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給溶月包紮好手。


    溶月看著一直沉默的莫塵,他一沉默或者認真的時候立刻就有了威嚴感,和平時那個笑意溫和的人判若兩人。


    莫塵抬眼看了眼溶月,發現溶月在看他。


    “又把你弄傷了…”莫塵垂眸撫了撫溶月纏著紗布的手。


    溶月聽著莫塵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和沮喪,像隻耷拉耳朵的小狗。


    “是呀,那要不…罰你吧…”溶月伸手勾著莫塵的下巴。


    莫塵抬眼看著溶月,等著她接著說。


    “洗碗吧!”溶月笑了下。


    莫塵點頭笑了笑“嗯…”


    溶月看莫塵默默的把餐桌收拾幹淨,把碗都放在了水池裏,然後開始洗碗。


    溶月走到莫塵身邊 “你怎麽了…有心事?說說。”


    “…就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麽對待汐洛…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利用過她,而且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和她會一直像從前那樣,甚至到了一定時間,也會結婚生子。”


    “之前在我的眼裏,沒有感情的位置和份量,我認為最後和誰結婚都是在完成一項工作一樣,在特定的時間完成特定的任務,找到最優人選完成最優解就可以了。”


    “…現在想想,我真是個混蛋。”莫塵歎氣。


    “你原來確實挺混蛋的!”溶月笑了下“怎麽突然有這種覺悟了。”


    莫塵看了看溶月“我隻是試著想了下,如果有人這麽對你,我一定去把他千刀萬剮了。”


    溶月看著莫塵認真的神情,她一時語塞。


    莫塵轉頭看著手裏的碗“可是我之前就是這樣對待汐洛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尤其是有了你之後,我清楚的知道愛和不愛的感覺。但我之前縱容她在我身邊,享受著她帶給我的一切便利…然後…”


    “是我欠她的,但我又補償不了她,我給不了她真正想要的…我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溶月一時也想不出什麽解決辦法,她和莫塵都經曆過愛而不得的煎熬,自然多少也明白夏夕洛的難受,她默默的看著莫塵洗著碗。


    “…如果現在沒有我,你還能接受她麽?就是像原來那樣在一起也行…”


    “你說什麽胡話呢!你是不是也喝多了。”莫塵皺眉看著溶月。


    溶月看莫塵有些生氣的神情趕緊開口“我是說如果!就是假設一下!”


    “沒有這種如果和假設!你腦子裏想什麽呢!我為什麽要想這種假設!”莫塵皺眉看著溶月,語氣都急了。


    “…要不我換個說法,萬一有一天…我要是不在…”


    溶月還沒說完,莫塵就把手上的泡沫抹到了溶月的嘴巴上。


    “噗!你幹嘛!”溶月用手擦著嘴瞪著莫塵。


    “讓你閉嘴!我不想聽你這胡言亂語邏輯不通的如果、假設和萬一,不會說話你就安靜待著!”莫塵說著又把手上的泡沫抹在溶月的嘴上。


    “…!”溶月擦著嘴氣的直跺腳,打了莫塵一拳就跑迴房間的洗手間去洗嘴去了。


    莫塵看著溶月氣唿唿的跑開,他被溶月的可愛樣子給弄笑了。他繼續洗著碗,他隻有在他母親去世的那天想過如果溶月不在這世界的假設,那種難受的要死的感覺至今他都記得,他再也不敢去觸碰這個問題了。


    莫塵原來是無法理解夏夕洛的,但自從自己不得不離開溶月那麽久,看著她真的放下他們的感情又能好好生活的時候,他不僅僅是難受,他質疑過甚至怨過溶月,為什麽她能放下!這種感受堆積越久就會讓人越來越偏激和扭曲。


    自己原來從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等到自己切身感受過之後他現在再看夏夕洛的樣子,隻能覺得抱歉。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下溶月,這一點他從沒動搖過,他不得不承認愛是這世界上最無私也是最自私的。他可以給溶月想要的一切,他同時也在對這溶月極盡的占有和索取著。但隻要不是溶月他就沒有任何的欲望和興趣。


    莫塵迴到房間的時候,溶月正靠在床上看著ipad。


    莫塵湊近溶月摟住她,看了看她的ipad,是一張中年男人的照片,他看溶月畫畫的時候拿著看過。


    “這個人臉上的肌肉怎麽拚都不對。”溶月用筆分析著男人臉上的肌肉走向。


    “有什麽不對的…”莫塵看著ipad上的人。


    “這塊肌肉要壓著這塊肌肉的,但是你看這肌肉明顯層級反了…五官雖然在一個人臉上,但肌肉都沒辦法互相配合上。”


    “嗯…那有什麽奇怪的,麵部結構不合理,有可能是出過事故整過容,或者幹脆就是拚湊的假人之類的。”


