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傑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你是在感染喪屍病毒後發現的空間,但空間的產生或者出現的時間可能要更早一些,所以我想知道從感染前一周開始,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麽變化?”


    感染前一周自己還沒來呢,這個世界不可能出現空間,而且自己曾經也擔心空間會傷害身體,一直都很留意,所以根本不用想就有了答案。


    “沒有,除了空間水的強化作用外,空間對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陳誌傑又一次陷入沉思。


    張曉草也在思索陳誌傑關於“具象化”的說法。


    按照這個思路,那麽空間是自己的意識根據自己的想象具象出來的?這顯然不對。


    張曉草知道,因為自己不能說出空間的來源,所以陳誌傑才得出了錯誤的結論,而他的結論是從自己的意識和空間有著密切聯係的角度推導出來的。


    但如果這種基於專業的推導有可取之處,那能不能指導空間的應用呢?如果空間和自己的想象有關係,那是不是說,空間會變成自己想象的樣子?


    這也不對,收集物資時,遇到過因為物品長度超過空間長度而無法收取的情況,那時候張曉草就想過,如果空間能變形就好了,但這種“想”並沒有改變空間形態,可見這個推導根本就不對。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想到這裏時,張曉草下意識的給了空間一個“變化”的指令,下一刻,她就愣在當場。


    空間的形態真的發生了變化!


    雖然體積沒有變,但高度降低了。這種變化隻發生了幾厘米,但張曉草還是瞬間就發現了。


    她立刻把意識從空間中退了出來,空間對自己太重要,任何涉及到本源屬性的測試都必須小心慎重,而且這種變形有什麽樣的破壞性還不確定,決不能隨便嚐試。


    張曉草把她的發現講了出來,高天有些愕然,繼而就興奮起來,原本是想摟草打兔子試試看,沒想到和陳誌傑的交流真有收獲。


    陳誌傑的表現就比較鎮定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不忘囑咐道,“空間和你的意識緊密相連,有可能對你的精神造成影響,無論是使用還是測試都要謹慎一些。”


    張曉草爽快道,“好!為什麽我之前有過類似的想法卻沒有發生作用?”


    陳誌傑想了想道,“你應該仔細感受一下空間接受指令的過程,它不可能直接響應你的想法,不然你的空間會變的光怪陸離。”


    見張曉草點頭答應,他又問道,“曉草,你確定空間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


    陳誌傑剛剛用專業能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張曉草也不由的對他這個重複了好幾遍的問題重視起來。


    “陳教授,我應該受到什麽影響嗎?”


    陳誌傑沉吟了一會,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道,“你們還記得暖泉三隊那位自殺後屍變的女士嗎?”


    高天道,“記得,我們就是通過那件事確定了所有人都是喪屍病毒的攜帶者。”


    陳誌傑道,“當時我講過,結構決定功能,功能反饋結構,這是病毒學的基礎。病毒結構的一些關鍵位點上的構型決定了病毒的特性,而喪屍病毒所表現出的矛盾而複雜的特性,說明它某些結構位點上的構型極不尋常,甚至在三維空間內無法構建。”


    高天接道,“您還說,量子宇宙先映射在了喪屍病毒上。”


    “我隻是從一些影視作品中對量子物理有些粗淺的感性認識,根本就不懂,當時的那句話也不過是個比喻。


    但空間的出現讓我覺得很有必要深入的了解一下。


    是的,正如你們心中所想的那樣,空間的存在讓喪屍病毒關鍵位點上的不同構型出現了共存的可能性,完美的搭建出了結構和功能之間的橋梁,重新穩固住了現代病毒學的理論基礎。


    真理揭開麵紗後,往往比我們想象的要簡單和直接,從這個角度來看,隻有空間能夠對喪屍病毒的複雜性做出完美解釋。”


    張曉草忍不住道,“不可能!我的空間和病毒沒有關係,它是......”


    陳誌傑靜靜的等著張曉草說下去,但她卻戛然而止。


    高天道,“假定您關於喪屍病毒有空間構型的推斷是正確的,它功能的複雜性來源於空間。那為什麽曉草的身體沒有受到空間的任何影響。”


    陳誌傑迴答道,“結構位型對功能的影響取決於位置和體量,病毒體積微小,關鍵位置上結構的微小變化就能徹底改變它的功能,而空間對張曉草的影響還無法判斷,但如果這種影響不在關鍵部位,體量占比又不大的話,那就會像是手上長出了一個透明的六指,對她的影響微乎其微。”


    張曉草又道,“空間和現實畢竟不在同一位麵,如果決定病毒功能的結構位於空間內,那它是怎麽在現實世界發生作用的呢?”


    “位麵的概念我不懂,但你能存取物品,說明空間和現實中肯定存在某種通道,那麽,位於另一位麵的結構,在這個世界起作用也就不奇怪了。


    空間能夠完美解釋喪屍病毒結構的複雜性,雖然無法用實驗來證實,但直覺告訴我,這就是答案。”


    張曉草和高天低頭思索,不置可否。


    陳誌傑想了想,還是選擇單刀直入,“現在看來,空間的來源成了一個關鍵問題,你們知道答案,不應該隱瞞下來。”


    見高天麵露怒色,陳誌傑就明白他是懷疑有人泄密,於是解釋道,“團隊核心層的團結穩定來之不易,不要隨便懷疑自己的小夥伴們。


    關於空間的事情,不是你的那些小夥伴告訴我的。


    在做流調的過程中,我從幸存者們那裏知道曉草有一些特殊能力,比照過各種版本的說辭後,通過分析推理,得出她應該有個空間的結論。


    之所以斷定你們知道空間的來源,主要是從剛才的談話內容中推斷出的。


    所有人都會對空間來源感興趣,畢竟在末日能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對於任何人來講都是無法抗拒的,但你倆卻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即便在證明了我的推導是正確的、能夠提供幫助的情況下,你們也沒有和我求證關於空間來源的問題,可見,你們之前已經有答案了。”


    高天訕訕的揉了揉鼻子,掩飾著尷尬問道,“陳教授,您還推斷出什麽?”


    “從曉草頻繁使用空間的行為可以推斷,在你們的核心圈中,空間應該不是秘密。


    你們從來沒有嚐試過為其小夥伴獲取空間,由此也可以推斷出,你們不僅知道空間的來源,而且還知道,由於條件所限,其他人不可能得到空間。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們還是不願意告訴我答案嗎?”


    張曉草一言不發,高天雙手抱胸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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