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見自家主子表了態,站出來羞愧道,“是在下的主意。”


    “那日在鎮上,我見沐姑娘性子……強勢,又考慮到您心有所屬,怕是不會輕易答應親事,正好縣衙遇到命案,有人舉報嫌犯疑似逃往枯木村,我便擅自做主,叫縣衙派幾人與我們同行……”


    沐梔梔冷眼瞧他,“借官府之手嚇唬我是吧?可惜了,我沐梔梔是遵紀守法的良民,不怕你這一套。”


    山河不敢開口與她爭辯,隻是一再行禮致歉。


    沐梔梔看他老實多了,便也不再計較。


    她走到唐禹澤麵前,稍微壓低聲音,“那個嫌犯是我們村的,叫沐大山,此刻就在我家院外不遠處,你叫你的隨從告知縣衙的人,外頭最壯的那個男人就是。”


    唐禹澤有些吃驚,“沐姑娘如何知曉這些?”


    沐梔梔拉一把秦淵,指著他的胡子道,“因為這個咯。”


    她從秦淵嘴裏打聽到,他戴的那個假胡子是劉嬸兒的兒子大山的。


    夢中她嫁給唐禹澤後曾迴來過一次,聽爹說起大山因為偷盜殺人被斬首了,她因此聯想到,那假胡子定是大山喬裝的道具。


    沒叫秦淵把胡子還迴去,是怕大山銷毀證據。


    她前兩日已經差人去縣衙舉報,可那邊一直沒派人過來,沒想到今日,竟隨著唐禹澤一起來了。


    沐梔梔把大概情況一說,唐禹澤給山河一個眼神,山河拱拱手,帶上門出去了。


    沒一會兒,外麵傳來劉嬸兒撕心裂肺的哭嚎。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外麵安靜下來,應是衙役把沐大山抓走了。


    也怪他膽子太大,以為衙役上她們家就是懷疑秦淵,還敢上門看熱鬧。


    “沐姑娘,在下的事,你能否再考慮一下。”


    唐禹澤說得隱晦,畢竟秦淵在這裏,當著正主的麵求娶他心儀的女子,實非君子所為。


    可形勢所迫,他不得不厚著臉皮去做。


    沐梔梔瞧著他,“若我寧死不從,你打算如何?”


    唐禹澤緊抿著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能如何,若我成了唐家的罪人,自當以死——”


    “好了!”


    沐秋攔住他的話頭,眉眼間竟露出幾分威嚴,“此事也並非毫無轉圜的餘地,你們這些孩子,莫要總把不吉利的話掛在嘴邊。”


    唐禹澤朝他拱手,謙遜地道,“沐叔教訓得是……不知沐叔有什麽主意能解唐家之困?”


    沐秋上下打量他。


    麵如冠玉,眉目軒昂,飄逸中帶著一絲英氣。


    雖然穿著簡素,卻自有一番風骨。


    正如閨女所說,他可以用官差威脅,但他並未如此,倒也磊落。


    “也算不得什麽主意,說之前,我得先問問你們幾個小輩的心意。”


    沐梔梔微微皺眉,他爹不會想什麽歪主意吧?


    “秦家小子,我先問你,若是梔梔為人婦又和離,你可嫌她?”


    秦淵茫然看他一眼,又望向沐梔梔。


    媳婦說隻讓站著不讓說話,那沐伯父問話,他要不要答?


    和離又是什麽意思?


    沐梔梔明白沐秋的想法,立即否決,“我不嫁他!日後和離也不成!”


    她之前想得簡單,以為遠離唐禹澤便能和秦淵相守一生。


    可胡人犯境,若沒有唐禹澤坐鎮,她們這邊陲小鎮也未見保得住。


    何況,秦淵雖然傻,但他骨子裏是懂得骨肉被欺辱殺害的痛的,那種熱血連她都有些被感染,所以她想幫唐禹澤渡過難關。


    但這不代表她要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她隻是個小老百姓,沒有那麽偉大。


    唐禹澤白著臉道,“若你不嫁,唐家便會遭五王爺懷疑,我……實際在太子麾下,如今他們二位正針鋒相對,若此時我折了,太子殿下定不會放過沐家,真的抱歉,我沒想過你會不願……”


    此話一出,沐秋也急了,“你你……你怎可如此?我是救了爺爺的命,不是害了他!你怎麽能恩將仇報!”


