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布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肮髒汙濁的小巷裏一隻野貓路過,順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它在巷子裏找到了個人。


    那人渾身的衣服像是經曆過淩遲一樣變得破破爛爛,鮮血與髒汙已經認不出她身上的衣服原本是什麽顏色。


    若是來了個人看見了,定然是要被嚇死的。


    野貓帶著好奇在這人的前麵走了幾圈,卻發現她一點動靜都沒有。


    它柔軟的右前爪試探著碰了碰,她能被勉強辨認出來是個裙子的布料,這個如同一具雕像一樣的人才動了動。


    她頭發淩亂披散著的腦袋,微微轉過頭看向野貓,顫抖的手緩慢伸向它。


    “哈——!”


    野貓警惕的朝著她哈了口氣,她的手便停住了。


    貓的爪子迅速收了迴去,轉頭就要往巷子外跑,它的四隻腳卻突然離地,後脖頸被一股力道提了起來。


    利爪伸出,野貓的爪子掙紮著朝著那人揮舞起來,轉頭卻對上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它頓時嚇得顫抖,“喵嗚”一聲安靜下來。


    這個人是陳草木。


    她在確定這隻貓隻是普通的生物以後,把它放了下來。


    貓趕緊撒腿跑了幾步,又迴頭確認她沒有追過來,才逃出了巷子。


    在一道微弱的閃光後,陳草木解除了變身,扶著牆站了起來,變迴了變身前的樣子。


    頭發整齊的梳著低馬尾,衣服沒有一點殘破,隻是沾了點巷子裏的髒汙還有雨水,身上也沒有一點傷痕。


    隻是她的左眼依舊是紅色的,就像有些東西已經變不迴去了。


    走出巷子口,大街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她低著頭走著,沒有其他的任何動作,任憑雨水打濕她,動作緩慢,像一具行屍走肉。


    冰冷侵蝕著她,連同她已經變得冰冷的內心,讓她的四肢逐漸僵硬。


    一個匆匆趕來的行人與她相撞,陳草木直接被撞倒在地上,腦袋還不小心撞到了一邊的牆上。


    撞人的人捂了一下肩膀,對著地上的陳草木破口大罵:“你沒長眼睛嗎?沒看我在趕時間,連路都不會讓一下?媽的,真晦氣!”


    “你這樣坐在地上是幹什麽,不會是要碰瓷吧,給我起來!”


    那人狠狠對著地上的陳草木踢了兩腳,見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罵了句“神經病”就走了。


    等過了好一會兒陳草木才反應過來,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放到玻璃櫥窗上,轉頭看到了上麵映照著的自己的臉。


    她的表情呆滯,眼眸黯淡無光,原本蓬鬆柔軟的頭發被雨打得耷拉下來,貼在她的頭皮上,整個人狼狽的很。


    誒?


    陳草木突然有些疑惑。


    這是她嗎?


    陳草木盯著她的左眼看了一會兒,眼睛裏才慢慢有了點光亮。


    “誒?為什麽我的這隻眼睛會是這個顏色的?嗯……不對,我這是在哪啊?我剛剛幹了什麽來著?不知道,好像有點想不起來了。”


    她恍若如夢初醒般,才注意到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被雨水打濕,趕緊打開包打算找紙巾,就第一眼發現了她收好放在包裏的雨傘。


    “啊!這不是有傘嗎,我怎麽有傘不撐啊,好傻!不過我好像又忘帶紙巾了。”


    陳草木下意識去掏了掏口袋,抓出了手機還有一包紙巾。


    她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包粉色包裝,因為她對此毫無印象。


    但現在陳草木現在也沒時間管這個了,而是先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16:45。


    她大唿完蛋,把紙巾隨便往包裏一扔,就打開導航朝著一個方向跑。


    她半路想起來什麽,又跑了迴來,對著玻璃櫥窗用靈魂寶石把自己的瞳色又變迴了黑色,才又繼續往車站的方向跑。


    好不容易趕上公交車,陳草木坐到了最後排的空位上,拿紙巾去擦自己衣服上的雨水。


    她擦著大腿的褲子,卻發現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往褲子上滴水。


    她本以為是窗戶沒關雨漏進來了,抬頭去看,果然是窗戶沒關好。


    陳草木伸手去關窗戶,卻怎麽扯都扯不動,好像是壞掉了。


    她有些困擾,但是沒辦法,隻能一隻手擋住自己的臉,另一隻手拿出紙巾給自己擦雨水。


    不一會兒一包紙巾就都被她給用完了,可雨還沒停。


    陳草木想了想辦法,把外套脫下來蓋在自己臉上遮擋。


    要贖罪……贖罪……


    陳草木的耳邊好像傳來什麽話,她聽清了,但是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


    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陳草木使勁兒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感覺頭好像也有點疼。


    她沒管隻是繼續敲著想迫使自己強行想起自己忘掉的事情,但這顯然沒有任何作用,反倒是引起了旁邊乘客的注意。


    女乘客看著她,表情有些奇怪複雜,猶豫一會兒後帶著關切的問道:“小同學,你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陳草木的社恐一下就犯了,胡亂搖頭解釋道:“沒事,我剛剛,剛剛就是太……太困了!想讓自己清醒一下而已……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哦沒事,沒有……”


    女乘客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但也沒有接著問下去,隻是從她的手提包裏拿出了小包的紙巾遞給她說道:“擦擦臉吧?”


    陳草木身體僵硬的接了過來,但是沒用紙巾,隻是繼續用衣服擋著上半身,再也不敢做出什麽動作。


    在七點前陳草木總算是趕迴了家。


    看著陳草木拿著傘卻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陳母幾乎是一下就生氣了。


    她也不顧樓下還有客人,就把陳草木帶上樓去換衣服洗澡去了,中途還不忘教訓著。


    “你帶傘了淋什麽雨?是不是嫌自己身體太好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是會生病的!”


    陳母把人推進浴室,幫她關上門,站在外麵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頭疼?或者難受?算了,你等會兒記得給自己量個體溫,我先去做飯。”


    “哦!”


    陳草木應了一聲,快速洗完澡洗完頭,換好睡衣,隨便披了件衣服就下樓吃飯去了。


    在飯桌上,陳母問道:“剛剛量體溫了嗎?”


    “?”陳草木咽下一口飯菜,頓了一下,又幾個吞咽以後才開口問道,“量什麽體溫啊?”


    陳母疑惑道:“我剛剛不是叫你給自己量個體溫嗎?”


    陳草木愣了一下,還是沒想起來。


    陳父看著她,覺得有些奇怪:“草木,你手抖什麽?”


    陳草木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她的兩隻手的確都在抖,不,應該說,是她的全身都在抖。


    陳母的表情立馬慌了,握住她的手問道:“你是冷嗎?手怎麽這麽冰,肯定是感冒了!叫你淋雨淋雨,這下好了吧!不行,我得先去拿體溫計給你量體溫。”


    陳草木立馬攔住她:“媽媽你別急,你先吃飯,我沒有覺得難受,感覺就是穿少了有點冷。”


    “哦,哦哦。”陳母又坐了下來,想起什麽,轉頭把旁邊椅子上的外套拿過來給她,“那你先穿上。都快冬天了,還不知道多穿點。”


    陳草木歎了口氣,接過衣服又給自己披了一層,隨後又吃了兩口飯就不吃了,上樓去了。


    迴到房間,她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等她媽媽上來了,才去量了體溫。


    38.5度。


    當晚又是一頓手忙腳亂,陳草木吃了些藥,很早就躺下了,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麽。


    她對這一切都感到十分的熟悉,她有經驗,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她隻是又病了而已。


    ———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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