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帝不顧場合,激動地撲過來,九淵顧及鳳青梔的肚子,直接抽刀,北周護衛出手,周明帝又將人攔下,場麵一度混亂。


    最終這次會見草草收場,周明帝叫了卿丞相還有幾位老臣,以及鳳青梔和九淵去了禦書房。


    九淵照顧鳳青梔坐下,又給她準備好隨身帶的吃食和水,低聲與她說著什麽。


    周明帝悄聲與幾位老臣咬耳朵,“愛卿們可看出來了,那聖王……像不像?”


    禦史中丞捋捋胡須,點頭,“不會錯,和您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


    刑部尚書眉頭緊蹙,“可九皇子殿下怎會流落到南疆?此次出使,會不會是要用九皇子威脅……”


    說著,他看向年紀輕輕卻威望極高的卿丞相,卻見後者盯著聖女,連眼都不眨。


    幾人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方才光顧著看九皇子了,竟然沒發覺,那聖女和卿丞相也有七八分相似!


    迴想起來,卿丞相已經不惑之年,卻一直未曾娶妻,有同僚問起此事,他說的是曾有心儀女子,隻是那女子失蹤了,卿丞相一直在找……


    鳳青梔吃飽喝足,也被人看夠了,言簡意賅地說明周承煜的情況。


    周明帝聽完,連連擺手。


    “出使文書朕早已看過,那個逆子無才無德,朕本想讓他做個閑散王爺,可他心比天高,非要去南疆為質,他那點心思朕怎會不知?死便死了罷,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同意迎接南疆來使,本就隻為了一睹神秘的聖女風采,沒想到……


    “咳,聖女和聖王辛苦跑一趟,左右閑來無事,朕倒是有些陳年舊事想說一說,不知二位可否聽聽?”


    周明帝一臉期待地看向九淵。


    鳳青梔大概也品出些苗頭。


    夢中的她沒見過周明帝和卿丞相,他們兩人皆是因病去世,想來應是祝長老的手筆。


    眼下,為了南疆打開國門通商,聽一聽也不是不行……


    周明帝緩緩道出往事。


    原來周明帝年輕時帝後恩愛,後宮妃嬪皆無恩寵,可皇後五年無所出,為了江山後繼有人,皇後勸說周明帝留下幾個孩子,其中便有周承煜。


    後來周明帝已到不惑之年,皇後也年紀不小,偏偏此時二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周明帝大喜過望,每日都宿在皇後宮中,並命人悉心照料。


    那些一心希望自己兒子繼承大統的妃嬪們自然不甘心,最後皇後被害,九皇子不知所蹤……


    鳳青梔不禁感慨,南疆的古訓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比如,一夫一妻。


    “陳年舊事也聽完了,那我們便談一談其他?”


    鳳青梔不等父子相認環節,直接開了口,說起南疆想通商的意願。


    正好北周的重臣都在此處,幾番商討下來,此事便算定下。


    不過真正執行,還得等鳳青梔迴去,登上帝位才行。


    眼見目的達到,鳳青梔起身告辭,卻被卿丞相攔下,“臣也有些陳年舊事——”


    “來日方長,”


    鳳青梔打斷他,“本宮與聖王恩愛有加,也一直心係南疆的百姓生計,兩國通商之後,我夫妻二人還會出使北周,往後咱們見麵的機會應當挺多的。”


    這話周明帝和卿丞相都聽明白了,她是暫時不打算和他們相認。


    但為了能達到目的,還在他們眼前吊了根蘿卜……


    鳳青梔和九淵離開後,周明帝對卿丞相陰陽怪氣。


    “南疆聖女真是好手段,不但能哄得聖王對她百依百順,還能捏著北周為她所驅使,也不知是哪個老狐狸的閨女……”


    周明帝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


    卿丞相藝高人膽大,仗著自己親家的身份,冷冷道,“那聖王也不賴,如此厲害的聖女都被他拿下,想來聖王的父親也是個心眼多的。”


    兩人對望一眼,皆是冷哼。


    但這也不妨礙他們給自己的孩子送溫暖。


    鳳青梔前腳迴了使館,後腳便有人送來各種奇珍異寶,玩物吃食。


    甚至還有她最想要的——各種農作物的種子!


    南疆多是山地沼澤,百姓們幾乎都以打獵製藥為生,除了會巫蠱之術的皇室,底層百姓的日子並不好過。


    有了這些種子,便可以嚐試種植適合南疆地域的。


    她的男寵裏正有二人擅長培育改良,等她迴去,此事便可以優先進行!


    嘖,便宜爹爹還是有點用處的嘛……


    “阿淵哥哥,你想在北周多待些時日嗎?”鳳青梔問道。


    九淵思量片刻,“若是梔梔想多玩玩,我便陪你。”


    鳳青梔是想玩玩的,但南疆聖女出使北周,這樣的大事,相信不久便會傳開。


    說不定有些老鼠聞著味就來了。


    “我們還是早些迴去吧,畢竟我現在有孕在身。”


    九淵撫上她的小腹,“都聽梔梔的。”


    三日後,鳳青梔照舊和九淵坐上低調的馬車,踏上迴南疆的路途。


    而兩個便宜爹爹送的東西,則由北周的軍隊護衛,運往南疆。


    這次二人沒有怎麽遊玩,不過二十餘日便迴到南疆皇都。


    鳳青梔舉薦了自己的男寵入朝,剛開始還有人反對,但在他們展現出自身的實力後,長老們便都閉了嘴。


    鳳青梔即將生產前,被醫者斷出是男嬰,所以選出下一任聖女也被提上日程。


    午膳過後,鳳青梔和九淵閑話時說起,“我仔細想了下,這宮中司女,最適合做聖女的便是祝含桃,她本就與我交好,性子又直率,蠱術也學得不錯……不然,一會兒我便和母皇說了此事?”


    九淵還認真思考了下,“祝司女在蠱術上的造詣還行,可鑒人能力……”


    鳳青梔不等他說完,朝門外使眼色。


    小七和小十露了臉,如今是殿中的侍衛,此時正守在門口。


    九淵愣了下,迴過味來,話鋒一轉,“不過,梔梔將來定能長命百歲,她怕是也沒機會做女帝了,那她一輩子做聖女也挺好。”


    鳳青梔悄咪咪朝他豎起大拇指,“眼下也無事,我們這會兒便去找母皇吧?”


    “好。”


    兩人走到殿門口,小十倏的朝他們跪下,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屬下鬥膽,請主子……不要推舉祝司女為聖女!”


    鳳青梔勾唇,轉身時收斂笑意。


    “哦?本宮還以為你應當希望她做聖女,那便不用再與她虛與委蛇,本宮交給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小十咬了咬唇,有些難堪地道,“屬下……心悅祝司女,想與她做眷侶,求主子成全!”


    說完,他又磕了幾個頭。


    鳳青梔挑眉,也不理他,牽著九淵去散步了。


    小十等了半天沒等到迴複,也不起身,就那麽保持著跪地俯首的姿勢,直到兩人迴來。


    小十想問鳳青梔又不敢。


    鳳青梔倒是主動問他,“若是祝含桃真成了聖女,你打算怎麽辦?”


    小十身軀一顫,“屬下便去為她闖潭……”


    鳳青梔餘光掃向殿門外,“聽到了?”


    祝含桃探出個頭來,朝小十嬌憨一笑,“就你這小身板,哪裏能闖潭?還是跟我迴去做小嬌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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