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獵戶嘴上應著薑秀才的叮囑,心裏卻不以為然,隻覺得這是薑秀才故意打壓自家天賦異稟的小兒子,唯恐小兒子以後超越了他。


    也是這兩年兒子們的進學,讓何氏意識到手中銀錢的不趁手。


    不夠,銀子不夠,還得多攢。


    且為了孩子們以後能考取功名,家裏費了大半家底把山民給成了良民戶籍。


    何家算是傷筋動骨了。


    何獵戶隻能玩兒命的打獵,一著不慎,手還受了傷。


    從這以後,何獵戶就沒了那顆再進山的膽子。當時要不是四丫頭一把把他扯開,他就真交代了。


    何獵戶找了門路去走鏢,倒不是不想安心在家侍弄新買的田地,實在是莊稼地裏刨不出二錢銀子,現在三個兒子都要去鎮上私塾念書,花銷大得很。


    你說小兒子有天分?


    那大兒子二兒子有話說啊,你現在不供我讀書,以後老了,那你就靠著你小兒子,別指望我給你養老送終,摔盆打幡。


    二兒子可以不指望,可大兒子不行呀。


    哪家過日子不是跟著大兒子過的,何獵戶不能幹呀。


    咬咬牙,兩口子決定送三個兒子去鎮裏頭上學。


    這個時候才知道薑秀才之前完全是在迴饋鄉裏了,收費太便宜。


    不過有些人心思不好,比如何獵戶,他覺得薑秀才學問不行,所以才收費低,隻是他不敢出去說。


    何獵戶走鏢,一年到頭在家的日子少。


    何氏跟何獵戶生了七個娃,從來不覺得何獵戶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兒。


    畢竟兩口子感情好不好,就看生的娃多不多。


    他家孩子生得多,站住腳的也多,在整個下山村那是頭一份兒。


    就憑這點兒,她四個姑娘這輩子就不愁嫁。


    何獵戶離開後,長生開啟了獨自打獵的日常。


    不跟她爹一起,她幹什麽都更方便了。


    有時候能在山裏蹲幾天才迴去。


    何氏剛開始還會擔心兩句,後來看著打迴來的大家夥,也就住嘴了。


    想蹲好獵物,不費點兒時間,難不成直接去撿呀!有那便宜事兒?


    何獵戶還是如上輩子一樣,在外頭勾搭了個小寡婦。


    何氏可不是上輩子的薑大妮,她時刻關注著何獵戶的動向,時常跟何獵戶走鏢的同伴張家的走動,一來二去,可不就知道了何獵戶在外頭又安了個家。


    那張家的還勸著何氏,“走鏢的,別看一趟下來能掙些錢,那也是拿命換來的。有多少鏢師折在路上迴不來。你呀,孩子都生了一窩,眼見著就能抱孫子了,還吃這口醋呢。男人有那小寡婦勾著,心裏頭有個念想,出去奔命也能留口氣迴來不是。”


    這些走南闖北的人,你以為你能一直守著?


    哪個地界少了暗門子?他不得去花那幾個銅板鬆快鬆快。


    那寡婦門前為啥是非多,你以為隻有那男人有花花腸子,那女人她正值時節,就不想往外頭紅杏出牆?


    張家的看得開,隻要每迴交足銀子,她樂得外頭有人替她伺候男人。


    何況她男人精著呢,指不定那外頭的狐狸精還得倒貼呢。


    何氏:……甘拜下風。


    等何獵戶再次迴到半山腰的時候,何氏搜刮了一番銀子,確定沒有漏下一個銅板。


    然後就轟了家裏的孩子出去玩兒,天不黑不要迴家。


    關了大門,拉了何獵戶就往床上帶。


    何獵戶昨日才被小寡婦榨幹,這會兒兩條腿還在打顫,瞧何氏這如狼似虎的樣子,他心裏頭有點兒發慌。


    “大白日的,幹什麽呢。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何獵戶匆匆忙忙往外跑,丟下一句去山裏看看。


    把何氏氣了個半死。


    等晚上的時候,兩口子毫無疑問打了一架,實在是何獵戶忒不中用,何氏又把外頭的小寡婦罵了一遍才肯睡。


    何氏轉輾反側,覺得不能再放了何獵戶出去鬼混,誰知道拚命換來的銀子進了哪個狐狸精的褲腰帶。


    於是她打起了大丫頭和四丫頭的主意。


    大丫頭今年十七,可以收彩禮了。


    四丫頭十四,彩禮合適也不是不能嫁。


    五丫頭和七丫頭,看地主家有沒有招工,送進去當個丫頭,每月也能領銀子不是。


    何獵戶一聽,也行。


    他早就不想過刀頭舔血的日子了。


    兩個大兒子也該安排起來,一直在學堂混著也不是個事兒。


    等長生的二哥被安排了在鎮上酒樓裏當跑堂,三哥跟著鎮上的木匠當學徒,大姐也開始相看起了人家的時候,小寡婦找上門來了。


    還挺著個大肚子,何氏氣得跳腳就去抽那不要臉的小寡婦。


    何獵戶第一時間踹了何氏,把小寡婦摟在懷裏。


    本來是不準備再聯係的,可人家都揣上他的小崽子了,這還能不負責?


    留她一個寡婦帶著孩子怎麽在夫家過活?


    小別勝新婚,何獵戶責任心爆棚,勢必要留下小寡婦。


    何氏雖然潑辣,但力氣上終究比不過男人。


    憋屈死了,要去鎮上找兩個大兒子迴來撐腰。


    “你要是敢去影響兩個孩子的前程,那你就滾迴娘家去。”


    時下的女人,不怕夫家拳打腳踢,就怕夫家一紙休書送你迴娘家。那不是休書,那是要命的刀子。


    何氏當晚擠在了姑娘的屋子,支起耳朵聽了一夜何獵戶和小寡婦的天雷勾地火。


    恨不得拿把大刀進去宰了那二人。


    第二天,長生專程給何氏端了一杯水,示意她降降火氣。


    四丫頭端的水,她不敢拒絕。


    等何氏再一次忍不住與何獵戶撕逼的時候,她占了上風!


    可何氏一點兒不高興,這是昨晚上又被小寡婦榨幹了呀,連打女人的力氣都沒了,昨晚上得有多賣力呀。


    怎麽就不想著往老娘身上使使,下手又狠上了兩分。


    從這天起,何氏體會到了打人的快樂。


    之前看著四丫頭揍不聽話的兄弟姐妹的時候,心裏頭是恨著四丫頭的,可家裏人沒一個是對手,且還指著四丫頭添個進項呢,隻能忍。


    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四丫頭的快樂。


    何氏快樂了,何獵戶和小寡婦就杯具了。


    小寡婦剛來的時候,指揮著何獵戶的閨女洗衣服做飯,那小日子過得多悠哉呀。


    挑釁的看著何氏,晚上我睡你男人,白天我壓迫你姑娘,看我氣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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