人接到電話時還在學校上課,他搞不懂大白天跑去酒吧喝酒,還讓自己去買單。


    林林堅持要跟他一起去,最後三人都請了假。他們先迴了趟家拿錢,趕到酒吧時,大張還在喝酒。


    郭文城又氣又惱,把錢交給老板,跟小白兩人合力把大張扛走。


    然而醉的不省人事的大張嘴裏還在嘀咕著。


    “林林,我把你的錢花完了。”


    林林聞言,大方地說。


    “沒事,你有錢,以後還我就好了。”


    一路上大張都在說醉話,東拉西扯,讓人摸不著頭腦。迴到家,他們把大張送到郭文城的臥室,然後急急忙忙地趕迴學校。


    下電梯的時候,林林停下腳步,知會兩人等一下自己。


    她迅速跑上樓,去廚房泡了一杯蜂蜜水,又跑去臥室抽屜拿了兩包山楂片,放在大張的床前,輕聲叮囑他。


    “大張哥哥,我聽說這些能解酒,你醒了記得吃,我先去學校了。”


    沒有反應。


    她說完便趕忙下樓。


    裝睡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床頭櫃上那杯蜂蜜水和久違的山楂片,陷入沉思。


    他與林林的故事,總是離不開錢這個字。之前她把自己僅有的三塊錢給自己做封口費;在軍港時又覺得他很小氣,不舍得花錢;現在又互相借錢。


    除了錢,隻剩下山楂片了。


    他將山楂片放在手心,迴想著這些年尋找她的經曆,心裏苦笑不已。


    鄰家妹妹嗎?也行吧。


    三人晚上迴家,沒有看到大張的蹤影,想著應該是已經去軍港了。


    林林洗完澡打算睡覺時,在床頭櫃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欠條,以後需要錢就給我打電話。


    這是大張哥的筆跡,果然夠幼稚。


    她掀開被子,又看到枕頭下有一張銀行卡,不像是自己的卡,下麵還附了紙條:密碼你的生日。


    林林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給大張哥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


    “喂,怎麽了?這麽快就缺錢了?”


    “這卡是你的嗎?”


    “嗯。”


    “該不會是張空卡吧?”


    大張無奈地笑笑。


    “你之前還覬覦我的財產,現在就把我當成窮光蛋看了?”


    林林嘴角微微翹起,以後可得好好撈一筆。她努力控製自己語氣中的歡欣喜悅,隨即問道。


    “大張哥哥,你是迴軍港了嗎?”


    “我家又不在那裏,沒有必須迴去的理由。如果你們想迴去,我可以帶你們迴去看看。”


    林林納悶,不自覺地開口。


    “那你去哪兒了?”


    大張還是被她這普通的關心擾亂了心思。他思索著該如何迴答,隻是嘴永遠比腦子快,還是不忍斷了與她的聯係。


    “北京,找工作,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她想起前兩天聽到的那些遙遠深奧的經濟知識,看來他這一次北京之行也不簡單。


    “去北京買房?”


    “林林,我雖然有點錢,但還沒到這程度。”


    “哦哦,我還以為你有呢。”


    大張細細迴味著她這句話,表情溫柔平靜,這丫頭真愛錢呀。


    沉默了片刻,兩人都沒有掛電話。彼此各懷心事,聽著電話另一頭微弱的唿吸。


    大張捕捉到紙張翻動的聲響,溫柔地關切道。


    “林林,書是看不完的,早點休息吧,已經十點半了。”


    林林有些心虛,不敢老實說自己看的不是課本,而是偶像的寫真集。


    “大張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搞到幾張演唱會門票?”


    “王力宏?”


    提到偶像,林林整個人都是滿滿的幸福和激動。


    “嗯嗯,票太難買了。”


    大張算了算,“四張?”


    “多搞幾張也行,越多越好。”


    “怎麽,你要賣黃牛?可以呀,還會做生意。”


    “哎呀,總會有意外的朋友的嘛!”


    他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的照片,自信燦爛的笑容,讓其沉醉。他的眼眸溢出的柔情,微微上揚的眼角,飽含笑意的瞳孔,帶著寵溺的語氣,溫柔地給了一個承諾。


    “好,改天給你帶迴去。”


    林林激動地跳起來,在床上打滾。


    “啊啊啊啊,謝謝大張哥哥!”