    溶月聽著莫塵的話,再看ipad上的人,她突然就被點醒了,這個人可能根本就是被拚湊起來的,溶月把這個人的五官拆開,重新組合發現嘴和鼻子是一個人的,眼睛和這張臉是另一個人的。這就是兩個人拚湊起來的。


    “你可太厲害了!”溶月激動的摟著莫塵親了一下,然後趕緊起身下床。


    “幹什麽去?”莫塵拉住要走的溶月。


    “我想明白要怎麽畫了!你睡吧,我要去畫畫了,今晚我就能完成我的作品了。”


    “你手還傷著呢,怎麽畫啊!”莫塵看了看溶月包著紗布的左手。


    “這點小傷根本就影響不了我!”溶月湊近莫塵親了一口“乖乖睡覺吧!別影響藝術家創作!”


    莫塵看溶月掙脫自己,然後就跑了,他歎氣,看她興奮的樣子,今天是注定攔不住她了。


    現在自己不摟著溶月也難有睡意,幹脆起身去畫室陪溶月一起。


    莫塵坐在溶月畫室的沙發上,翻看著手機裏發來的消息,這幾天莫塵的人已經快把溶月租的那個房子的東西都清空了 還是沒有找到溶月父母猜測的東西。


    不過倒是有一條信息是莫塵派去博物館還書的人發來的,說那邊檢查的時候發現書裏夾著一個類似小書簽的東西,不是書裏原本帶的。


    莫塵點開照片看了一眼,然後把照片發給溶月的父母。


    不一會兒溶月的父母就迴複了,確認這個東西就是用來害溶月的東西,並告訴他要帶上溶月的一點血,迴到原來他們住的地方把這東西和溶月的血包在溶月的衣服裏燒了,最好是莫塵親自去燒,等衣服燒盡再走就沒事了,而且這東西會反噬加害人,看誰突然有異常就能找到想害溶月的人。


    莫塵放下手機看著溶月,溶月正在認真的畫畫,他的眼神落在溶月手上的紗布。


    到了上交作品的日子。


    溶月和莫塵到指定地點交完作品,其他藝術家的作品也都陳列在展廳裏,兩個人悠閑的參觀了一遍,光欣賞這些繪畫形式各異的參賽作品也夠飽眼福了。


    “溶月。”溶月迴身看到叫她的季淩風。


    “季學長。”


    季淩風走到溶月麵前,看了一眼溶月身後的莫塵,又把眼神落在溶月身上“作品上交完,這次的會議差不多就結束了,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漲了不少見識。”溶月笑了下。


    “我看到你的作品了,畫的很好。”季淩風微笑著看著溶月。


    “不愧是我學長,名字明明都遮蓋住了還能從這些畫裏認出我的畫!你可千萬別徇私舞弊,我憑實力也能取勝,別影響我清清白白的戰績。”


    季淩風聽著溶月的話,兩個人都笑了。


    “放心吧,導師是不參與投票的,影響不了你的清白。”


    “會議結束了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季淩風收起笑容認真的看著溶月。


    “…迴國,繼續創作,繼續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樣以導師的身份來參加這個會議吧!就先把追趕上季學長當做目標吧。”


    “我怎麽原來沒發現你這麽會說話呢!”


    “原來你也不和我說話呀!你怎麽能知道!要不是許老師總把我們湊一起比,我都以為你不會說話呢!而且你一見到我就皺著眉頭,我以為你煩我呢!我哪敢和你說話!”溶月打趣著季淩風。


    季淩風看著溶月的笑容,他一時慌神,為什麽自己當初沒有過了心裏的那道坎,為了維護自己的麵子和虛無縹緲的自尊心錯過了溶月,再迴去找她時她就不見了,再見到時她已經結婚,見她褪去了學生時期的青澀,卻依舊能讓他著迷。


    這麽多年他一直刻意不去想溶月,獨自一人環球旅行創作,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也見到了不同的人,忙忙碌碌的多少能緩解內心的遺憾。


    但是,這次再見到溶月後,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悸動,尤其是聽到她離婚了,他對她的渴望已然達到了頂點,他自己都驚詫自己會對溶月有這麽深切難以抑製的情感。


    莫塵看著季淩風的神情,他能明顯看出他眼神中無法掩飾的情愫。


    “學長想到什麽了,愣什麽神呀!”溶月看季淩風對著她愣神,她抬手在季淩風眼前晃了一下。


    “溶月。”季淩風迴神,抬手抓住他眼前溶月的手。


    溶月驚訝的看著季淩風抓住自己的手,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就被更大的力給拽了出來。


    “你自重。”莫塵把溶月拽到他身後,然後冷眼看著季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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