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不敢走遠,她隻是在洞口附近的山間轉悠。


    她走到一處背風的山崖邊,發現了一個草窩。


    草窩是空的,但是,雪地上卻散落著三顆蛋。


    潔白的殼,快要被冰雪掩埋。


    看到這蛋的一瞬間,凜凜忍不住扯開凍僵的嘴角笑起來,她的手指剛摸到蛋殼上,就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她頭上。


    凜凜下意識一抬頭。


    對上了一隻巨大的白貓……哦不,白鳥。


    白鳥生著小小的喙,眼睛卻如銅鈴般大小,囧囧有神的模樣很像貓頭鷹。


    兩人大眼瞪小眼,直到那鳥盯著她將腦袋轉了360°。


    凜凜:「我……」


    一個「我」字剛蹦出來,那大白鳥就抬起了屁股,露出兩條修長的腿,露腿就算了,關鍵它還——


    沒、穿、毛、褲。


    凜凜的舌頭打結了,她覺得可能是冷的,但還有一種可能是,這大白鳥實在生得太了。


    哈哈哈哈——


    笑聲忍不住爆發。


    凜凜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取笑的大鳥好似全然不在意她的笑。


    它咂摸了一下嘴巴,甩了甩腦袋,說了一句:「哪來的小東西,長得還挺別致。」


    凜凜:……


    你才別致。


    你全家都別致。


    「是入侵者吧?」


    一個手持彎弓的少年從巨石後麵走出來,他散著黑髮,微卷的髮絲落在臉頰,隨風蕩漾。


    他的臉包裹在毛茸茸的圍脖裏,看起來十分溫暖。


    凜凜正想解釋自己不是,就看見少年的頭頂上,兩隻毛茸茸的黑耳朵動了動。


    「……」


    他冷冷地看向凜凜,高聲對那鳥吩咐:「把她帶走,交給大祭司。」


    -


    虞景一個人躺在山洞裏,發起了燒。


    這裏寒冷,他卻好熱。


    身體像被泡在冷水中,一股一股的冷意襲來,似乎也撲不滅他身體裏的火。


    好像有人在盯著他看,眼神炙熱,像要吞噬他。


    轉眸,他看見同樣在水中的少女。


    她正看著他。


    她生的纖細,肌膚白的像雪,在月光下泛著奶白色的光澤。


    她的髮絲濕透了,隨意地黏在頸邊。


    她穿著那件他曾見過的肚兜,鮮紅色的帶子,被水洇濕後緊緊貼在她雪色的肌膚上。


    春光明顯,被水勾勒,隻隔著一層布。


    他好像見過的,白的像雪,線條流暢的像玉器。


    他的手藏在水中,不自覺地比劃著名她的形狀,一隻手好像能夠握過來。


    他想,如果握住的話,那該是什麽感覺?


    很快,畫麵轉換了,他已經不在冰冷的水池中了,他看見自己躺在烈火中。


    身畔是捧著一紙包藥的姬千凜。


    她低垂著眉眼看他,垂落的烏髮被她攏向耳後,尖尖的下頜上紅潤的唇看起來很軟。


    少女的手指,幹淨的像玉石,帶著隱約的力道,劃過他的鎖骨。


    她問:「你想把藥塗在哪裏?」


    她指尖輕點,聲音柔的像水,「是這兒?還是這兒?」


    他不答,皮肉卻翻湧出動人的情潮,肉眼可見地變紅。


    少女輕輕笑了一聲。


    她俯首下來,眉眼都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她在做什麽?


    但他聽見自己喉嚨中發出輕哼,像是煙霧一般纏繞,升騰,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這是幻想吧,他想。


    她怎麽可能對自己做這種事?


    她怎麽可能會吻他?


    吻一個瘋子,吻一個賤奴。


    他有點怕。


    還有點疼。


    可是她還在繼續。


    她的目光在他腰腹上遊弋,最後用小指勾住他的褲腰。


    「你想讓我往下嗎?」


    他看她漂亮的眼睛,眼角微微勾起,誘惑的像聽話的貓兒一樣。


    渴望從靈魂深處升起,密密麻麻。


    他知道不該,但他還是伸出了手。


    她好像消失了。


    他明明沒有喝醉,卻在這一刻醉了酒,仿佛陷入了一種似是而非的夢境之中。


    他想起第一次被人灌醉的時候,頭很暈,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看見無數人的臉,混在流光溢彩的花燈中。


    他們在獰笑。


    他們把手放在了他臉上,摸他的脖頸,揉他的嘴唇。


    他們在脫他的衣服。


    之後呢……


    他好像第一次使用了九尾狐的力量操縱了傀儡絲,將他們全都切成了碎塊。


    他還以為自己不敢下手,可真的下手之後,他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那個宴會上,流了好多好多血。


    而在那一瞬間,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沖了出來。


    虞景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微弱的光線,灰撲撲的岩石。


    眼前沒有姬千凜,沒有那片水澤,也沒有那片火焰,更沒有那些死去的權貴。


    他仍在這個山洞裏,這裏隻有他自己,外麵的風雪唿嘯而過,他在洞裏卻感覺不到冷。


    甚至還出了汗。


    脖頸裏汗津津的,連手心也是,膩得令人發慌,像那次殺人。


    身體裏的血液逐漸在冷卻,暴躁的妖力似乎被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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