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生氣了啊……


    到了醫院,急診的醫生連忙把沈雲淵拉去清創上藥。


    月鬼的下手並不輕,但是好在沒有傷到要害,隻是那硬鞭上鋒利的螺旋劃傷了皮膚而已。


    “醫生,會留疤嗎?”沈雲淵擔心地開口。


    醫生看了一下單子,說道:“傷口沒有感染,你也不是增生體質,應該不會留疤。一會兒給你開點藥,等結痂了再抹。”


    沈雲淵點點頭:“那我需要住院嗎?”


    “醫院現在還有多餘的病房,你想留院觀察也可以。主要是定時換藥,注意不讓傷口撕裂,另外注意觀察是否有感染。”


    這家醫院並不是普通的公立醫院,大多隻有有錢的人才會來,所以並不算擁擠。


    “住院吧。”許久沒有說話的陸煜輕飄飄來了一句。


    沈雲淵被安排進了一個單人病房。


    房間裏有點過於安靜,醫院裏特有消毒水的味道讓沈雲淵不太舒服,身上的傷口即使上了藥也在隱隱作痛。


    他躺在病床上,有些百無聊賴地望著天花板。


    陸煜就站在他的旁邊,許久沒有說話。


    沈雲淵心裏有些發怵。


    “我先迴去了,一會兒會叫人來照顧你。”


    “就……就走了嗎?”


    沈雲淵原本以為陸煜會陪他一陣子的,眼下有些失落。


    “搞出來這麽多事,自己好好想想。”


    “我……”沈雲淵的語氣有些慌張,“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好好休息。”


    留下一句囑咐,陸煜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誒,等……”


    迴應他的,隻有病房關門的聲音。


    走出病房,陸煜輕笑一聲。


    在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給予溫柔的安撫,在獲得安全感後又轉身抽離。


    安全感的施予和攫取,溫情的若即若離。


    不過是最尋常的控製戲碼。


    他轉身離開了醫院。


    至於那些最真實的心疼與擔心,足以用理智壓製到能夠控製的位置。


    一連幾天都待在醫院,沈雲淵又著急訓練的事情,又擔心陸煜的事情。


    陸煜沒有來過,自從那晚他送沈雲淵來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電話也沒有人接,短信也不迴,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沈雲淵的生活裏。


    這讓他坐立不安,日漸焦躁。


    手機消息突然一響,沈雲淵立刻坐直了身體打開手機。


    映入眼簾的,是餘偲在小群裏發的消息。


    “@全體成員 節目組因為自身原因,決定將預熱檔期推遲一段時間,具體等候通知。”


    這對於沈雲淵來說,是巨大的好消息。


    身上的傷已經結痂,隻是在愈合的過程中瘙--癢難耐。醫生特別囑咐,萬萬不可以撓,不然留了疤又得花時間去做激光。


    沈雲淵常常在夜裏難受得睡不著覺。


    要是,陸煜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越是想著,沈雲淵的心裏越是堵得難受。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獲取陸煜的原諒,也無比後悔自己如此莽撞地往donsen俱樂部去。


    如果陸煜是有什麽不那麽好的過往,不想被再次揭開傷疤呢?


    就像自己之前一樣……


    如此,沈雲淵心裏的內疚和不安就更深了。


    他打了電話給於洲。


    “喂,雲淵,什麽事?”


    於洲的電話倒是很容易就打通了。


    沈雲淵深唿吸一口氣,小聲說著:“請問,陸總在公司嗎?”


    “嗯,在的。”


    “他……很忙嗎?”


    於洲的聲音停了一下:“看著好像還行。”


    沈雲淵的心裏“咯噔”一下。


    那是單純不想見他嗎?


    “可以……把電話轉交給陸總嗎?”


    那邊傳來於洲的腳步聲。


    “啊,陸總說他在忙。”


    沈雲淵捏緊了拳頭:“可以問一下陸總今晚有空迴家嗎?”


    片刻靜音之後,於洲的聲音傳來:“陸總說今晚要在公司加班。”


    又在躲他。


    “很,很晚嗎?”


    “嗯,陸總說不迴。”


    “好……抱歉打擾。”沈雲淵的聲音格外落寞。


    於洲很禮貌地迴應:“不客氣。”


    掛掉了電話,整個房間又迴歸了最讓沈雲淵討厭的靜謐。


    這件事是他的錯,先低頭的確實應該是他。


    沈雲淵翻身下床,一個人找醫生辦了出院手續。


    既然陸煜決心不來醫院見他,那他就去陸煜的公司堵人。任由所有的事不了了之不是沈雲淵的性格,哪怕是陸煜將他這個無足輕重的金絲雀甩了,他也得親耳聽到那句話。


    陸英集團的總部,在網上都可以查到。


    幾經周轉,沈雲淵停在了公司的樓下。


    他抬頭望去,直插雲霄的寫字樓一眼望不到頂。


    大廳裏的人來來往往,大多是穿著比較正式的襯衫的人士,混進沈雲淵這個穿著休閑衛衣的人,的確有些格格不入。


    停在大廳內進到電梯的前麵,沈雲淵看著門禁犯了難。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一個衣著整套西裝的女子走過來。


    沈雲淵顯得有些局促:“沒,沒有。”


    “那,請問您找誰呢?”


    “這個……我找,陸……陸煜。”


    聽到總裁名字的接待女子著實一愣:“您……這是,嗯……沒有預約,我們也沒有收到消息的話,可能是不能直接去見陸總的。”


    哈……誰會沒有預約就找這麽大集團的總裁啊。


    沈雲淵覺得自己傻得可笑。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沈雲淵有些不好意思,“請問,大家下班的話,是會從大廳出來嗎?”


    “啊?”對方有些疑惑,“也有的會直接去地下車庫吧。”


    “地下車庫怎麽去呢?”


    “你這是……”招待的女子有些失措,她第一時間聯想到一些鬧事堵人的人。


    沈雲淵倒是沒有避諱:“我要去攔人。”


    “啊?你攔誰,堵……陸總?”


    沈雲淵抿唇點了點頭。


    “您……別開玩笑了。”


    招待的女子看沈雲淵實在不像是鬧事的人,身形也偏瘦,有些猶豫地開口。


    “所以,可以告訴我地下車庫的位置嗎?”


    “地下車庫的車這麽多,你怎麽知道哪一個是陸總的啊?”


    “這……你就別管了。”


    招待的女子覺得這個人多少是腦子有點問題,還是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這件事離譜到她都不屑於告訴保安警戒。


    地下車庫裏的車很多,沈雲淵一個一個仔細辨別的。


    他在賭陸煜開的是平常經常帶他的車。


    不知道找了多久,等到他都有些疲憊了,他才在地下三層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車型。


    坐在車的旁邊,靠在車的輪胎上的時候,沈雲淵前所未有地覺得自己固執得可笑。


    他有過這樣如此較真一件事嗎?


    閑來無事,沈雲淵坐在那裏胡思亂想。


    是因為,他真的覺得,陸煜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困意襲來,沈雲淵倚在輪胎邊沉沉地睡過去。


    “沈雲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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