    郭文城經過她的房間,被她的動靜以及極其親密的稱唿牽動了心緒。


    他心裏很清楚,林林之前和堂哥沒有這麽熟絡,她隻在有求於他時會如此,可是現在他沒辦法忍受。如果自己能力再強一點,再成長一點,那麽她的世界就隻會有他一個人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刺激著他的理智,終於還是敲響了她的門。


    “林林,我進來了。”


    林林還沒來得及迴答,他就推開門進來了。


    她穿著純白的睡裙,月光鋪進來,浪漫中帶著可愛,讓人感受到一種恬靜美好的氛圍。


    他定在原地,不忍移開視線。


    林林稍微調整了姿勢,吞吞吐吐地說話,心裏有點發虛,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抓包了,不敢直麵他的目光。


    “你還沒睡嗎?”


    他那深邃的黑眸沉了幾分,在幽暗的夜,越發肆無忌憚。


    “你有事可以跟我說,我會想辦法幫你。”轉念一想,覺得不穩妥,立刻改口:“我也可以做到。”


    “沒事啦,大張哥已經答應了。”


    “跟他說不用了,我幫你弄。”


    她突然有點不安,總覺得他在生氣,試探性地問。


    “你怎麽了?”


    他沒有迴答,隻是直直地站在黑暗中,像是要等到滿意的答案才罷休。


    她起身,蠻橫地拉起他的胳膊,帶他迴了自己的房間,臨出門前得逞一笑,盡顯俏皮可愛。


    “大張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說完,人就消失了。


    ——北京某大樓


    大張隨心所欲地在員工辦公區穿行,不同於其他人,他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身穿一件幹淨的白色體恤衫,v字領口有兩顆裝飾性的扣子。外著一件簡單的黑色外套,下身則是一條黑色的休閑褲。


    別人看到他,皆是禮貌性地打招唿,而他不以為意。


    他直接邁步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瀟灑大方地靠在沙發上,長腿往茶幾上一架,仰頭無聊地望著天花板,似是在等人。


    半小時後,一位身著筆挺西裝的男人進來,示意秘書去泡兩杯咖啡。


    “來了。”


    大張等得都快睡著了,慵懶地衝對麵的人的抱怨。


    “你真夠磨蹭的。”


    “你不打招唿就來了,但凡提前一點,我都直接推了這會,也不敢怠慢你呀!”


    “廢話少說。我來是想跟你說件事,我要定在老家了。”


    “怎麽?成家了?不厚道呀,都沒通知兄弟我。”


    大張不滿地翻了翻白眼。


    “你還好意思說我不厚道?拿我的錢開公司,到現在我一分錢沒得到。”


    對方做賊心虛,直接略過。


    “怎麽想定在那?不怕你家老爺子三天兩頭管著你了?”


    他眸光微動,眼含顯而易見的溫情。


    “我找到她了。”


    “我靠,真的假的?這麽多年,突然就找到了?你確定是那個?”


    “嗯。你還記得我當時跟你提過的另一個女孩嗎?”


    “那個偷你錢的?”


    他點點頭。


    “她當時看到了我倆,並且她認識我們。後來,因為屢次犯事被抓進去了,最近剛放出來,想辦法聯係到了我,想用這個信息讓我幫她安然離開並且給她一筆錢。”


    “這不就是勒索。那麽她給的信息是對的?”


    他目光暗淡,一臉憂鬱。


    “我倒希望是假的。可是命運真的很會捉弄人。這麽多年人找到了,我卻隻能看著,甚至必須得忘掉。”


    “看你這喪樣,不用你說,我都能確定是一出狗血劇。”


    他努力壓抑內心泛起的酸意,整理一下情緒,正式說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需要筆錢,迴去創業。”


    “你打算做什麽?”


    “娛樂公司。”


    “你瘋了?進這個圈子,老爺子不得一槍崩了你!”


    “我有我的打算,再說了圈子亂不亂,還不是自己說了算。我本本份份開公司,他就算有意見也不會說什麽,還是講理的。”


    男人見他主意已定,也不好幹涉,隻是有一點比較好奇。


    “我能問是為什麽嗎?你怎麽也不像對這有興趣的人。”


    “她喜歡唱歌。”


    男人無語,活該多嘴。


    大張突然想到一件事,隨口一問。


    “能不能搞到幾張王力宏的演唱會門票?人姑娘開口問我要。”


    “這不難,好處。”


    “一頓飯,先欠著。”


    “滾吧,你還真是滿載而歸。”


    “等我當了老板,請你吃頓好的。”


    “喜酒嗎?”


    “你就想著吧。走了!”


    大張滿臉笑容地離開,春風得意的樣子與來時截然不同,顯得親切友善多了,引得辦公區女員工紛紛投來欣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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