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兒放下鋤頭,他的話語中充滿深意:“那魚可精明著呢,要真好抓,早就被人抓了!你可歇著吧,別再惹事兒就燒高香了!”


    她爺雖然怕奶,但平時也還算和善,隻是特別慫,盡管家裏一直不富裕,他對大姑和二姑的任性和霸道總是無可奈何。


    方老四喜半參憂的看著自己女兒:“染兒,你還活著,真好,迴來了就消停會兒吧,我們過路從未見過什麽魚,你怕是餓壞了吧!爹馬上給你做烙餅!”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女兒的關心和擔憂。


    “爹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迴!”


    方檸染執意要出門,大家隻能隨她去。


    來到小河邊,方檸染看見好多魚,一網撒下去,上來全是過江藤。


    再撒一網,還是如此。


    莫非這是遇上鬼打牆了?


    明明有很多魚的呀?


    方檸染不信邪,擼起褲腿下河抓魚,越抓越抓不到,這些魚像是被訓練過一般,從手中無數次滑落。


    她累得筋疲力盡,但仍然堅持不懈。


    最終,她站起身,踢了一腳木桶,方老四不放心女兒,跟著跑了出來,看到女兒毫無收獲,寬慰起來:“這魚怪的很,之前我一條沒看見,現在這麽多?要是這麽容易抓,那河裏早就沒了!”


    方檸染累極了,今日負荷過度了,她癱坐在地上,看著一旁的大水桶,歎了口氣。


    “哎,要是魚兒自己掉桶裏就好了!”


    方老四打趣道:“你咋不說讓他們直接變成銀子多好?”


    然而,就在話語剛落之際,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木桶似乎成了魚兒的目標,一條又一條往木桶裏鑽,好幾條撞在木桶上直接暈了過去,漂在了桶邊。


    方檸染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幹脆把網也扔在了桶邊,最好能再來一網子。


    片刻,魚兒如能聽懂話一般乖乖進了網。


    方檸染驚呆了…


    方老四一臉不可置信,他揉了揉眼睛,木桶裏網子裏全是魚。


    他呆愣愣的問道:“染兒,這,這是真的嗎?”


    方檸染也未曾見過這種現象,不過它們自覺當然是好事。


    她點了點頭:“是真的,爹。咱們趕緊收起來吧,待會兒別人看見眼紅!”


    這個村子有三百多戶人家,修瓦房的就村長家和獵戶家,其他都過得一般,這見了還不得眼紅嗎?


    方老四迴過神來,迅速收好網子,木桶本來就大,方檸染完全扛不走,她看到元老四背上的背簍。


    “爹,你把背簍給我!”


    方檸染取下他背上的背簍,把背簍放在一旁,繼續擺爛。


    眼看平靜的水麵沒什麽魚,方檸染眼珠子轉了轉,從懷中掏了30個銅板遞給方老四:“爹,你去幫我借一輛牛車…”


    方老四偷藏了三年的錢才80文,這丫頭出獄給他30文,這丫頭錢哪裏來的?


    想到女兒這麽聰明,應該不是幹壞事,但心裏莫名心酸,三年了,一個月前讓他們去收屍,縣令千金卻不允許,最後這事兒不了了之。


    他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女兒,如今也算是有了牽絆。


    他站起身,堅定道:“爹爹去劉大嬸家借,去隔壁借會被奶發現,你奶以為我是去割豬草去了!她能隨你折騰,可不會隨我折騰!”


    話說完,方老四跑遠了。


    方檸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麵露喜色:“你放心,你爹以後我罩著了!”


    【恭喜主人,又懶了一次,合計83次!】


    方檸染嘴角微微上揚,原來懶真的是福啊!


    等方老四借來牛車,方檸染麵前全是魚,眼看得有幾百斤。


    他高興道:“丫頭肯定是去賣魚,爹爹給你還借了稱!”


    方檸染接過木稱,托盤和鐵做的稱,幸好當初在實驗室用過這種刻點的稱,不然都不知該怎麽用。


    “那您要跟我一塊兒去嗎?我不會架牛車!”


    方老四詫異:“你不是會駕車嗎?馬車也駕的溜啊!”


    方檸染撓了撓頭,隨便撒了個謊:“三年了,都忘了駕車啥感覺了?”


    她雖然是個拿了駕照的新手,腦海中有駕牛車的記憶,可小車和牛車還是有區別的,現實和記憶也是有區別的,萬一趕不好掉溝裏咋辦?


    這原主記憶,駕車是她爹教的,所以應該沒問題。


    況且,就是因為幫人駕車去寶塔寺,賺50文錢,才破壞了人家好事,入獄三年,還丟了命。


    “算了還是我來吧!你可能也生疏了!”


    方老四看著方檸染臉上的兩種胎記,這樣的女兒應該沒人會來冒充的吧!


    方老四把魚搬上牛車,自己坐在最前麵,方檸染坐在最後麵,牛車緩緩向縣裏駛去。


    大半個時辰,午時已過,方檸染揉了揉肚子,已是饑腸轆轆,估計爹會更餓。


    她隨意在路邊買了五個包子,自己拿了一個,其餘的遞給方老四:“爹咱先吃點,不然一會兒忙起來更餓!”


    “爹不餓,一個就夠了!”


    方老四拿了一個,雖舍不得錢,女兒已買,他也不舍責罵,接過包子,咬了一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女兒長大了!


    到了菜市口,方老四停好牛車,方檸染下車四處問了價錢。


    沒想到三年時間,物價上漲,老百姓越來越窮了。


    原主記憶裏魚才9文錢,現在16文了。


    “快來看看,新鮮的鯽魚、鰱魚、草魚!”


    “15文一斤咯!”


    她不停吆喝,卻沒人理會。


    方檸染懂了,她幹脆坐在一旁,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要買的自然會來。


    隨即,一位婦人帶著孩子走了過來,“都是15文一斤嗎?我想要鯽魚給孩子熬湯喝!”


    方老四連連微笑:“對對,今日第一次來,全部15文!要大一點的還是小一點的?”


    “大一點的吧!三條就夠了!”


    “好呢,三條鯽魚,一共2斤8兩,收您42文就好!”


    女子付了錢,接二連三又來了人,方老四忙不過來,方檸染才幫幫忙,最後剩下80斤,酒樓買了40斤,員外郎家買了40斤招待客人。


    方檸染激動的數了數手中的銀子,三百多斤魚,才賺了五兩多銀子,她又蔫了。


    兩千兩怎麽湊?


    不知詳情的方老四格外喜悅,他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時間,女兒就賺了這麽多銀子,這是家裏一年的開銷啊。


    看女兒苦惱的樣子,誤以為女兒是憂心家裏,他勸解道:“染兒不用怕,爹爹留了兩條鰱魚,拿迴去開葷爺奶會高興的!”


    【叮,恭喜主人又懶了一次,合計84次!】


    方檸染就知道,自己適合擺爛,不過上輩子累死,這輩子擺爛倒是合情合理!


    想到自己還要去紅樓,她叫住方老四:“爹,你先把魚帶迴去,把牛車還了,我還得去買點東西,可能要晚點迴來,你們不必等我吃飯!”


    “哎,你…”


    方老四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滿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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