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梔吻在了他的傷痕上。


    意識到這一點,九淵脊背挺直,啞著嗓音道,“殿下何至於此……屬下不過是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卑微之人,能讓殿下覺得有用,已是莫大的福分……”


    鳳青梔不語,隻用唇瓣撫慰背上那些新生出的皮肉,一下一下訴說著自己的愧疚。


    九淵默默承受中,唿吸逐漸粗重混亂。


    鳳青梔低聲呢喃,“阿淵,餘生讓我……”


    九淵還未聽清後半句話,銀鈴聲響起,叮鈴鈴,叮鈴鈴。


    鳳青梔自以為換了方式便能掌控全局,沒想到依舊抵不過某人的成長。


    撩撥的貓爪正欲退縮,卻被孤狼的大掌不容拒絕地捕獲。


    “屬下……死罪!”


    清脆的鈴聲,如驟雨般又急又密……


    翌日一早,鳳青梔睜開眼,抬起手臂,發現還在顫抖。


    轉頭,九淵已經跪在地上不知多久了。


    是了,昨晚九淵帶著她……很強勢,也很折磨人,確實累到了她,但她並不討厭,反而很是歡喜。


    “過來。”


    九淵猶豫片刻,走過去。


    鳳青梔抬起手,九淵閉眼等著巴掌落下,卻被圈住脖子。


    “違抗命令下跪,罰你陪睡迴籠覺!”鳳青梔不由分說一扯。


    九淵借力上了床榻。


    鳳青梔勾唇,“這才乖嘛。”


    腦袋往他懷裏一鑽,甜膩膩地嘟囔,“唔……阿淵好好抱。”


    說完便閉上眼,心滿意足地睡去。


    九淵盯著她昳麗的麵容,沉靜的外表下,內心的野獸蘇醒。


    也許,下次他更過分一些,殿下都不會生氣……


    鳳青梔睡到日上三竿,九淵也淺眠了會兒,等鳳青梔要起身,他自覺地伺候洗漱。


    依舊是低眉順眼的模樣,但鳳青梔卻感受到他的不同。


    沒了往日的惶恐和害羞,所有動作都自然且熟稔,甚至主動詢問,是否需要按摩手臂。


    迴想起來,今早她沒問罪,他也不提,抱著她睡也沒拒絕……


    終於有點進展了。


    鳳青梔開心之餘,伸手過去,懶懶地道,“確實需要按按,誰犯的事,誰負責。”


    九淵垂眸,“是,屬下負責。”


    嘖,確實和以前不一樣呢。


    鳳青梔滿足地享受著他的伺候,但她知道,九淵能做的遠不止這些。


    “你的功夫是疏影閣第一,是否能贏過閣主墨懷?”


    九淵捏著她的肩頸,想了想,“屬下未曾對師父動殺心。”


    意思就是,真打起來沒下過死手。


    鳳青梔問他,“那,若要你全力以赴和墨懷比一次,能否手下不留情?”


    疏影閣的規矩,第一暗衛可挑戰閣主,成功的話,便可成為新的閣主,統領所有暗衛。


    九淵沉默下來,半晌才道,“殿下若想執掌疏影閣,屬下能請師父讓位,但屬下不願叫師父當眾難堪。”


    鳳青梔挑眉,“和師父感情好?”


    “並無,”


    九淵道,“如若當眾比試,師父輸了,許會心存怨懟,這對殿下不利。”


    他竟一下想這麽深?


    鳳青梔有點意外,忍不住調侃他,“你倒是處處為我考慮,我還以為,我比不過你師父在你心裏的地位呢。”


    九淵頓了下,試探把頭輕輕擱在她肩上,“屬下身心都屬於殿下,出疏影閣時,師父便是這般交代的。”


    鳳青梔側頭看他,驚詫地眨眨眼,“你……”


    九淵立即要起身請罪,鳳青梔卻反扣住他的下巴,目光仔細描繪他的眉眼。


    不得不說,這張臉是連她這個南疆第一美人都覺得驚豔的存在。


    若不是常年躲在暗處,又戴著麵具,誰知會有多少姑娘心生愛慕。


    隻是此刻,他眼神乖順中帶著一絲驚訝,微微顫動的眼睫,昭示著他內心並不平靜。


    像隻受驚的小狗。


    鳳青梔輕笑一聲,緩緩靠近,櫻唇在他臉上啄吻一下。


    “提前獎勵,事情辦成還有追加。”


    九淵霎時僵住,平日冷肅的眸子睜大,閃過一瞬的光華後,又變得溫柔繾綣。


    “是,屬下定不負所望。”


    九淵離開後,鳳青梔久違地來到後殿。


    因著九淵養身體,她已經好久沒來了,不知道小男寵們乖不乖。


    聖女殿占了皇宮幾乎四分之一,除了主殿,寢殿,浴殿,還有後殿,花園,另外三座閣樓,十五處涼亭,皆為聖女一人所用。


    鳳青梔剛踏進後殿,一個花蝴蝶似的身影便撲過來。


    “殿下,您可算來了,恆兒可想啊——”


    鳳青梔麵無表情閃身一躲,繼續往前走。


    納恆撲了個空,踉蹌幾下差點摔倒。


    “本宮許久不來,你越發地沒規矩了,功課上可有懈怠?”


    納恆也不惱,笑眯眯地跟上她的步子,“殿下莫要如此無情嘛,每次一來便是問功課,好歹擔了個叛逆淫亂的名頭,您若想對我們做點什麽,我們也是願意的!”


    “少貧嘴,待會單獨考你。”


    鳳青梔走進殿內,十幾名男子皆聞聲迎上來跪拜。


    “見過聖女殿下!”


    這些人年紀皆在十八至三十之間,各個五官周正,器宇不凡。


    殿內擺著書卷、字畫、棋盤等物品,鳳青梔沒來之前,這些人儼然都在自得其樂。


    鳳青梔望著這些人,心情有些複雜。


    在那個離奇的夢裏,她丟下這群從各處搜尋來的能人才子,忘記他們共同治理南疆的諾言,一心為了情愛,遠赴北周……


    他們皆是自斷後路,帶著滿腔抱負投靠她的,可以想象,她離開以後,這群人受到了怎樣的對待。


    夢裏的她差點被辱而死,簡直是自作自受!


    “都起來吧,按從前的規矩,一個個說說自己最近的進展。”


    “是!”


    鳳青梔一一聽完匯報,滿意地點頭,布置完下一階段的任務,她便隨納恆去了另一個房間。


    “馬上狩獵節到了,本宮需要你的能力,尋找五彩毒蛛。”鳳青梔開門見山。


    納恆是某位過世長老的曾孫,幼年時他曾隨長老進宮一次,因著還不懂事,展現過一次過人的占卜之術,鳳青梔便牢牢記在了心裏。


    後來他被嫡長子忌憚算計,有龍陽之好的事被戳到家族族長麵前,輾轉進了大牢。


    鳳青梔幫他解決了麻煩,條件便是先進她後殿做男寵,往後許他大祭司之位。


    夢裏她棄納恆而去,納恆在她離開南疆的那日便自盡了。


    再次被拋棄,也是絕望吧……


    不過夢終究是夢。


    她鳳青梔,一向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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