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還記得這個稱唿呢。”


    裴淵當時隻是一時興起,得了小娘娘的賞,他並不執著,怕她在人前喊漏了嘴,給她惹麻煩。


    蘇青梔食指貼上他的唇,麵露不讚同。


    “咱們都出宮來玩了,就別用宮裏的稱唿嘛,不如,我喚你阿淵哥哥,你喚我梔梔,如何?”


    “……梔梔?”


    裴淵愣了下,漂亮的桃花眼微睜,顯出幾分呆萌。


    蘇青梔被他可愛到,踮起腳尖啄吻他的唇,“不要疑問的語氣,往後這個稱唿是阿淵哥哥專屬的!開不開心?”


    半晌,裴淵倏的笑起來。


    “梔梔。”


    微風拂過,細碎的花瓣飄落,一朵桂花落在他眼睫上。


    這院裏的百花盛開,都不及他笑顏萬分之一的風華。


    當晚,蘇青梔在這棵桂花樹下,被裴淵柔潤的唇舌,和舞動的指尖帶入一池春水中飄蕩……


    許是太過歡喜,裴淵平日隻一心伺候她,此刻也似動了情。


    “梔梔,梔梔,梔梔……”呢喃不停。


    好喜歡。


    喜歡她笑,也喜歡她哭。


    更喜歡她瀕死般破碎的美感……


    蘇青梔這次被折騰得有點狠,睡到晌午才醒。


    裴淵依舊幫她穿衣洗漱,午膳也一口口地喂她吃下。


    蘇青梔已經認命,當個鹹魚有什麽不好的?


    “梔梔想出門嗎?”裴淵問。


    那個稱唿他喊了一夜,已然順口。


    蘇青梔小雞啄米般點頭,“想逛街,想買買買!”


    裴淵寵溺一笑,“好。”


    頓了會兒,他指節輕敲桌麵,七八個黑衣人突然出現,齊齊躬身行禮。


    “見過主子爺!”


    聲音洪亮中,似帶著一絲怒氣。


    蘇青梔興奮的表情僵了下,怎麽感覺不太歡迎她的樣子?


    裴淵餘光掃到她,蹙眉衝那些人道,“今後對娘娘不得無禮,下去。”


    眾人沉默片刻,又齊齊應聲。


    “是!”


    一群人迅速退下。


    蘇青梔問係統,‘這群人好像對我有敵意?’


    係統誘惑道:【宿主要不要買個危險提示器呐?對您敵意過重的人靠近,腦子裏會滴滴報警喲,一個隻要988,很劃算噠!】


    蘇青梔想了想,‘不必,這個世界的人會武功,還有遠程武器,你這個太雞肋。’


    係統暗罵她摳搜,又聽她道,‘有沒有查看人過往的東西?’


    她直覺剛才出現的人,和宮裏聽命於裴淵的人,不是同一撥。


    對於裴淵的過去,從前沒問過是怕他不願提,如今她都和裴淵在一起了,又有係統作弊,再不去了解的話,未免說不過去。


    【有有有!咱們不僅有迴溯過去的功能,還有實時監控哦,按時長扣積分噠!】


    ‘嗯,等會兒在車上用吧。’


    【收到!】


    裴淵悄悄看她一眼,“他們都是跟了咱家十幾年的老人,還算忠心,功夫也不錯,頭一迴見你,可能還不適應,你若不喜,往後便不叫他們出現了。”


    蘇青梔也是頭一迴聽他為誰說好話,可見這群人對他很重要。


    “我隻要能跟著阿淵哥哥就好,”蘇青梔乖巧地道,“其他人怎麽想我不在意的。”


    裴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蘇青梔眨眨眼,‘他好像很想我問他點什麽?’


    有係統在,蘇青梔就忍不住和它嘮嗑。


    【宿主,我隻是個統,對人類行為感情研究還不夠呢!】


    ‘廢物。’


    【……】


    嗚嗚~怎麽還帶統身攻擊的!


    上了馬車,裴淵一直盯著蘇青梔,指望她會說些什麽。


    可蘇青梔往他懷裏一鑽,人就閉起了眼。


    裴淵:“……”


    蘇青梔用了迴溯功能,見到了過去的裴淵……


    一幀幀畫麵閃過。


    從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到提槍上馬的少年將軍,再到險勝歸途被剿殺,親眼目睹父親哥哥身亡,苟延殘喘的乞丐。


    好不容易逃迴家中,卻見滿門被屠,母親和姐姐不著片縷的屍身掛在菜市口,將將咿呀學語的妹妹被攔腰斬斷,屍身堆在牆角,鼠蠅亂竄。


    看著世人帶著懼怕又嫌惡的眼神,對著屍身咒罵,他放聲大笑,卻被人當成瘋狗一腳踢開……


    “要出門的是娘娘,這會兒倒是睡得香。”


    馬車到了城中,裴淵心中煩悶,開始陰陽怪調。


    蘇青梔睜開泛紅的眼眶,淚水滑落。


    裴淵繃著下顎,語氣不自然地放輕幾分,“咱家又沒說什麽,娘娘怎的如此嬌氣。”


    蘇青梔擦擦眼角,笑開,“沒事,隻是魘著了,阿淵哥哥親親便好。”


    說著摟住他的脖子,不帶半分旖旎地吻住他的雙唇。


    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裴淵也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但他沒有打斷她,隻圈住她的腰身,接受她的一切……


    一吻結束,裴淵抵著她的額頭,“娘娘可是知曉了什麽?”


    他從沒問過關於榮才人的能力之事,但腹部中刀,一個時辰痊愈,這種超乎常理的事情,隻能是小娘娘奪得了那能力……


    連改變容貌,隔空下毒,快速痊愈這些都能做到,看到他人的過往,似乎也不奇怪。


    但蘇青梔沒有迴答,拉住他的手道,“今日咱們是夫妻,夫君,你該改改稱唿啦!”


    扣住她腰肢的手驟然收緊,“叫我什麽?”


    他從小娘娘打發時間的玩意兒,變成獨占小娘娘的人,已是做夢才敢想的事。


    他這種殘缺之人,夫妻……


    真的一點兒妄念都不敢生。


    “夫君,夫君,……夫君!”蘇青梔一連叫了好多聲。


    裴淵,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以後我做你的家人呀。


    裴淵哪頂得住她的迷魂湯,無奈迴她,“別鬧。”


    “夫人。”


    哪怕是假的,讓他再沉溺些時日便好。


    蘇青梔眉開眼笑,又狠狠親他一口,兩人這才下了馬車。


    城中的景象和蘇青梔在電視劇裏看的大差不差,車水馬龍,人流擁擠。


    但城中人似乎都不太開心的樣子,個個臉上神情麻木。


    蘇青梔的情緒打了折扣。


    裴淵似乎明白她的心思,勾勾嘴角,“皇帝昏庸,奸臣當道,咱家便是他們最恨的那個,娘娘與狼為伴,乃驚世——”


    啪——


    蘇青梔踮起腳,猛拍他腦門,“叫夫人!”


    被收拾的某人老實許多,夫人買買買,他便跟著在後付錢。


    東西多了,他又丟給暗處的人,兩人從城東逛到城西,蘇青梔走不動了,他正準備把人背著。


    一個乞丐衝出來,對著蘇青梔就是一跪。


    “貴妃娘娘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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