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辰屬於帥而自知的那一類,自認為若是打開敞篷,絕對能看到車禍兩三起。


    不得已,隻能藏起盛世美顏。


    敞篷跑車停到一株櫻花樹下,林落辰修長勁瘦的手臂隨意的搭在車窗上,滿眼邪肆張狂的看著白淺走進了學院。


    並沒有任何動作。


    這女人啊,就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你若是追著她,她反而不屑一顧,若是冷落他三兩天,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先晾她兩天。欲擒故縱。


    不過他耐心有限,下一次,他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安排,絕對會一擊擊中。


    平時都是瘦的跟麻杆似的嚶嚶怪,如今換成一個小白胖子追著哭著投懷送抱,倒也是有趣的緊。


    拿人錢財,替人消遣,


    還能幹有趣的事情。嗯嗯,這小日子還不錯,比拍戲有趣多了。


    白淺來到甲班,大部分都是司機接送,上座率已經是九成。


    向陽照舊趴著睡覺,凳子放的很靠後,白淺根本擠不過去。


    背包拿下來,放在了桌子上。很輕,向陽還是睜開了眼睛。


    眼睛像寶石一樣璀璨,就像水洗過一般,隻有清澈,沒有愚蠢,睡眼朦朧的表情,滿足了這個年齡段對校草的所有幻想。


    向陽隨意的瞟了白淺一眼,迴頭往裏,繼續睡。


    白淺望著向陽後背和牆之間的空隙,氣沉丹田,打算收腹過去。


    別看她胖,其實都是虛胖,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調理,肥膘消去了不少。下一個階段,也是最重要的階段,是緊膚。


    隻減肥,不緊膚,像她這樣200斤的胖子,身上的皮膚會像布袋一樣耷拉著,


    到時候胳膊上的布袋會像蝙蝠,醜死了。


    所以減膘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以免事倍功半。


    白淺抬眸。


    金色的朝霞從窗口灑進來,籠罩在向陽身上。


    青蔥的少年,即使身穿寬鬆的衣服,也能看出絕好修長的身材,還有青草朝露的氣息。


    白淺抿了抿唇。


    就這樣從他身後穿過去,


    這動作是不是有些……


    邪、惡?


    哎呀,不管了。白淺吸氣……


    “白淺!”範子雨衝了過來,麵色不善,“那隻梨花股怎麽迴事?為什麽你買就漲,我一買就會跌?”


    “到底怎麽迴事?那隻梨花股究竟還會不會漲?”


    語氣焦急又憤怒,就仿佛是白淺強按著她的頭讓她買的。


    白淺眯眼:“你學我買了那隻梨花股?”


    “怎麽可能,別做夢了,你以為你是誰?”範子雨眼神遊移,是絕不可能承認的。


    “那你是想請教我那隻股到底還會不會漲?”白淺刻意咬中“請教”二字。


    “你!”範子雨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因為校草正在睡覺,她說話也不敢大聲,咬牙:“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買那隻股的人那麽多,難道都是跟你學的?實話告訴你,我買那支股比你早。”


    “喔。”白淺點頭,臉上卻是“你編,你繼續編,就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範子雨又氣的一噎,眼珠子一轉,嘴角歪了起來,一臉嘲諷:“我看你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過瞎貓逮住了老鼠,又能是個什麽好老鼠呢?”


    說著她笑容更深,帶著幾分癲狂:“你那1,000萬怕是賠的一毛錢都不剩了吧?”


    “聽說學院的碧波湖很深呢,你沒事啊,少往那邊轉,出了狗命我可賠不起。”


    白淺嗤笑:“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你敢說我是狗?”範子雨氣的想拍桌,但是她不敢。


    “這就氣不行了?賠錢的隻有你而已,我可沒有賠。”


    “不可能!”範子雨目露兇光。


    但白淺該說的還是照樣說:“那支梨花股啊,在跌之前我已經拋了。”


    什麽!拋……拋拋拋……拋了?


    原來小醜竟是她自己,冤大頭也隻有她自己,愣怔過後就是歇斯底裏的憤怒。


    “白淺,你耍我!”範子雨猩紅著眼睛,上手就要揪白淺的衣領。


    白淺輕巧躲過:“範子雨,你有毛病?剛才是誰口口聲聲說買的比我早?現在又說我耍你,豈不是自打嘴巴?”


    “我不管!”範子雨才不管那麽多,雙眼幾乎要噴火,“你害我賠了100多萬,你賠給我。”


    “不可理喻。”白淺神色淡淡,很好興致的瞧著範子雨因為氣憤而扭曲的五官。


    這可比川劇變臉好看多了。


    歪,你這麽醜,你的男神知道嗎?


    看到白淺這個表情,範子雨嘴角瘋狂抽搐,是更氣了。


    向陽抬頭,就看到範子雨扭曲成麻花的五官,睡意頓時去了大半。


    範子雨看到男神瞧自己,猙獰的五官想收已經來不及,隻能尷尬的拍臉,piapiapia,表示在做麵部瑜伽。


    向陽是白淺同款臉:你就看我信不信。


    “啊嗬嗬,向陽同學,我……”


    向陽不耐煩打斷她的話,語氣淩厲,不給人留半分臉麵:“哪來的鳥跑我這裏嘰嘰喳喳?滾!”


