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兩人身上的傷完全好,君主也沒有再次來找找茬。


    陸煜變成了基地最忙勞動力。


    他經常在書房和診療組來迴跑,被沈雲淵摁著學習各種東西。


    漸漸地,送來基地的賬本都會到陸煜的手裏,他對整個暗線的業務都有了不少了解。


    暗線是一個非常龐雜的運作體係,涉及的各種地下產業也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人命換來的金錢,那些金錢的數字長長的一串,仿佛不像是真實的貨幣。


    “跟盜版遊戲一樣。”


    陸煜常常這樣和沈雲淵感歎。


    這些都是暗線最核心的機密,就連沈雲淵身邊最貼身的下屬徐言,都沒有資格接觸這些。


    但是沈雲淵好像完全不在意將這些機密告知陸煜,甚至還極具耐心地教陸煜怎麽處理這些棘手的業務。


    雖然做錯了事會被各種玩意兒伺候就是了。


    這種信任,陸煜感覺到惶恐又慶幸。


    陸煜將擬好的文件再三確認之後,雙手遞給沈雲淵。


    在屏息凝神中,沈雲淵總算是審查之後,在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陸煜長長地鬆了口氣。


    看來,今天不用挨罰了。


    這時,沈雲淵站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來了一個銀色的長條印拍。


    銀色光滑的表麵,在燈光下反射著透亮刺眼的光。


    陸煜看了一眼,不由得心裏犯怵。


    那東西,一看就疼得要命。


    “主上……”幾近哀求的聲音脫口而出。


    沈雲淵拿著印拍,看向他,眼眸裏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怎麽?”


    “今天,沒有犯錯,每一項都做好了。”


    沈雲淵輕笑了一聲。


    “我要罰你,找理由是我興致好,不找理由是理所應當。”


    沈雲淵拿著戒尺,在手裏輕拍了一下,當作試了一下手感:“你這是想要開口拒絕?”


    “不是的……”


    就算是沈雲淵沒有什麽理由地要收拾他,他也隻能受著。


    “過來吧。”


    陸煜挪了過來。


    沈雲淵微微仰頭看他:“站著?”


    陸煜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屈膝gui了下去。


    “雖然不找理由折騰你也是理所應當,但我向來喜歡獎罰分明。”


    沈雲淵拿著戒尺的一端,用另一端挑開了陸煜的衣領。


    傷口大多已經脫痂,用上了上好的藥膏,淡疤的速度也很快。


    不過,也許是之前因為陸煜自己沒有處理好傷口,有的地方發炎化膿,可能很長時間才會淡疤。


    至少,陸煜頸窩處,上次沈雲淵咬的那個傷痕基本上完全消掉了。


    印拍的一端抵在陸煜的頸窩處。


    “還記得這裏的印記是怎麽弄的嗎?”


    冰涼的鐵質表麵接觸到皮膚,陸煜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記得。”


    “說。”


    “第一次在書房學著處理數據,忍著並且數據最終也沒有出錯,您獎勵我的。”


    沈雲淵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上次在君主麵前也沒有掉鏈子,最近在診療組和書房也表現得很出色。”


    他從一旁拿過一瓶黑色的膏狀體。


    “你一直很想要一個印記,那我就給你留一個能夠停留時間更長的印記。”


    黑色的膏狀體被均勻地塗在印拍上。


    “這是從植物上提取的染膏,滲入皮膚能夠停留小一個月。如果將皮膚表層劃開,讓染液滲進去,可以停留更久的時間。”


    沈雲淵將塗好的印拍拿在手裏。


    “我會把這個印記印在最顯眼的位置,這樣,整個基地的人都會看到……他們會更加認定你就是我養在身邊的g。”


    “這可能會讓你承受更多異樣的目光,遭受更多非議,所以,我給你一個拒絕的機會。”


    陸煜仰起頭,看著逆光裏站立的沈雲淵。


    無數情緒從心底炸開,然後充滿整顆心髒。


    “主上,我願意,我做夢都想。”


    他的右手放在了心口處,虔誠又堅定。


    “我想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是主上的專屬物。”


    “專屬物?”


    沈雲淵笑了一聲,伸出手,將印拍帶字的一麵摁在了他的鎖骨下麵。


    黏膩的染膏接觸到了皮膚,然後立刻產生了些許灼燒的刺痛,染紅的周圍的皮膚。


    凹凸不平的表麵摁在皮膚上,很快就會留下深刻的痕跡。


    片刻,沈雲淵鬆開了手。


    染膏在陸煜的鎖骨下留下的清晰的黑色印記,上麵的文字清晰可見。


    “等它幹掉,再把表麵的一層撕下來,”沈雲淵非常滿意自己的作品,“別動,一會兒給它弄花了。”


    染膏滲入皮膚,灼燒的刺痛越來越強烈。


    陸煜的額頭有些發汗。


    他覺得那染膏好像並非是在刺痛他的皮膚,而是在炙烤他的心髒。


    那個印記也並非是停留在了皮膚表層,而是在他的心上留下了永久的烙印。


    他開始有些不滿於這個主上親手印下的痕跡隻能保持一個月左右。


    要是可以保持一輩子就好了。


    “想知道上麵的字是什麽嗎?”沈雲淵突然開口。


    “想。”陸煜非常誠實地迴答。


    沈雲淵將印拍上的染膏擦幹淨。


    “伸手。”


    陸煜挽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臂露出來。


    沈雲淵拿著印拍,在陸煜的手臂上打了一下。


    “嘶……”


    鐵質的東西果然會疼得要命。


    印拍的刻字輕鬆地在陸煜的手臂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兩排花體外文字母。


    “這個本身就被叫做人體打印機,打在身上也會留下刻字的痕跡。”


    沈雲淵抓著他的手,笑著問道:“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嗎?”


    陸煜搖了搖頭。


    “學過法文嗎?”


    “沒有。”


    沈雲淵點頭,說道:“在很久以前,人們為了爭取自由和平等的權利,對黑暗的專製統治發起了抗爭。他們的聲音,成為了劃破黑暗中世紀的一把利劍。”


    “這句話,便出現在他們的宣言裏。”


    沈雲淵輕聲念道:


    propriété étant un droit invible et sacré。”


    明朗清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迴蕩。


    “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沈雲淵伸手,指尖輕輕觸摸著已經幹掉的染膏。


    “陸煜,你是我的私有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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