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


    冬季的稷下學界,微微有些涼意。


    秦川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


    日落西山,今天便要開始放假了,元央大學的校門口很熱鬧,一片歡聲笑語。


    成群結隊的學生們,陸續從學校大門走向校外,滿臉都是興奮和喜悅,準備迎接三十天的寒假。


    九州的麵積廣袤無垠,大多數學生都會留在學校裏,隻有中州本地學生會迴家過年。


    校門口人流湧動、摩肩接踵,一張張滿懷活力的青春臉龐,不斷出現在秦川的眼前。


    一些學生看著布滿血汙、風塵仆仆的秦川,臉上露出疑惑和詫異。


    看到別人打量自己的目光,秦川這才注意到身上服飾、遍布著一片片汙紅。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拿起電話看了看,一個陌生的號碼。


    秦川接起電話,問道:“你是誰?”


    電話裏傳出一道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是我呀,我爸說你來學校了。”


    秦川聽到這個聲音,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問道:“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你在哪?”


    “我也在學校門口,怎麽沒有見到你?”


    秦川聞言左手拿著電話,跑進進川流不息的人群,左顧右盼。


    “我在人流中間,你在哪?你有沒有看見我?”


    “你是不是笨呀!”李漁笑著說道:“學校門口這麽多人,你在人堆裏,我怎麽看得到你,你走到人少的地方。”


    秦川嘿嘿一笑,聽到李漁說也在校門口,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所以有些著急。


    “我出來了,你在哪裏呀?”秦川擠開人流,走到人群外麵,再次東張西望,尋找著李漁的身影。


    李漁輕笑一聲,“你迴頭看看。”


    秦川聞言轉身,他在人山人海裏,一眼就看見了那道倩影。


    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靜靜站在不遠處,雙瞳剪水,滿臉微笑望著秦川。


    茫茫人海,乍顧又盼,驀然迴首,唯見你笑靨如花。


    秦川放下手機,逆行擠過人流,艱難走到李漁身前。


    很多話,話到嘴邊,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了一句:“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身上為什麽有血汙?”


    秦川拍了拍身上的血汙,“沒事,修行出了點血,這都不算受傷。”


    李漁就那樣看著秦川,眼睛裏有很多話想說,“我爸剛剛跟我說,你打了兩百多通電話。”


    秦川老臉一紅,嘴硬道:“我的手機放在口袋裏,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


    李漁“哦”了聲,低下消瘦的瓜子臉,語氣都變得無力,如同受了天大委屈,“我還以為你很想我。”


    周圍的學生太多了,秦川不敢做出逾越之舉,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鼓起勇氣道:“我隻是怕你出意外,還有…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李漁抱住秦川,聲音低沉:“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會夢見你。”


    校門口的人實在太多,秦川在感情方麵比較內斂,很多話都沒能說出口。


    李漁在感情方麵,反而更勇敢,她想去鴻淵大學看看。


    秦川牽著她的手,漫步走向鴻淵大學。


    “你們班的女同學長得怎麽樣?”李漁悄無聲息問了句。


    秦川警鈴大作,這可是道送命題,“那還用說,肯定不如你啊。”


    李漁再次試探道:“你們學校有沒有非常好看的女學生?”


    這時如果迴答“沒有”,那就太刻意了,反而落了下乘。


    “我也沒注意,可能有漂亮的女同學,但也可能沒有。”


    秦川話畢,語氣忽然鄭重:“但無論有還是沒有,我隻喜歡你。”


    李漁滿意點頭,行吧,這個答案她很滿意。


    ……


    自己為了見李漁,錯過了最後一節課。自己作為班長,馬上就要放寒假,終歸要露個麵。


    鴻淵大學是六點下課,秦川帶著李漁來到武道係,還有幾分鍾才下課。


    周天流正在講課,秦川牽著李漁,偷偷從後麵溜進教室。


    因為是最後一節課,武道係的同學都到齊了,程天座、顧星辭、陳平平也都來了。


    “這是我的室友。”秦川給李漁介紹了三位室友。


    三位室友也很給麵子,紛紛說了句:“嫂子好。”


    秦川又給三位室友介紹了李漁:“這是我的女朋友。”


    “你們好。”李漁在外人麵前很高冷,隻是對三人簡單打了個招唿。


    秦川看向教室中間的周天流,小聲問道:“最後一節課,老師講了什麽?”


    陳平平答道:“主要講了擎天長城、妖族、魔族,還有北境的一些事情。”


    “具體說了些什麽?”因為是最後一節課,所以秦川有點好奇。


    程天座答道:“老師說,妖族最近蠢蠢欲動,可能在謀劃不好的事情。”


    顧星辭接了話:“我猜,妖魔估計想要進攻擎天長城。”


    秦川聽到這番話,麵色一凝,腦子裏想了很多,片刻後問道:“如果我告訴你們,妖族是在謀劃南下,你們信不信?”


    陳平平調侃道:“信我是秦始皇,還是信妖族能攻破擎天長城、南侵九州?”


    程天座滿臉不信,嘴裏開著玩笑:“妖族南侵?無所謂,我會出手!”


    秦川聲明道:“沒開玩笑,我認真的啊!”


    陳平平撇了撇嘴,說道:“我寧願相信是你瘋了。”


    顧星辭也當上理中客,說道:“雖然說幾個月前,一些妖族溜進了九州,但並不代表妖族有膽量南下。”


    是啊……


    誰都不會相信妖族會南下九州,因此告訴其他人也沒意義,隻會被人嘲笑、被人當成瘋子。


    九州安穩了五千年,這一輩的年輕人早就忘了,當年人族被奴役的日子。


    而且經過五千年的發展,人族蒸蒸日上、實力越來越強,早已不是當年孱弱的人族。


    但誰也不知道妖族的近況,妖族可能也在勵精圖治、可能也在臥薪嚐膽。


    隻有秦川知道妖族會南下九州,因為那條九級信息裏明確說了:【不久之後的將來,妖族將再次主宰天下。】


    天下包括九州、南荒、東海、西土、北境。所以主宰天下,便包括了人族居住的九州。


    妖族一旦主宰天下,人族隻有兩種下場……


    要麽被奴役。


    要麽被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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