    範子雨身子一僵。


    她想告訴自己向陽說的是白淺,可是向陽明明是瞪著自己,千真萬確他口中的鳥人就是自己。


    她在男神心中就是一個鳥人的形象不成?


    這也太紮心窩子了。


    她到底哪點比那個死胖子差?男神怎麽就看不清呢?


    見範子雨杵在這裏一副楚楚可憐矯揉造作東施效顰的模樣,這表情白薇薇做是6分的話,她也隻有三分,除了辣眼睛就是眼睛辣。


    向陽還怕長針眼,又動了動唇,一個字:“滾。”


    輕飄飄一個字,眼神也沒有多兇狠,卻是氣勢十足。


    範子雨身子又是一顫,嘴角向下撇著,轉身溜了。


    範子雨剛走,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在白淺身邊三尺處站定。


    居高臨下,眼神鄙夷,施舍的語氣:“白淺,你……”


    “別吵小爺睡覺,滾!”


    夏一凡狠話還沒說出口,更狠的話就兜頭砸到了臉上。


    夏一凡嘴角抽了抽。


    這個向陽聽說家裏有些來頭,不然也不會整天睡覺,也沒有人管。


    最可恨的是天天睡覺,卻隨便考考就全級一數一數二。簡直沒天理。


    更可惡的是,一來就搶了他校草的位置。


    夏一凡握拳,垂在褲縫邊的拳頭握得根根泛白,在女生麵前這麽不給他麵子……奧,白淺不算個女生。


    那這事也就算了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


    夏一凡狠狠瞪了白淺一眼,轉身就走。心裏是不甘心的,等他打聽清楚向陽的家底如何,如果不如他們夏家,絕對有他的好果子吃。


    “等一下。”白淺動了唇。


    夏一凡高冷轉身,目光落在白淺的臉上,終於是找迴了一丟丟存在感。


    你讓我走,但有個胖子求著讓我留下呢。


    不過,夏一凡的眸子微閃,他以前是從來不留意白淺的,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會玷汙他高貴的靈魂。


    若不是為了為薇薇解憂,若不是為了更好的接近薇薇,他早就讓這個死胖子有多遠滾多遠了。


    讓她占著自己女朋友的名額,在他心裏一直是個屈、辱和汙點。


    他一直很後悔當初那個決定,可是畢竟是薇薇的姐姐,若是隨便甩了她,會有損自己在伊人心中的形象。


    可是今天,白淺似乎有點與眾不同。


    清爽的披肩發遮著臉龐,顯得那張豬頭大臉竟然有種巴掌小臉的感覺。


    皮膚瓷白無瑕,如同剛剝殼的雞蛋。


    一雙桃花眸瀲灩著清泉,裏麵仿佛盛著星辰大海。


    五官組合起來竟然有些該死的好看。


    細看之下,竟然還能看出腰身。


    最最吸睛的是,長發正好垂、胸……


    夏一凡唇瓣動了動,這白淺,似乎可能也許可以當個女人來看了。


    喉結動了動,語氣依然冷傲:“什麽事?”


    “下課後操場邊見。”


    都說了分手了,這家夥似乎以為她在開玩笑,真是不知所謂。


    必須下劑猛藥才行。


    夏一凡勾唇,下巴更是高高的揚起,像是開屏的孔雀,


    鼻孔發出一聲低低的嗤笑,


    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轉身揚長而去。


    這路走起來,比以往拽了不知道多少。


    白淺無語望天。


    真是個蛇經病。


    砰!砰砰!


    向陽摔課本,確切的說是在整理課本,拉迴了白淺的思緒。


    “有些人就是眼瞎,小心吃盡褲頭。”


    向陽乒乒乓乓拾掇好課本,瞪了白淺一眼,很不耐煩:“還不進來?”


    “喔喔。”白淺摸了摸鼻子,坐進了裏麵的位置。


    “那個,向陽,要不要我們倆換換位置,你坐裏邊我坐外邊?”


    “你放心,隻要你出去或者進來,我絕對第一時間給你讓空。”


    向陽好看的眉宇皺了起來。這個女人嫌棄他不給他讓空?來這裏是來學習的,課本就在桌上,出出進進的想幹什麽?拈花惹草罷了。


    “沒興趣。”撂下這句話,向陽倒頭接著睡。


    刀削斧鑿般的臉龐朝向裏邊,五官立體,線條流暢,皮膚好的看不出一絲瑕疵,嫩嫩的,如同剛出鍋的豆腐腦兒,還睡覺不打鼾。


    唿吸淺淺猶如鬆下過風,


    白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中憋笑,想不到這向陽的睡顏,還有點女生氣呢。


    許是注意到了白淺打量的目光,向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睛也沒睜,就動作絲滑的轉向外邊,隻丟給白淺一個後腦勺。


    嘖嘖,校草果然是校草,這後腦勺也好看。


    唿啦。


    向陽肩膀一抖,外套罩住了腦袋。


    白淺:“……”


    這個向陽難不成有讀心術不成?