    唐禹澤無言以對,隻能再次跪地。


    沐秋捂著心口緩了緩,又問唐禹澤,“若給你三年時間,可否讓你解決麻煩?”


    唐禹澤:“晚輩無能,五年才可保萬無一失。”


    沐秋歎了口氣,望向沐梔梔,“閨女,你的想法呢?五年,你願不願意?”


    還是成親再和離的意思。


    沐梔梔抿著唇不說話。


    她對付個唐禹澤還勉強能行,但太子若對沐家出手,可能連個由頭都不需要……


    唐禹澤,害人精!


    沐梔梔深吸一口氣,走到秦淵麵前,“此事最委屈的是秦淵,我不能因他癡傻便忽略他的感受。”


    她緊握住他的手,麵向唐禹澤,“我有三個要求,你若能答應,我便隨你進府。”


    唐禹澤沒得選,“請說。”


    “我這輩子都是秦淵的人,即便我進了唐家的門,也不會與你有任何糾葛,你可明白?”


    這是叫自己別碰她。


    唐禹澤本就不在意男女之事,再者他二人之間也沒有感情,遂點頭應下。


    沐梔梔又道,“我不了解你,也不能保證你說話算數,所以第二點,我要你先寫下和離書,若你越界,我便隨時離開唐家。”


    被懷疑人品,唐禹澤並不生氣,但留下和離書,便相當於自己會受製於沐梔梔,隻要她哪日反悔,他便毫無辦法。


    這女子,心思竟如此之深……


    “做不到嗎?”沐梔梔冷笑著問。


    唐禹澤咬緊牙關,“好,我應你,等會兒還勞煩沐叔做個見證。”


    沐梔梔點頭,“這第三……”


    她剛開口,忽然覺得手上一痛。


    秦淵紅著眼看她,臉上慌亂不已,“媳婦,你為何要去唐家?你不要我了?你要跟他走?”


    沐梔梔心中一痛,輕輕搖頭,柔聲道,“不是我跟他走,是我們一起走,從今往後,你是我的阿淵哥哥,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


    秦淵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是“相公”而是“阿淵哥哥”了,但沒關係,媳婦說要和他一起,那就什麽都沒關係。


    秦淵憨憨一笑,“阿淵哥哥保護媳婦。”


    沐梔梔無奈,輕撫他的臉,“以後叫我梔梔吧,我是你媳婦這事兒不能叫別人知道了,會有壞人害我們。”


    秦淵狠狠點頭,“我保護媳婦……不,保護梔梔,不怕。”


    沐梔梔忍不住抱抱他,“阿淵哥哥最好了。”


    唐禹澤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心中波瀾起伏。


    他原以為自己會對這種場麵感到不快,畢竟按照約定,沐梔梔即將成為他的妻。


    而她要帶秦淵走,想也知道他們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會怎麽相處。


    按世俗的倫理來說,他們這是不堪的苟合,但他卻隻覺得,拆散他們的自己才是真的不堪。


    很快,他便將這種異樣的情緒壓了下去。


    男女之情不是他該向往的,保護家族、光耀門楣才是他的使命。


    唐禹澤微微低下頭,避開了視線。


    沐秋咳了一聲,“閨女,還有客人在,注意影響……”


    沐梔梔正了正神色,又看向唐禹澤,“第三條你知道了,我要帶阿淵哥哥一起走。”


    唐禹澤已平複下來,淡淡道,“可,但在外人麵前,還請你們有些分寸。”


    沐梔梔點頭。


    沐秋拿來紙筆,寫下和離書,沐梔梔和唐禹澤簽字按手印,留下了空白的日期。


    “爹,我不放心您和秦娘子,要不你倆和我們一起……”


    沐秋正要拒絕,堂屋側房的門打開。


    秦娘子弱柳扶風走出來,眼中帶淚,“梔梔啊,都是嬸兒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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