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都住在海城,以前不認識,現在兩家孩子湊一塊生活,哪還能打聽不到親家的地址!


    田家人直接去了王國華父母的單位鬧,想白嫖他家女兒,門兒都沒有,得給彩禮,按最高的來。


    王家人最開始還不滿意王國華信裏說的要娶鄉下女老師的決定,結果呢,如他們所願娶了個城裏去的知青,可這家人都是些什麽人呀,沒臉沒皮的人呀,簡直是吸血鬼,甩都甩不掉。


    後悔呀。


    田笑笑也後悔,她娘家嫁大閨女,怎麽就不配要彩禮了。


    上輩子她跟張昊澤,那也是給她娘家寄了錢和東西的,人張家泥腿子,還是主動提的,都那樣懂禮節。


    現在,她還被她娘家人寫信來罵王家親戚瞧不起人,嫁虧了,她也找不著人說理呀。


    “國華,你相信我,咱們是命定的夫妻,咱們倆挺過這幾年,以後會迴城進好單位,有好工作……”田笑笑隻能苦中作樂,鼓勵王國華,也鼓勵自己。


    “我相信你,我現在跟著你吃糠咽菜。”以前家裏頭寄來的錢票一個人花銷,他每天多多少少能掙個五六七個工分,日子湊合著過。


    現在呢,結了婚,多了一張嘴巴,家裏頭嫂子們氣田笑笑娘家不像話,三天兩頭找過來幫忙。給鄉下王國華寄的東西就少了,盯王父王母盯得緊。


    就老小這兩口子,越幫估計越是個無底洞,還是隔著點兒的好。


    甭管王國華兩口子日子都難過,但還是誰也離不開誰,成了五一村的一道風景線。


    張母每次聽著這兩口子的八卦,都要迴家跟長生嘮叨一遍,幸好當年閨女沒跟那個王知青搞對象。


    瞧著人模人樣的,真不是當男人的料。


    長生翻著他哥給她寄來的高中課本,外加不少參考書,聽著張母的碎碎念,眉目愉悅。


    張爺爺躺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咳了咳。


    張母趕緊進屋去翻了老毯子給老爺子搭身上。


    長生嘴角彎彎,她媽身上缺點不少,但優點也很多呀。


    等張母進灶屋忙活了,長生湊到爺爺身邊,“爺爺,我媽就那德行,聽上幾句沒事兒。”


    張爺爺瞧著孫女一歲更比一歲大,還不嫁人,他也跟著愁呀。


    雖然避險避過了王國華,可自那以後,閨女就一心撲到教學上,根本不跟其他男人搭根弦呀,這是被傷得很了呀。


    剛開始那一兩年,家裏人不敢提這事兒,就怕娃傷心。可一混好幾年過去了,還不處對象,村裏頭都有閑話了。


    張爺爺本來被張長生悄摸摸養得好些的身體,都跟著上火了。


    實在村裏人說話太難聽。


    “這長生怕不是心裏頭還想著那王國華呢。”


    “估計是第一個男人,哪能不想著呢。你說說,你對你前頭死了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更難忘。”大嬸子們一處搭話,那就是葷素不忌。


    “啥,清白身都丟了!怪不得這麽多年了也不見找下家呢。”


    “可不是,說得好聽叫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聽媒婆說是那些男方沒瞧上這丫頭。”


    “二手貨,誰瞧得上呀,又不是出不起那個彩禮。同樣的彩禮,哪家大小夥兒不想娶個黃花大閨女。”


    ……


    ……


    長生有小石頭這個監聽器,她能不知道村子裏傳出來的那些話,不過是不在乎罷了。


    高考恢複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的時候,王國華在路上堵了張長生。


    “長生,可以高考了。我聽說你也要參加高考,我以前在校成績還不錯,有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國華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才來見的長生,穿的是以前前原主跨過的那件襯衫,隻是很明顯那衣服上留下了洗不去的汙跡,如同他這個人一般。


    這些年歲月沒有在長生身上留下痕跡,何況他們都正當年華。


    隻是生活的瑣碎擊垮了王國華青年人的風采,再看不見以前那個穿著講究的文化人。


    “高中知識不太難,我沒有什麽要請教他人的。”不是長生看不起王國華,實在是上輩子這兩人雖說也考上了大學,但實際上是一般的大專而已。


    何況還手捏不少寶貴的學習資料,所以他嘴裏的好,能有多好呢。


    “那可好了,我要是遇著難題,就可以找張老師答疑解惑了。”你是老師嘛,為人師表,我願意厚臉皮當你的學生。


    “不方便,男女有別。”長生不想搭話。


    “長生,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都怨田笑笑那個潑婦,是他故意誣陷我,強奸我。故意破壞我和你的感情,都怪我當年太為著你的名聲著想了。我怕自己身上的汙點會影響你,你是老師呀,你那麽好,我怎麽能成為你人生的汙點呢。”


    王國華也學到了田笑笑那一套不要臉邏輯的精髓。


    真是絕配!


    這鍋甩得邦邦響呀!


    “打住,我倆可從來沒關係,話可別亂講。”這年頭亂講話,是會死人的。


    村裏頭的人造謠,她要是抓著證據,那也是能送到派出所去判刑的。隻是一個村的,她略施小法,就能讓他們承受口業之苦,比起送派出所同時得罪同村所有人更能出口惡氣。


    “可你這幾年不結婚,難道不是在等我嗎?你再等等,我馬上就跟田笑笑離婚,然後我們結婚,一起去讀大學……”


    田笑笑說的那些美好未來,王國華也是向往的,隻是他更想把故事的女主角換成眼前的張長生。


    “嗬,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誰說我不結婚就是為著你了。你誰呀,這麽大臉,渾身上下沒有二兩力,幹啥啥不行。”說著長生順手就把路邊的一棵小樹拍成兩段,等下扛迴去當柴燒。


    王國華被眼前的大力士嚇得倒退一步,生怕下一個巴掌拍他身上,哆哆嗦嗦還想說兩句。長生一個刀眼瞧過去,滿臉的不屑與不耐。


    王國華迴家之後又跟田笑笑幹了一架。


    長生可不管他倆的事兒,不過隻要這兩人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安心備戰高考,她還從來沒有考試過,很新奇,同樣也很好奇自己的實力如何。


    這幾年她就努力啃這個世界的知識了,要是還考砸了,那隻能說上天給了她不死的身軀,所以收了她不少的智商稅也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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