    長得好看還不許人看了?得,不讓看人,那就看書吧。


    死胖子竟然在看書?裝模作樣罷了。


    範子雨時不時偷看向陽一眼,心裏甜絲絲,順便丟給白淺一個白眼,煞風景的玩意兒。


    走著瞧!


    今天不修理你,我就不姓範!


    ——


    課間,夏一凡看也沒看白淺一眼就自顧自走了出去。


    碧波湖旁,一棵法國梧桐樹下,夏一凡剛站了一會兒,就看到一道胖乎乎的身影走了過來。


    切~


    果然是叭叭的來了,就跟狗聞著骨頭似的。


    不過,之前和白淺在一起,都覺得是種丟臉麵的事情,今天,那種感覺似乎淡了許多。


    “找我什麽事?我時間不多。”夏一凡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競選總、統。


    白淺抬了抬眼皮,就倆字:“分手。”


    “你,你真是搞笑。”夏一凡被氣笑了,“你以為我會信?白淺,我告訴你,不要用這種方法來吸引我的注意,真的很low,很煩人!”


    白淺扶額:“以後不要再告訴任何人我是你的女朋友。分手。”


    呃,不對,這件事本來也沒幾個人知道,就是藏著掖著,除了範子羽和白薇薇。


    分手和不分手似乎也沒多大區別。


    夏一凡似乎比白淺還苦惱幾分:“白淺,你還有完沒完?我的耐心有限。”


    一副不相信和“你以為我想當你男朋友”的表情。


    “我相親了,你知道吧?”


    夏一凡想到了那個坐豪車的男人,長得還……還還還……還湊合吧,也就那樣,也不比別人多個眼睛多個鼻子的。


    最主要是個老男人,怎麽能和他比?


    “是白薇薇讓我去的。”白淺補充。


    也就是白薇薇上趕著讓她給夏一凡戴帽子。


    給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男朋友,擱誰誰臉上也不光彩。簡直是撬牆角。


    夏一凡一張俊臉緊繃了一瞬,隨即斜睨白淺:“你少挑撥離間。薇薇這麽做,自然有她的原因。”


    “興許是不想讓你纏著我,見不得我的青春喂了狗。”


    “又興許……”夏一凡抿了抿唇,嘴角上揚的弧度壓都壓不住,興許薇薇終於對他有了那種情愫,所以想把白淺擠掉,她好取而代之。


    見夏一凡一副浪蕩公子終於對愛情認了真的模樣,皺眉,這人,看著也不像個傻子,怎麽就說不通呢?


    隻能使出殺手鐧了。


    打開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到夏一凡那張懷、春臉上:“喏,我的男朋友,帥吧?你連他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夏一凡隨意的瞟向手機,眼眸驟然緊縮。


    照片是白淺給陸夜寒針灸時偷拍的。


    陸夜寒躺在錦緞床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道淺淺的暗影,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病嬌,睡顏美到慘絕人寰。


    為了表示自己也在現場,還入鏡了自己的一隻胖手。


    能胖到200斤,在這學院白淺也算是獨一無二,自然她那雙胖手也是獨一無二的。


    夏一凡之前隻是遠遠的看了陸夜寒一眼,並沒有看真切。他單知道這個男人好看,沒想到好看到這種妖孽程度。


    妖孽道竟然讓他升起了一股自卑。


    後槽牙也死死的咬了起來。


    眼珠移動,落在了畫麵上那突兀的讓人不能忽略的胖手上,眼眸更是倏然增大:“這隻手……”


    看看手機,再看看白淺……的手,再看看手機,臉色越來越難看。


    白淺還很好心滴把手伸了過去,方便夏一凡比對。


    夏一凡瞳孔緊縮成米粒。


    不能說毫無差別吧,隻能說一毛一樣。


    “白淺,你敢!你竟然敢……”夏一凡感覺他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侵、犯。


    雖然說他從來沒想過碰這個200斤的胖子,


    高貴俊美如他,和白淺當男女朋友已經是紆尊降貴,又怎麽可能會自甘墮落的做那種事情?


    但看到她和那個男人……他還是感覺臉上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和他……你們……”夏一凡心中還保留著最後的幻想和掙紮。


    白淺笑眯眯:“就是你想的那樣。”


    夏一凡暈了暈,簡直氣不活了,


    砰!


    夏一凡一拳頭捶在了大樹上。


    疼得他齜牙咧嘴。


    又見白淺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他噓寒問暖,若是換做從前,早就抱著他的拳頭,邊哈氣邊心疼的掉眼淚。


    夏一凡更是心頭火起,紅腫的鐵拳化拳為爪,對著白淺的長發就揪了過去……


    一張俊臉也變得猙獰。


    這個白淺,她怎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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